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靳斯言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来的毫无征兆,卷着猝不及防骤然就砸进了这间休息室内,几乎是刹那便让背对门口的苏墨和靳斯言几乎同时身体一僵!
原本各种烽火紧绷的气氛,随着这道声音而来,就仿佛是那利剑划破屏障,一片刀光剑影间倏然急转直下!
而一旁被堵了半天开不了口的总管,慢半拍的还未察觉出气氛的突然变化,猛地一回头一见是之前那位负一层兑换拍卖品的客人,一时简直是又惊又怒的厉声开口:“你是什么人?到这做什么!”
他一抬手,就要拦。
来者不是戴星礼还能是谁?
可戴星礼此时对他的话却完全充耳不闻。
她抬步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两步未迈出就被这位总管一拦,她沉着一双黑眸猛地就望了过去:“让开!”
那双黑眸极沉也极致幽深,就宛如能摄魂般。ωωω.χΙυΜЬ.Cǒm
总管毫无准备的正好就撞了个正着,刹那只感觉自己大脑都跟着嗡的一下!
戴星礼却唇角半笑不笑的弯出一道弧度,就趁着个间隙抬手就把总管拦在眼前的胳膊拨开,毫无阻挡的直接便走到了苏墨和靳斯言站在那长桌的中间。
从门外听到的话,再加上所看到的,戴星礼轻而易举就猜出了他们此时到底在做什么。
“行啊,都是胆大骨子里疯的人是吧?”她视线从靳斯言扫到苏墨身上,又落在靳斯言那指尖还勾着的那把槍上,声调明明是冷的,可唇边却还勾着抹弧度说:“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扰了你们雅兴了?”
整个休息室内一时静默无声的出奇。
良久,靳斯言那双浅色的眸子一垂,唇角微动了下低声说:“星儿你听我……”
话未说完,就被戴星礼没头没尾抛出的问题直接打断:“第几局了?”
左轮鬼魅转盘游戏,经常要看左轮有几发弹。
六发便是三局。
十二发便是六局。
但她不懂槍,也看不懂靳斯言手上那把的是几发,只知道有这么个丧心病狂的豪赌游戏。
靳斯言毫无隐瞒,有问必答,却是声音无形间更低了几分说:“第三局。”
话音落下不过半秒,他又补了说:“还未开始。”
“哦,”戴星礼眉眼未动分毫,声音却就跟那冰锥般砸出三个字:“生死局?”
自知理亏的靳斯言这次是直接不开口了。
戴星礼视线直直的落在他身上,也跟着不说话了。
一时这整个休息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的简直可怕。
那总管好不容易才从刚和戴星礼对视那个刹那的大脑空白反应回神,这会儿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视线从苏墨身上划过,又落到里面站着的那个眉眼俊美如斯的青年上。
最后又落在了戴星礼身上。
莫名就觉得,这走向似乎哪里的不对?
而良久,无人打破的凝固气氛,被戴星礼这个一手撮成的人自己亲手打破——
她眉眼极为淡的点了下头,甚至最后还能笑出声,却一开口冷寒绝心:“行,今天就必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个呗?来,我看看这最后一局谁生谁死?”
靳斯言和苏墨几乎同时把视线落在了戴星礼身上。
两个大男人,这一刻也几乎同时眉眼闪过狐疑。
但这游戏是断然不可能再继续了,靳斯言刚想把手上的左轮直接扔在一旁好好解释,但戴星礼却迎着他的眸光直直再次落在他的手上——
“槍呢,开始啊。”
她语调平静的几乎可怕:“谁倒了,我给谁收尸。”
此话一出,整个休息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凝固的静,落针可闻的都比她这话更加恐上百倍。
苏墨心底难得平地卷起一系列的惊惧交加。
他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姐,我们……”
“闭嘴。”
然而话未说完,戴星礼就倏然侧眸毫无温度的黑眸直接就砸在了他身上!
苏墨瞬间脚步几乎都是条件反射的半退,真就悻悻然的闭了嘴。
总管在旁看了全程,脸上的神情一时风云变化,却是比苏墨还要惊惧叠加!
这怎么回事?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他们那向来全由心性做事的少爷,竟还有一天心甘情愿被别人训!?
可无论这会儿总管到底内心兵荒马乱的想什么,都没人能去回上句。
而靳斯言现在面对戴星礼竟完全拿不住了意思。
小姑娘冷心冷肺的此时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软,一双黑眸中带着明显催促,让他指尖都三番五次的僵了又僵。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紧,唇瓣间的水分也完全在流逝。
良久才舌尖一舔薄唇的脸上颧骨动了下,一不做二不休的想着直接把手上这把碍事的东西扔给苏墨——反正本来也不是他的,抛出去他就直接带戴星礼走人。
然而谁也未成料想的是。
就在靳斯言指尖一勾的把那把左轮抛出的瞬间,千钧一发际,那站在靠离他身边不远的戴星礼突然一步上前,猛然伸手!
于是那把左轮槍就这么就被她半路截胡,直接被她扣在掌心!
一瞬间,苏墨和靳斯言几乎同时眼皮猛地一挑,内心无故就打了个突!
随后似有所感,两人又几乎同时脚步一抬的要往戴星礼身边走。
可那脚步还不过半,视线之内就眼看着戴星礼半路截胡那把槍后,倏地手臂一抬的细长指尖徒然一扣扳机——
‘砰——!’
‘砰!’
‘咔哒!’
两道槍声接连响起,其中一道中,一颗弹带着从机械摩擦中并列出的滚烫温度,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猝然飞出,最后‘当啷’一声死死楔进了那头顶的天花板中!
与此同时,金属弹壳也倏然砸落脚边!
而就是在那同一时刻,靳斯言瞳孔一缩,脚下三步并两步的飞快抵达戴星礼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危险物品,梆的一声甩手扔了出去!
下一瞬视线就把戴星礼上下扫了圈,一双浅色的眼都发紧的很,一开口,那声音更是差点都支离破碎的当场碎在原地:“我看看,伤哪了没?……你拿那个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有多危险!”
真槍实弹,能不危险?
可不管危不危险,她戴星礼都夺了。
但这也是戴星礼第一次接触这真东西的存在,比起上次那场南大举行的培训所获得的那把纳米槍,左轮简直一发出去后力十足。
戴星礼当即就被那后力震的整条手臂直接都麻了半,思维甚至都在那个瞬间受到阻碍的耳边嗡的一声仿佛千万只蜜蜂同时掠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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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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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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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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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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