戴星礼也在这时趁机起身,因为靳斯言防护的严实,她脸上甚至连点多余的尘土都没染上。
见靳斯言的那些队员寻来,戴星礼迅速把全部该有的不该有的思绪沉入心底,眉眼一瞬恢复从容,弯眼一笑疏离有礼:“多谢这位队长的相救了——”
“知道名字,这时又装不知?”靳斯言起身,偏头居高临下。
戴星礼面不改色,立刻改口:“多谢这位靳队长的相救。”
靳斯言视线微眯的落在她身上,也不知是有所怀疑,还是在思绪其他。
但不过只那么几秒,在他那些队员赶过来的那一刻,便恰当好处的收回了眸子,低笑一声。
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其他。
而后才抬了下手:“核对完人数,带她一起走。”
话音落下,视线又在戴星礼的身上一挑——是给他那些队员示意的,语调不紧不慢,念出她的所报名:“夜言。”
最后,大步流星离开,再未回头。
戴星礼登上被护送回帝都的车上,已然是两天后。
这两天中,因为靳斯言这所行动队紧急奔波各处不能回边守区大本营中,所以连带着戴星礼,也跟着他们漫走了这四方。
边守区危险,且风沙极大,戴星礼被留在了车内。
可透过那车窗,戴星礼却看到了这边守区不同其他界地的秀丽风景。
她看到了初晨的太阳,也许是这边守区常年来的混乱,风沙等的天气恶劣,就连那刚升起的太阳折泛出的光晕,都是极为说不出感官的绯红。
也惊鸿一瞥见到了靳斯言在面对汹涌而来埋伏的敌方,是如何冷静快速精准的下达命令,毫无手软,干脆利落决处反杀。
也更多看到的是,那些混乱一战后,家园不再复有,民不聊生的各种景象。
而在那帝都所生安居乐业,每天忙忙碌碌却还在抱怨命运对他们不公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在这极致偏远的边守区,到底是如何的一副惨状景象。
更是不知,他们现在的喧嚣生活,肆无忌惮——是有人在远方无时无刻的负重前行。
护送戴星礼回帝都一道的,还有着靳斯言。
本来靳斯言是并不打算回去,可因为戴星礼来的实在蹊跷。
帝都距离这边守区有着几万公里的路程,更何况没有着那官方的通行证,没有人可以迈入这边守防范森严之地半步。
靳斯言更是听闻了戴星礼怎么来的那说辞后,心底起了对那帝都暗网的各种疑虑。
索性最后直接打了个申请,带着几个队员一同上了车。
此去路途遥远,但因为是官方车辆,只出示下证明便可,于是中途并未延误过多的时间,一行人便直接登上了往返的飞机。
而帝都中,戴星礼还丝毫不知,以及她这突然失踪,夜寒暴怒,所一手扰起的风云。
飞机从那边守区抵达帝都时,已然是下半夜临近三点。
然而可能是因为夜寒的有所命令,以至于帝都现在全城紧戒,尤其是出入各地公共场合或是出离帝都,都要检查下,身份证明。
于是戴星礼在这抵达了帝都不过刚三个小时左右,便在靳斯言那临时所租下的酒店中会面。
他几乎卷着满身风尘,那双妖邪的眉眼之下,眼底更满是淡青。
因为追寻不到戴星礼从那洞口到底坠入何处,是死是活,夜寒满城寻找,几乎情绪杂乱到要直接封城的状态——几天未成很好的闭眼休息一会儿。
直达此时再见戴星礼,瞧她似乎完好无损,夜寒终于无声的松了口气,却还绷紧了下颚询问:“大小姐,你去了哪里?”
“边守区,”戴星礼如实回他,边转身擦着自己刚洗好的发:“没事,被人送回了,就在你隔壁,你应该唤他一声——靳队长。”
什么队长的,夜寒暂时是顾不上,他随着戴星礼的脚步进去,因为太过的不放心,这次过来时,还随身所叫了一名家庭医生。
他耐心的等待戴星礼把一头湿漉漉的发擦拭的差不多了,这才一招手,让家庭医生给戴星礼细致的检查一下,身体。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拿了一封刚刚从手机中打印出的具体检测结果,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因为刚才手上接触了一系列的消毒灯药物产品,戴星礼此时恰好去了洗手间洗手,夜寒视线从那紧闭的内置洗手间一划而过,微抬下巴示意家庭医生过来那露天阳台处。
“怎么?有什么问题?”脚步刚站定,夜寒已然伸手把那检测结果拿了过去,不等家庭医生开口,便已经一目十行的大致扫完了整张纸。
然而在扫过其中一段时,眸光猝不及防便顿了下来。
少顷过后,夜寒脸色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抬起眼,卷有压迫性的视线直接砸在了那家庭医生的身上:“咽喉异常,曾重创声带破裂,至今仍有血块存留压迫内置神经……什么意思?”
夜寒的那双眼压迫性有些太强,一时让那家庭医生大气都不敢出半分,但夜寒问了,对方硬着头皮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着牙艰难的开了口:“……夜少爷别动怒,夜小姐的这个伤已经是陈年旧伤,看咽喉外皮肤的伤疤留存时间,已然是三年有余,血块压迫神经的才是最近这一个月有余。”m.χIùmЬ.CǒM
话到最后,那家庭医生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控制不住的疑虑道:“只是这个伤,从外皮肤疤痕及内里声带破裂的受损情况来看,完全是不可逆极致严重的创伤……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的。夜小姐现在声带竟还完好无损,真是医学上的不可思议。”
夜寒闻言,却并未第一时间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那往常淡雅矜贵的眉眼微拧,脸色稍顿。
几瞬过后,面色终于沉静而下,轻描淡写把手中的检测结果一扯:“今天所说的话,半分不许和大小姐所提……那咽喉处的血块要如何彻底祛除,喉咙恢复以往?”
家庭医生自然不敢违背夜寒的话,连忙点头应下,又闻言夜寒下面的话,他沉吟下,略带思考了几秒后才最终道:“如果不想让夜小姐多察觉什么的话,便只能用中西医药物结合,温养加防护。”
夜寒颔首。
未等再次开口,便只见那面前的家庭医生不知又想起什么,脸色再次有些转变复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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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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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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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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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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