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让郁昭年和桑沐在一起的。
房间的灯没有开,桑沐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完郁昭年之后,独自一人呆坐在家中。
深沉的夜幕里,黑的透不进一点光,看的桑沐心里压抑极了。
她陷入了难以自制的悔恨当中,如果当初她能在意一点郁昭年说的话,多在意一点的话,那或许就可以免于遭受这些算计。
但是事实哪有那么多,如果能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她只能想办法让这一切安然无恙的度过去。
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她也只能面对了。
桑沐静坐了一整夜,从天黑到天亮。
郁昭年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她,早早的就带着早餐来看桑沐。
“沐沐,至少你也吃一点。”
郁昭年心疼的看着桑沐食不下咽的样子,他早上怕桑沐心情不好不愿意吃东西,特地把所有的早餐都买了一样,但就算是这样,桑沐还是没有胃口。
“我吃不下。”
桑沐蹙着眉头,精神看着很不好的样子。
就在桑沐被郁昭年哄着吃下早餐之后,一个电话犹如晴天霹雳。
桑沐接完电话之后脸色更加苍白,面对着郁昭年询问的眼神,竟不知如何开口。
“法院那边来了电话。”
虽然是做好了准备,但是来的如此快是令人没有想到的。
看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有人想要对她下手了。
到了这种时候,桑沐反而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她扭头看着郁昭年的侧脸突然问了一句:“如果这次是有人蓄意陷害的话,你觉得会是谁呢?”
她不知道,她想不出来,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如果说没有幕后之人指使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有谁能费这么大功夫又能办到这些呢?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桑沐却不敢相信,也没有证据。
郁昭年似乎知道了她心里所想的一样,用力的拥抱了一下桑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男人深沉的嗓音里带着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一样。
他们不用把话挑明了说,也都清楚了彼此的意思。
桑沐把头紧紧的埋在郁昭年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在去法院的路上,郁昭年还不忘继续安慰桑沐。
“没关系的,别紧张,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句又一句的重复,好像在安慰桑沐,也在安慰自己一样。
他找的那个是市里最出名的律师,很难请到的。
这次还是因为郁昭年曾经和他有点交情,又亲自出面,才勉强请到。
郁昭年怜惜的看着桑沐苍白憔悴的侧脸,不过短短时日,桑沐就已经从曾经的阳光明媚变成了这副脆弱的模样。
就在他们去法院的路上,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郁鹤祥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递给了对面西装男一份文件。
如果桑沐在现场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里的西装男就是陷害了她的那个商人。
商人恭敬的微微低着头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夹,伸手把它打开。
打开之后他微微惊讶,同时对面前老人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那文件夹里装的赫然都是桑沐的把柄。
但他作为参与者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就因为不是真的,他才更加敬畏其面前的老人。
这些伪造的证据一件件都太像真的了。
老人脸上满是苍老的沟壑,一双精明的鹰眼紧紧盯着商人。
“我许诺给你的那些好处,事后一件都不会少了你的,但如果你办不成,我想让你办的事情。”
郁鹤祥把话留了余地,但就是这样引人遐想,不知道后果会如何的话,才更让人觉得可怕。
等到商人拿着文件夹前往法院的路上,才惊觉自己起了一身冷汗。
等到商人到的时候,几乎该来的人都已经来到了,桑沐看见商人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等到开庭,因为不存在原告被告,桑沐只需要证明自己和商人没有勾结,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那份证据的话。
“法官,的确是这位桑沐女士和我一起合作的,只不过败露之后,她就想甩开我。”
商人低垂着头,似乎看起来极为颓废的说着事实。
在一旁的桑沐气的急红了眼,郁昭年在后面也用同样像是要吃人的眼光看着商人。
桑沐气极反笑,抱臂看着商人:“你说我跟你合作,那你有什么证据?”
不等商人开口,她就接着说。
“是你主动来找我谈生意,我全程都不知情,现在你的事情败露了,还想反咬我一口吗?”
郁昭年为桑沐请来的律师健壮也打蛇上棍:“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不知是出于自信还是什么,商人并没有请律师。
法官闻言望向商人:“一切口说无凭,你能拿出证据吗?”
不能的话,就像那律师说的,诽谤罪成立。
一切似乎看起来都在好转,桑沐松了一口气,郁昭年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但是到如今,本来应该慌乱无比的商人,却极为淡定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面。
无意间和商人对视的桑沐说不上来的有一点不知所措。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好像没这么轻易能了结。
而同样郁昭年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安抚的给桑沐一个眼神。
只见商人勾着嘴唇轻轻地说着:“谁说我没有证据呢。”
心里不好的预感成真,桑沐心里的慌乱,一寸寸扩大。
商人递给法官一叠资料,就是郁鹤祥给他的。
桑沐看着那里被翻动着资料,嘴角的笑容凝固。
被审判的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法官再次抬起头,“这些资料都是真的。”
商人把资料拿了回来,一张一张的像是在巡视着给在场的众人看。
资料上面清清楚楚的印着,桑沐是如何和商人勾结在一起,制定好合作,又如何翻脸不认人的。
法院的人来了不多,但席上窃窃私语,在场都能听得清。
一字一句飘入桑沐耳朵里,她好像傻掉了一样,呆坐在原地没有对这些话作出回应,也不知道为自己辩解一句。
毕竟那些证据太真了,连她看见都不知该如何说。
什么叫百口莫辩呢?这就是百口莫辩的感觉吧。
桑沐酸涩的想着,扭头看了一眼郁昭年,他好像也和自己一样。
“你信我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还包含了一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期待。Χiυmъ.cοΜ
不怪她没有底气,即使再好的感情在这铁证如山的证据下,也难保不会动摇。
接触到桑沐忐忑的目光,郁昭年伸出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声音铿锵有力。
“当然信。”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桑沐忍不住热泪盈眶,忍不住回抱郁昭年。
在场的人散的都散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郁鹤祥怒气十足的赶到桑沐和郁昭年面前,他在这个时间来本来就是为了看桑沐和郁昭年是如何决裂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看到他们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一时间怒火更甚。
他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自己的儿子。
“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了,你还要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吗?”
“爸,我信不是她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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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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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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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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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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