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你醒了?”我脸一时间都木了。
师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镜也不眨。像是醒了,又像是……没有?
“师父……”我伸手推了他一下,他这样子委实太吓人了,特别是那一双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望穿我的灵魂。
“惊鸿。”师父终于开口了,听到这久违的温润嗓音,我几乎要感动的落泪了!可他第一个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你去外头守着。”
惊鸿立即上前,瞪眼看了看国师,他似乎想比划什么。但师父闭了眼,惊鸿便乖巧的翻窗退了出去……他走窗走习惯了么?师父都醒了,他干嘛不走门?
我想到这儿,灼灼的目光立即转回,落在师父的脸上,“师父,其实您早就醒了,是不是?”
他按着榻上,吃力的想坐起身子,却有些使不上劲儿似得。
我吓了一跳,这是我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师父吗?他虽醒来,却已经孱弱至此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愣怔不能回神。
他无奈的撇我一眼,“不帮忙?”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把他扶了起来,在他身后垫上一个大大的柔软枕囊。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好似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他疲累至极,耗尽了力气。
“师父……”我不但眼眶酸,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是我……害了你。”
我终于忍不住落泪。
他伸手揽过我的肩,我顺势趴在他软软带着松木清香的被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谁说挫折不是好事呢?虽然看起来师父是遭了害,但这也是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我立即从被子上抬起头,带着眼泪看着他。
“让为师彻底康复的契机。”他勾了勾嘴角,笑着说。
他露在银面具外面的嘴唇特别好看,特别是在朦胧的月光下,更诱惑着人想要去吻他……我这么想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待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紧紧的搂着师父的脖子,啃着他的柔软的唇了。
我脸上发烫,心里窘迫至极……女孩子该矜持的,我怎么就没忍住呢?
松开他的脖子,我小声说,“师父,徒儿太想念你了……所以唐突……”
我的话被他堵了回去,因为他轻轻按着我的背,把我按回了怀里,他低头轻咬我的唇,咬我的舌……唇齿间与我辗转碾磨,他呼吸急促,若不是他现在太过虚弱,我觉得他想是要把我拆吃入腹……
好一阵子,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的喘气声。xǐυmь.℃òm
月光静好,一室温情。
这真是个说私密话的好时机,我清了清嗓子,脑子里还有些乱,因为我想问他的问他实在太多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师父你说,这是一个契机?什么契机?”
“当一个人的软肋被人捏住,被人攻击的时候,就是斩断这根软肋的时候了。”他搂我在怀,说话间,轻抚着我额上的碎发。
他弯身似乎想帮我脱去鞋子,我哪敢劳烦他动手,麻利的自己踢了鞋,钻进他的薄毯。
隔着衣服,我的两只手不老实的摸着他的腰腹,他的胸膛……不是我欲火难耐,我只是发现他躺了这么好几日,身上的肉竟然还是那么紧致扎实,一点儿没松弛……
“师父是说,这次闭关之后,你就有可能完全康复,不会再有半月一次的‘发病’了么?”我仰脸问。
他点点头,懒得说话,却是搂我坐在了他腿上。
我怕把他给压坏了,毕竟他现在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可他却固执的圈我在怀,不叫我乱动。
“师父是什么时候醒的?”我离他甚近,盯紧了他的眼睛。
他勾了勾嘴角,“没多久。”
我暗暗的吐了口气,这也算是没有骗我吧……
“香雪果然是骗我!故意拦着我不让我见师父……”
“她不知道。”
师父的话让我微微一愣,错愕看她。
“只有惊鸿和几个嘴巴严实的心腹知道。”师父说。
我瞪大了眼睛,“师父……不相信香雪姑娘么?”我似乎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人心真是复杂。
“不是。”师父却摇头笑了笑,“我相信她。”
唔……好像有一柄刀子,捅进我心里。我皱眉啧了一下嘴,口中微微泛苦。
“那你还瞒着她,不知道她天天为你担心么?”
“我怕麻烦,既是闭关,就想清净,不想听人唠叨。”
师父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我。
他是提醒我,别烦他,别唠叨他么?怎么我还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他提起香雪姑娘的时候,那语气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而我却是偶然插足的小情人?
这怪异的感觉,叫我浑身不舒服,我硬是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跪坐在他薄毯外头,跟他面对着面,“师父,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不要骗我。”
他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您就是一直给我送纸条的神秘人,对不对?”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除了您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好像能预先知道所有要发生的事情,并且及时的提醒我,告诉我该怎样规避风险。”
他凝眸看我,眼神郁郁沉沉。
我却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信息,是,亦或不是,都看不出。
“就连这次在宫中,圣上性命危矣,也是师父您给了我字条,教我该如何救治圣上。如果不是您及时送去了字条,只怕现在我就不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您面前了。圣上一旦驾崩,魏国立时就会变了天……除了师父,我也想不到第二个人像您这样深谙针灸之术,并且对圣上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给我一个答案,就像给我一颗定心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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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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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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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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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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