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选在了茶楼里见面,这种事情在景王府商谈难免人多眼杂,何况罗梓宁半个主子的尴尬身份。
等到护卫巡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然后守在门口处的地方之后,苏九渊才开口道,“梓宁,那日潜入将军府可有收获?”
单刀直入,这种事情自然是越简单明了越好,何况他又不是来和罗梓宁谈朋友的,苏九渊没有多余的寒暄,一上来就直向主题。
“几乎没有收获,只能说容将军将密道暗格什么的做的很隐蔽。”罗梓宁见苏九渊问起,也不啰嗦,但是就算是想多说些什么也真的无话可说,回想起那日的事情皱了皱眉头。
“还有容子瑜,我们将他抓走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了,我们现下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将容子瑜放回去,一个便是让我们的人尽快熟悉容子瑜的生活作息,行为方式,不然迟早得路出马脚。”罗梓宁想起容子瑜,他实在不能总是将军府和军营两处跑了。
可是若将容子瑜这么轻易的放了,难保不会泄露出点什么,势必会让容将军提高警惕,以后再想接着往下查下去就更难了。
但若是将人直接处理,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战场上也是尸山人海里滚过一遭的,但是只是因为一个猜测而已,也太过无辜。
苏九渊见罗梓宁说起容子瑜,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虽说他没有再去容府,但是背后也没有闲着,便道:“容子瑜的事情不急,我查到了容子瑜进入将军府前的一些事情,没准那个容子瑜还会感兴趣呢。”
罗梓宁不解,反倒是苏九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今日我们去见一见容子瑜吧。”罗梓宁带着苏九渊向关押容子瑜的地方走去。
容子瑜见人过来,便道:“你们将我骗出来这么久,也不曾说过是为何事,怎的,就是看将我骗出来好玩呗。”
苏九渊看向容子瑜,只见此人一身儒雅之气,不像是自小生长在将军府中的人,淡漠的开口:“我们何故戏弄于你,起先是在确认一些事情,现在已然确认,来见你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见容子瑜没有什么反应,便又道:“容管家虽是将军府义子,却是一身儒雅气质,倒更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而不是看家护宅的管事。”
听罢,容子瑜眸中闪过一抹伤痛,便道:“我是读书人亦或是习武之人与你何干?”
罗梓宁见状,似乎明白了苏九渊今日是为何事而来,便对着容子瑜道:“容管家今日既然在此被我们监禁着,不妨来听个故事吧。”
容子瑜心中不屑,却也没有反驳,就算是他不想听,可是现在如同待宰的鱼肉羔羊,那里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没有办法,只能听听这人到底想说些什么了。
“请便。”
苏九渊看着容子瑜这般样子,对他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大有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但他并不着急,相信稍后便容子瑜能够感兴趣起来。
“据传言,容将军还是小将的时候身边有一至交好友,虽武艺不精,但头脑灵活,是容将军身边的军事。”
说完看了容子瑜一眼,他知晓自己说的是谁。
“容将军后来慢慢得到重用,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军师却是一直在被压着,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但军师为了自己的好友甘之如饴。”
罗梓宁听着心中有些震撼,这些东西是他一直没有查出来的,或者说这些东西他根本没有去查过,他长于战术,却并不擅心计,转头看向苏九渊,这就是上位者攻心的手段么?
苏九渊并没有理会罗梓宁的震惊,有些藏在暗处的机锋,远远比明面上的杀戮要来的更加残忍,若是可以选择,他也想真的只做楚潇潇眼中那个清风朗月的师兄,可是身为皇子,并注定从小躲不开这些暗潮汹涌。
展凌云总说他过于早熟,楚潇潇也常言道他从容不惊,可是只有知风浪才能面对风潮雨涌之时面不改色。
“军师一直在给容将军出谋划策,可是有一日,两人意见产生了分歧,为防止两人见面争吵,便互通书信许久,最终两人还是谈崩了。”Χiυmъ.cοΜ
容子瑜听着,手中的拳头紧握,怒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到底要干什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苏九渊给了容子瑜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些事情是你所知道的,但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容子瑜咬着牙死死盯着他,他不想听,预感告诉他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会更好,可是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两脚仿佛生了根,只能任由那一字一句往耳朵里面钻。
“两人谈崩后第二天,军师家便被一帮山匪围剿,军师的独子在屋内看到了所有事情,甚至看到了那个山匪腰间的一块玉佩。”
“军师独子在山匪走时将那块玉佩偷了出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但是却没有发现那块玉佩究竟是归何人所有,但是,因得玉佩是龙凤玉佩,若是能够看到凤玉便能知道龙玉归属。”
苏九渊看着容子瑜,将话说完,而后等着容子瑜发问。
“你知道是谁!”容子瑜果然耗不住了,想要知道凤玉的下落,毕竟能够查出这么多东西的人,必定是有了把握方才开口的。
“凤玉归属人是太尉府夫人容氏,若是想要确认一番,大可自己去太尉府查看一番。”苏九渊说着,便将所查到的龙凤玉佩的来源说给容子瑜听。
容子瑜自己在心中思索着究竟能否真的相信苏九渊。
“若是要我相信你们,那首先你先得要我确认一番凤玉确实在容将军妹妹手中吧。”
苏九渊心生一计,便带着容子瑜去了太尉府,苏九渊隐于暗处。
容子瑜让人通禀:“在下容将军府容子瑜,想要求见夫人,有要事相商。”
很快,容氏便派人将容子瑜带了进去。
“大小姐,今日义父派人来信,说是找到了那年你们父母留给你们的龙玉,只是觉得相似,但经过这么多年,已经不太记得了,特地让我拿来同你的凤玉比对一番。”容子瑜恭恭敬敬的说着。
话音刚落,容氏便进内屋取玉佩去了,容子瑜是容将军的亲信,她也是见过,知道对他有多器重,半点也没有怀疑:“你且稍微等待一下,凤玉一直是收起来的,现下我还得去找。”
不多久,容氏便将玉佩拿了出来,容子瑜收下之后没敢多看就匆匆告辞离开了,追寻多年的真相忽然离他这么近,他却有些不敢确认,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让容氏发现什么端倪。
容子瑜当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将手中的玉佩同其比对一番,缺口完全契合。
苏九渊见容子瑜出来,便从暗处走了出来:“玉佩可拿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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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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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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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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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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