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师父醒来,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究竟谁是闲杂人等!
我生着闷气往回走,没留意身后竟跟了人,一直到进了院子,他拍我的肩膀,才把我吓了一跳。
“惊鸿!”我见到救星一般抓住他的袖子,“惊鸿,你和我站在一边的是不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香雪当自己人,反而把我当外人?为什么不让我见师父……你得帮我,你帮帮我!”
我看着惊鸿,委屈的想掉泪。
惊鸿目光沉沉的,他握了握我的肩,推着我进了房间。
他谨慎的把门关上、插好,又在桌案上铺了纸张,提笔蘸墨,郑重其事的看着我。
“你想跟我说什么?如果是劝我服从的话……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撇撇嘴,“我不听。”
“香雪。”他提笔刚写了两个字,就把我的目光吸引到了纸上,“是大人的未婚妻。”
一道惊雷!喀嚓劈在我脑门儿上!
“放屁!”劈的粗话都从我嘴里蹦出来了,“那不可能!师父一直说他是清修之人,他不能娶妻,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更何况,香雪是天香阁的头牌,他怎么可能叫自己的未婚妻在那样的地方?”
我头摇的像拨浪鼓。
惊鸿无奈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我不信,惊鸿你骗我!”
他严肃的表情,让我心底一片惊涛骇浪。
我分明一个字都不愿意去相信,心底却忍不住分析起来。我早看出来,天香阁不一般,像是国师的大本营一样,平城的第一销金窟,必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是在暗中为国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香雪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国师的关系暧昧……
但如果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我还是觉得不像!师父甚至当着她的面,在她的房间里……就和我举止亲昵,她虽露出心酸之色,却并没有出言阻止……谁家的未婚妻脾气这么好、这么大度的?
再说,如果他是有未婚妻之人,为何还那么隐忍,宁可用手?他去找香雪不就是了?
那天晚上……我喂他吃了酥酪饼子的晚上,他更不用和我发生关系呀,他去找香雪多好?
疑虑缠绕在我心头,我看向惊鸿的目光全是质疑。
“事情有些复杂,但这关系是真的。”惊鸿提笔又写。
“哼!”我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声音,别过脸抱着膀子。
“如今国师府忽逢大难,当是同舟共济,齐心协力的时候,瑾瑜你是大人最关切的人,可不能起内讧啊!”惊鸿写的很快,字都要飞起来了。
看到纸上那句“瑾瑜你是大人最关切的人”,我心底一软,紧绷的面皮也松缓了。就是嘛,连惊鸿都知道,我才是师父最关切的人!未婚妻怎么样?那不是还没过门呢么!
事后想想,我真是幼稚的可笑。
“现在大人昏迷着,你见与不见,其实没什么两样。与其在这种事情上争执,不如想想如何应对外来的危机。”惊鸿继续写。
我瞬间一个激灵,如醍醐灌顶。
是呀!我怎么糊涂到这种地步!师父昏迷,乃是被乙浑所害。乙浑又怎么可能在这会儿善罢甘休?
我当集中所有的精力,守护师父,就像他曾经守护我那样……而不是像个妒妇一样,和香雪争执谁应该守在师父房中!我这是怎么了?智商都被狗吃了吗?
我在惊鸿的目光中,羞愧的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故意和她起冲突,也会找机会进宫,留意朝中的动向……谢谢你叫醒我,是我糊涂了。”
惊鸿欣慰一笑,把写满了字的纸,投入炭盆。
炭盆里窜起一团烈焰,继而化作一股浓烟。
我渐渐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孰轻孰重之后,人就不那么容易钻牛角尖了……同时对香雪的嫉妒,也被丢开。
不过是路过师父院门前时,听到她在院子里的说话声,心头的气儿仍旧不怎么顺就是了。
可师父都已经昏迷这么几日了,圣上却并没有派太医来,也没有召我进宫……我暗暗的有些着急。
这日我正徘徊则师父院子后墙根儿,心里思虑着,若是照师父的性子,他会如何处理我现在的境况呢?他一定会有妙计的吧?
我还没想出什么妙计,却突然冲上来几个粗壮孔武有力的仆妇。
“抓住她!”仆妇们相互吆喝一声,在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我已经被她们摁住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是在国师府内啊!乙浑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吗?Χiυmъ.cοΜ
我一个想到的人,是乙浑。
在我挣扎扭动中,我被押解到前院正中,举头看见的人却是她,香雪姑娘。
“香雪姑娘,你这是何意?”我狐疑看她,惊鸿的话,我时刻谨记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再没和她起过正面的冲突,她主动招惹我干什么?
香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白净的脸上不苟言笑,“大人的院子戒严之中,为不影响大人闭关静修,所有人不得入内,这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知道啊。”
都被拦了这么好几日,闹了两次没脸了,我还能不知道?
“可我却听说,你在后墙徘徊,预备翻墙而入……这算不算故意挑衅违抗?危害大人安危呢?”香雪扬声质问。
“没有!你别血口喷人!”我瞪眼看她,这是挑事儿呢吧!
我这几日不去找她麻烦,她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故意来寻衅我了?
她是未婚妻怎么样?这身份,她敢对外宣扬吗?
我梗着脖子,冷冷的看着香雪。
“你们在哪里找到阮小姐的?”香雪问押我来的仆妇们。
“回姑娘话,在主院后墙根。”仆妇们异口同声。
香雪又看向我,“这么说,是她们几个诬陷你了?”
“我是在后墙,可我没有打算翻墙!”我忽然发觉……形势似乎对我不利啊?
回头四顾,前院当中站着的这些人,竟没有一个我脸熟到能说上话的人。国师府仆从众多,我自然不可能个个认识。但不论是管家、惊鸿,还是我院子里常来往的几个丫鬟,此时都不在这里!
不好!
我心底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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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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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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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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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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