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笑带桑沐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对方放松一下,不参加活动的话,那她带桑沐来的意义何在?
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对桑沐说道:“你别躲呀,大家都参加的,就你一个人先溜了多不好啊,到时我同学还以为我故意疏远她呢。”
知道黎笑笑是想把自己带进去融入大家,但听到她这番话,还是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参加怎么会是你疏远她?”
看出来桑沐脸上有几分动容,黎笑笑,先斩后奏的拿过了桑沐手上的眼罩,二话不说的戴在了她的脸上。
“哎呀,就别管这么多了,跟着我去嘛。”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桑沐转了回来,推着她走进了舞池。
于是桑沐便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舞池。琇書蛧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眼罩,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身子,舞曲轻快而又缱绻,霓虹灯打下来,氛围顿时便被拉满。
大多数人都找到了舞伴,虽然互相不认识,但都十分默契的跳起了舞,桑沐孤身一人站在舞池中央,有点尴尬的看了看四周,没想到黎笑笑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想跑的心思又浮出了脑海。
殊不知桑沐身后正有一个带着狐狸眼罩的男人缓缓的向她走近,皮鞋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音乐的节拍上,伴随着鼓点渐渐走近。
那人便是郁昭年。
纵使乌泱泱的人群挤在了一块,但他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霓虹灯下的桑沐,人海茫茫中,她就像最亮的那一束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耀眼的,无论什么时候郁昭年都会迅速地找到她。
此时桑沐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走一步,她的脚还没有迈开,突然双手便被一双温和的手覆上。
她的手本就有些微凉,而那双突然覆上的手,恰到好处的温度透过那一层薄薄的肌肤传递到桑沐手上,不知怎的,在那一刻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下意识浑身紧绷起来。
桑沐是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来找自己一起跳舞。
那双手见到桑沐没有反抗,便直接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突然桑沐瞳孔一缩,霎时明白刚才那一瞬间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面前这人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郁昭年。
突然间,她脑海里一道光闪过。
哪有这么巧的事,两人都恰好来参加同一场婚礼,而他偏偏还能在众多人群中精准的找到自己……
桑沐眼眸暗了暗,突然明白过来,今天的这一切事情全都是郁昭年的主意,想必也是他一手策划好的。
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就这么傻乎乎的被耍了。
她冷笑了一声,想清楚的那一刻,桑沐便用力的抽出了被对方紧紧抓住的手,压抑着心里的怒气,转身想要离开。
却没想还没走出几步,便被身后那人一把的抱住拦了回来。
“你干什么?”桑沐压低声音怒道。
还好周围的人都戴着眼罩,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边的动静。
郁昭年没有因为桑沐的这些举动而生气,反而是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对方:“有什么事等结束再说,好吗?到时候你想打我想骂我,也任由你来,现在是人家的婚礼,总不能给别人捅麻烦吧?”
听着对方的一番温言细语,桑沐感觉自己反而倒像是个恶人一般,她只好生吞下那一口气,被逼无奈的又跟着郁昭年回到舞池。
看到桑沐这副模样,郁昭年的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吗?我不会跳这个。”桑沐咬咬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郁昭年一晒:“没事,我带着你,既然我都主动来找你了,说明我就认定你这一个人了。”
甜言蜜语如糖衣炮弹一般向桑沐轰来,她的耳尖爬上一抹粉红,心里一边懊恼着自己这般不争气,又一边埋怨着郁昭年,明明两人的关系僵着还要说这种暧昧的话。
她的脸颊微微鼓起来,郁昭年觉着可爱,脸上的笑意更甚,紧接着轻轻的握上了桑沐的手。
他贪婪地感受着对方手上的温度,至少在现在,桑沐是属于自己的,他正霸占着对方身上的一片区域。
“你跟着我的步子,没有多难的。”郁昭年的声音微哑,听得桑沐耳边都一阵一阵的发麻。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郁昭年确实跟桑沐对比起来,十分的娴熟,鲜明的对比之下,她更显得笨重,慌乱的看着地板,郁昭年的步伐即使放慢了不少,桑沐跟起来还是十分的吃力,好几次她都气馁得想要跟对方说不跳了,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服软,只好咬咬牙的坚持下来。
鼻腔间弥漫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香味,似乎是雪松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而耳边也回响着舒缓的音乐,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十分和谐。
因为没有经验,桑沐在跟着对方舞步走的同时,总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对方那昂贵的皮鞋,而郁昭年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脸上泰然自若的跟桑沐跳着舞。
郁昭年越是这样,桑沐更是感到不好意思了,她的脖颈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爬上了一抹绯红,由于紧张,她握着郁昭年的手不自觉的力度大了几分。
因为屡次踩到郁昭年的脚,桑沐再怎么不想跟对方跳舞,也内疚得不得不跟对方继续跳下去。
桑沐的一切小动作都被郁昭年看在了眼里,他的眼里装满了桑沐,脚下的步伐由着肌肉记忆走着,他便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桑沐,眼里的炽热仿佛都要溢出来。
气氛有了点缓和,郁昭年便抓住了这个时机,想要跟桑沐解释。
“那一天我没有站出来说话,不是因为不在乎你,相反,我正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才没有站出来。”郁昭年缓缓的说着,低哑的嗓音伴随着音乐流进了桑沐耳中。
她的身体一僵,似是没想到郁昭年会抓着这个时候跟自己说那天的事。
桑沐心里矛盾得很,她一方面想要郁昭年跟自己解释那天的事,另一方面又害怕郁昭年的解释,所以心里犹犹豫豫的,只好躲避着对方。
桑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僵硬地走着舞步。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那一天我站出来说话的话,我不敢想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会怎么样。”
闻言桑沐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解,她沉不住气,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为什么这么说?”
见到桑沐心里的那一块冰正在被自己慢慢的敷热,融化,郁昭年终于松了口气。
“你知道的,郁鹤祥盯我一直盯得很紧,我不想让他伤害你。那天在郁氏,人群中自然有郁鹤祥安插在其间盯着我的人,所以我只能装作一副跟你疏远的模样,让他放下戒备心,不然他必然会找你许多麻烦。”
过了几秒,桑沐听到郁昭年说:“我太喜欢你了,以至于我不想让一点伤害落到你身上。”
她霎时间顿在了原地,也没有再跟着郁昭年的舞步了,虽然自己的视线中只有一个带着狐狸眼罩的男人,可桑沐却觉得,她好像透过那个眼罩,看到了眼罩之下那双被汹涌的爱意冲斥了的双眼。
不知过了许久,桑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还不是因为有个小傻瓜一直躲着我,不肯听我的解释。”几天以来,郁昭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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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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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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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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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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