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待着睡吧,”戴星礼蹭了下鼻尖细汗,转身就想走,但一想靳斯言这人日常不往外执行任务时,还有点轻微小洁癖,她脚步就微顿了下,最后无奈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毛巾过来。
一边内心吐糟你就是来克我的,一边手上动作倒是毫不犹豫的往靳斯言脸上呼。
打湿毛巾的水温有些低,蹭到靳斯言脸上时,他眉心动了下,下一秒竟倏然睁开眼,筋骨分明的手准确的扣住戴星礼手腕,那力道极重,猝不及防的让戴星礼痛呼一声。
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去看靳斯言,却对上他那双极为冷邪危险的眸底。
大概是身份关系,让他下意识的警惕,察觉不对就飞快从酒精麻痹昏睡的状态中,抽出了一抹神识来。
但也不过是转瞬而逝,大抵是因为注意到了自己扣住的人是戴星礼,他很快眼眸一眯,一声不吭的松了几分力道,但下一秒又倏然把戴星礼拉入了自己怀中,侧身跟抱个洋娃娃似的环着她。
但这还并未完。
可能是想报复之前戴星礼咬他的那一口,靳大少爷这会儿又探头过来在戴星礼唇边飞快的咬了一口,最后才下巴抵在她颈窝,又闭上了眼。琇書蛧
这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简直不给戴星礼半点反应时间,她直接就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口给咬懵了!
等她回神再想动一下时,早就失去了机会!
戴星礼:“……”
哦豁!醉个酒把你能态的,还学会咬人了!?
浓烈的酒味从靳斯言身上席卷而来,极为近距离的扑了戴星礼一身。
她被呛得直接打了个喷嚏,完全都来不及生气,眼角的生理盐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戴星礼拧着眉心再开口时,嗓音都染上了几分鼻音:“你松开我,我要回去了!”
靳斯言半天都没动,好似就这么睡着了。
戴星礼挣扎了几分没睁开,又被呛的难受,无奈之下只能把那个打湿的毛巾堵在了自己口鼻处。
原本是想等靳斯言自己睡一会儿醒的时候,她再脱身,结果却是戴星礼等着等着把自己就给等困了,隔着个湿毛巾打了个哈气,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宿醉的后果就是,靳斯言那向来精准的生物钟也难得失常一次,但他还是在早上八点左右睁开了眼。
刚醒的瞬间,酒精造成的头疼欲裂,铺天盖地的砸得靳斯言整个头都要炸开。
他费力的伸手按按眉心,却又倏然感觉不对,蓦地睁眼,就和被他强势扣在怀中的小姑娘的娇美睡颜,毫无防备的来了个面对面!
这大早上的,有些刺激。
靳斯言都没遭住的整个人懵了一瞬,随后昨天宿醉的记忆就纷踏而来。
他忍不住的扯扯唇角,难得在心底骂了一句自己:真不是个人。
可似乎,这偶尔不当人的效果也不错?
戴星礼还在睡,对于靳斯言醒来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靳斯言也没敢打扰到她,近距离窥看了会她睡颜,就沉声一笑轻手轻脚的抽回自己胳膊,给她搭了个被角出去了。
怕吵到小姑娘睡觉,他直接拿的换洗衣服,去戴星礼那边洗漱的。
等到他拎着满是酒味的衣服出来时,就跟站在他公寓门口的他姐来了个面对面。
靳沉苏大概是刚工作回来,一身女士小西装,眉眼精致大气,五分跟的高跟鞋衬托着她本就高挑的身形更加利落,无形之间就给人带来一种十分凌厉的气势压迫。
她手上似乎还拿着个什么,侧着身子另一只空着的手刚要敲门,此时对门的公寓门开,引得她转眸看过来。
靳斯言很诧异,眉尖微挑:“姐?”
靳沉苏却眉心微蹙:“你住对面?”
“不,”靳斯言关上门,刚洗完澡眉梢的发还在浅浅的滴着水,他垂着眉眼低笑一声走过来,拿出钥匙开靳沉苏面前的这道门:“家里不方面,去对面借用一下。”
这话有些奇异,职业关系让靳沉苏下意识抓他字语间的关键词:“你家有谁在?”
“一只野猫或者可能是……一只狡猾的兔子?”靳斯言并不正面回答,言语间打着太极,挑着好看的眉眼,邪佞的一勾唇,边开门边问:“你怎么来了?”
事实上,靳沉苏的确是刚工作回来。
大抵是因为靳家姐弟俩的父亲靳文,年轻时是个帝都出了名的辩护律师,德高望重。
虽然现在人到中年隐归神坛,还没事闲的跑去了一些学校做个挂名教授,可年轻时的本职工作却让靳沉苏耳目渲染多年,以至于后来靳沉苏长大毫不犹豫也选择了律法之路。
她仍然记得初入学院时,她老师的那句话:“不求你们做到最好,但求律法之下,一切公平公正,以毕生来维护捍卫律法的尊严。”
她铭记在心。
只是后来她选择的是作为一名辩护律师,因为这对于她来说更加具有挑战性,于是这么多年来,便是一手撑着整个靳氏集团成为帝都最年轻有为的女阀掌权人;一手逆转而上的登上了这帝都几乎和她父亲靳文当年不分上下的金牌辩护律师。
所以她工作向来忙碌,本职工作和公司两手抓,以至于长年累月的都在不停的出差,很少在帝都停留。
但今天是她难得不忙碌休息的一天,结果刚从事务所回到家,就接收了一堆罚单?
七八张的单上都只有那么一个姓名,白纸黑字的大名鼎鼎——靳斯言。
逆道行驶、多次超速,还擅闯红绿灯?
这让向来因为职业关系不拘言笑的靳沉苏,愣是在看完这些罚单上的原因时,生生气笑。
打给靳斯言的电话关机,交罚金还需要本人出面或者身份证。
可惜靳沉苏都没有,只能到家还不超过十分钟时间,就又开车出了门。
面前的门开了,她没再继续揪着靳斯言话语中的太极,而是跟着走进去,直接开门见山把那几张手里拎着的罚单扔在茶几上,嗓音清冷:“过来,解释下。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关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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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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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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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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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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