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是……明明那么的怕冷,还不知道穿的厚点。
话是这么说,君千策还是忍不住为她施了一道保暖结界。
这人向来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她要活的好好的,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纠缠到老。
“在那个梦里,你的样子很好看。”君千策的语气淡淡的,“好看到本座甚至都无法忘怀。所以本座想来看一看真正的你。”
他想到了那日……
“我们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叶忘昔忍不住问道,似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wWW.ΧìǔΜЬ.CǒΜ
恍惚间,她听到君千策慢慢地说:“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顺理成章,你知道为什么吗?”
“……”
“我很早就想要你。”君千策的手指没入叶忘昔如墨色的长发,“可是无论我做些什么,阿昔都看不到。”
“………………”叶忘昔睫毛轻颤,几乎是刺痛的。
那人却还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明明被欺辱的是她,可得了便宜的这个男人思及往事却反而像个怨妇:“无论我做得多好,多卖力,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为什么,阿昔从来都看不见我呢?我也很喜欢阿昔的……难道阿昔就一点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叶忘昔:“………………”
不是的,你我之间也曾有过和缓,也曾有过花间一壶酒,也曾有过共撑一把伞,也曾有过上元赏月,是你忘了,而我如今……也不能再提。
“所以,你看,我只有把你手脚折断,筋骨抽离,爪牙拔尽,你才会乖乖躺在我身下。”君千策亲吻着她,语气疯狂又热烈,“我只有毁掉你的所有,你才肯来到我的身边,无论是苏子玉,还是别的什么。”
释放过的地方仍然炽热,在血肉间搏动。
他的眼睛望着她的眼睛。
她躺在他的身下,眼里都只有彼此。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纱帐透过来,君千策只是盯着叶忘昔。
依旧是眉眼如画,鼻梁高挺,眉眼之间好像天生有种温柔似的。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触上叶忘昔的脸颊,指尖传来战栗,而身下之人却突然闭上了眼睛,万般情绪,隐忍不发。
拓跋烈却感到刺激。
叶忘昔皱着的眉头也好,粉嫩的薄唇也罢,还是那张小巧可爱的脸……所有这一切都让他胸臆中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君千策不由得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叶忘昔慢慢地睁开眼睛,眸子里闪动着细碎的光泽,有种君千策看不懂的情绪。
“我……”
叶忘昔来不及说些什么,君千策低低暗骂一声
他受不了叶忘昔给他的任何诱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没有过多的解释,君千策吻上了她的嘴角。
可是他总是会想起那双很温柔很温柔的眸子。
花枝和藤叶簌然拂动,光影斑驳间,叶忘昔不由地想到了当年刚刚拜入自己门下的君千策,笑容和言语都很温软,恭谨地笑着问他:“师尊,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是什么意思呀?师尊能教教我吗?”
“我向来蠢笨,只希望师尊不要嫌弃我……”
这么一说,叶忘昔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原本就是自己选的徒弟,自然也没有嫌弃的道理。
只是她这个人向来冷清,人人都尊称她为宗师,却没有敢站在她的身边。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她好像生下来便不需要搀扶似的……
一个人若是坚强的太久了,反倒也不会在意那些了。
可是她的小徒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这么敢走到她的身边的人……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
原本君千策也是在认真听着课的,只是眼神总是忍不住落到那个人身上。
叶忘昔一袭白衣,衣袖间绣着的卷云纹,隐约闪着光泽,只用一支羊脂玉簪子束着长发,冠钗缀着的雪绡丝带。她广袖飞带,恍如谪仙,有风轻轻吹过,那雪绡丝带正与袍袖一起随风飘摆着。从他的角度看去,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双瞳漆黑而深邃,宛如一泓深水。不知看到了什么,原来冰冷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嘴角也微微勾了勾。
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喉间突然也有些渴……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无事的时候,自家师尊总是喜欢站在那里练字,廊上覆压着满枝藤花,风一吹香雪飘落,满纸都是芳华。
那个时候的叶忘昔就坐在廊下,在一张石桌前练字。
叶忘昔慢慢地写着,眼神里满是认真。君千策好像从未告诉过叶忘昔,她低垂着眼睛,认真地写着字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他慢慢地写着,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展开。
她先写“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后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撰书也好,写信也罢,她的字从来都是端正的,字如其人,温润如玉。
后来,微风吹落紫藤花,有些落在浣花纸笺上,叶忘昔舍不得拂去,看着那淡淡的紫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神温柔地一塌糊涂。
不知道有多好看。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是她的师尊……
他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家师尊就像是海棠花一样。
师尊的身上一直都有海棠花香,这种味道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安心。
海棠无香,纵然千般好颜色,却无香,没有温和的话语,给不了人亲近的感觉,只是给别人的温情,都是一样的,而且更纯稚澄澈。
就像师尊喜欢的诗一样
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海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即便是最艳丽的西府海棠,也只是更加红艳而已,没有香气。
就像他的师尊一样。
看起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却让人无法轻易靠近,可是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其实他的师尊那张骄矜的面容下,藏的是一颗温柔的心。
叶忘昔的温柔,已经到了骨子里。
所以到了后来,叶忘昔浸透了自己生命,是披与自己长发的光,是拂过脸颊的风,是流过指隙的泉。
她是他的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是她的一世人间。
无论世事如何,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与他而言,都是最好人间。
所以,让他觉得安心的,并不是海棠的香味,而是一直陪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所以那个时候,他总是装作学不会的样子,为的便是那声温柔的叹息,和那双温暖的手。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低垂着眼睛的时候,有多么的……温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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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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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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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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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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