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老伴拉着郁昭年进了屋子后,她便去找了闷在房间里的老医师。
等到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约莫过了半小时。
老医师本就是个妻管严,而他跟老伴一样也被郁昭年的持之以恒给打动了,本来心底里就在犹豫着,被老板这么一劝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看在我老伴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老医师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
郁昭年知道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台阶下,连忙道谢着:“谢谢您!您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全力答应您的,只希望您能把我爱人治好……”
“行行行,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带着她来找我。”
郁昭年刚刚离开老医师家中后,他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正打算给邵时南打个电话,没想到对方先打了过来。
他正想要把这个喜讯告诉邵时南,却被对方焦急的声音给打断。
“刚才桑沐离开酒店了,说是要去找你,我没有劝下来,你快点回来,我帮你跟着她。”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对方说的匆忙,这通电话来的快去的也快,郁昭年愣了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
下一个瞬间,他便立刻跑出去。
半个小时前,酒店里。
桑沐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抱着个抱枕,正转头看着外面的夜空,夜空干净得一颗星星都没有,像是一个无底洞的深渊。
她的心此时也像这夜空一般空落落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周身仿佛都被落寞包围着。
在h国也算是呆了一个星期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郁昭年都会准时的在那一个时间点离开,桑沐实在是觉得蹊跷,渐渐地,怀疑的心思也在心中冒出了头来。
是什么奇葩顾客每晚都要约饭局,而且永远都是那一个时间?
看着郁昭年每天神出鬼没的,桑沐心思本就敏感,这会也止不住的开始担心起来。
她担心郁昭年是出去找别的女人了。
这一个念头一冒出来后,便再也止不住的发散,桑沐越想越慌,手心也情不自禁的出了一手的冷汗。
桑沐咬咬牙,最后抽开了怀里的抱枕,冲动占据了上风,他只拿了一串钥匙和手机后便离开了酒店。
受郁昭年嘱托,邵时南一直在酒店门口看着桑沐,这会儿见她急匆匆的出来,连忙上前拦住。
“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郁昭年马上就要回来了。”
听到郁昭年的名字,桑沐眼眸颤了颤,随即她猛地甩开了邵时南的手,往酒店外面跑去。
虽然现在夜色正浓,但外面的人丝毫不减,不知什么地方正办着路演,巨大的音乐声从远传来了桑沐耳畔边。
桑沐现在的心脏就像那重金属音乐的鼓点一般,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回原地,她脚下奋力的跑着,却没有目标,每次郁昭年离开她都会趴在酒店窗口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每一次都一样,于是这会桑沐也往着郁昭年离开的那个方向跑着。
随后桑沐后知后觉的发现,h国的酒吧与会所真的很多,甚至会有两家挨着的。
桑沐跑着,突然面前闪出来了一个人,她心一惊,堪堪地停下了脚步,但还是往前冲了一段距离,紧接着那人的手便抵上了自己的肩膀。
“小丫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跑这么快,也不看看路了?”面前传来男人的轻笑声,语气中还带有着戏谑。
闻言桑沐浑身一僵,她的视线缓缓的从地面上男人的皮鞋抬了起来。
桑沐差点撞上那人是邢明雷,郁家的死对头h国的邢家。
邢明雷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桑沐,面前这人就像一个受惊了的小动物一般,满眼都是警惕。
他细细的打量着桑沐,在那一刹那间,算是明白了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感受。
就是他现在这般的感受。
邢明雷缓缓的向桑沐又走进了几步,微微俯身低下头来。
察觉到对方炽热的视线,桑沐不禁想要偏过头来,下巴却被对方突然用食指捏着,被制止了动作。
“你是要急着去哪吗?不如我带你走吧。”邢明雷唇角勾起,他现在就像一头盯着那猎物的狼,给猎物慢慢的下着圈套,引诱着对方跳进来。
桑沐蹙眉,她只觉得面前这人怪异的很,可直觉告诉她这人并不好惹,若是就这么跑了的话怕是又会招来什么麻烦。
“我……”桑沐咬咬牙,正踌躇着该怎么回应对方的话时,突然间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力度陡然一松,原本离得自己极近的男人也被猛地拽得向后退好几步。
她抬眼看去,发现是郁昭年来了,顿时的怔在了原地。
郁昭年神色冷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邢明雷居然会缠上了桑沐。
“你想对她做什么?”郁昭年面若冷霜。
此时邢明雷正揉着自己刚才被郁昭年捏得酸痛的肩膀,嘴角还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
“我能做什么呀?不信你问问小丫头,我对她做什么了吗?”邢明雷挑了挑眉。
他可是丝毫不怕面前这脸黑的跟煤炭一般的郁昭年的。
只见郁昭年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个拳头,若是跟邢明雷一直这么争论下去,恐怕没个天明也争不出个结果。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最后郁昭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后便走向了桑沐。
他先是仔细检查了桑沐一番,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后,确认没有便要拉着桑沐离开。
看到郁昭年拉着桑沐往反方向走了,邢明雷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喂!你这就怂了?”
郁昭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邢明雷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揉着肩膀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不禁轻笑一声,眼底里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天晚上桑沐惊吓过度,神经紧绷着了,一晚上回到酒店后也不记得自己目的是什么了,很快便被郁昭年哄睡了。wWW.ΧìǔΜЬ.CǒΜ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桑沐才想起来去质问郁昭年。
“醒了?先去洗漱,桌子上放有……”郁昭年见到桑沐走了出来,正像往常一般说着。
“你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去做什么了?”桑沐自动忽略了郁昭年说的话,质问着。
有种东西叫“隔夜气”,闷在肚子一夜后,桑沐忍不住了。
郁昭年一愣,他看向桑沐,确认对方眼里没有半点玩笑,甚至能感受到轻微的怒火。
又想到昨晚邵时南给自己打电话说桑沐大晚上的突然跑出去,这会儿郁昭年突然把所有事情联系在一块给想明白了。
他看着桑沐半晌,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叹气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桑沐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有点着急。
“乖,先去洗漱,吃完早餐后我就告诉你。”郁昭年轻轻地说道,说着便把桑沐推到了卫生间。
云里雾里的,但桑沐还是听了郁昭年的话,她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早餐后,正打算找郁昭年要个说法,便听到对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等到桑沐回过神来时,郁昭年已经带桑沐来到了老医师家门口。
郁昭年敲了敲门,还是老伴来开的门,见到郁昭年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桑沐,随后便立刻把两人邀了进去。
桑沐此时一头雾水的,她见两个老人家都在打量着自己,有点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郁昭年。
郁昭年这才开始慢慢解释着:“这几天每天晚上出去,我都是来的这个地方,面前这位是老医师,我专门请他来给你治疗的……”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动省略了自己三番五次被拒之门外的那些细节。
一直困扰在桑沐心中的疑惑,此时也慢慢的解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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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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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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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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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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