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策一身玄黑色窄袖锦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戴着扳指。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正紧紧的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温小兆,看来是本座最近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便不把本座放在眼中了。当时是你自告奋勇将这件事情拦了下来……可是,如今你告诉我,你找不到……”
“尊上……”温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容,关键是小八那个审美他一向是与常人……“也不是没有什么消息,只是……若是按着小八的描述的话,那人应该是踏雪宫的大弟子秦芷萱,也是修真界的第一美人。”
君千策:“………………”
温兆看着自家尊上的样子,想到小八那家伙的描述,他说那人像兔子一样,又说那人看得长的很好看很好看……是它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比九重天上的仙子还好看。
虽然他一度很怀疑小八的审美,但结合自家尊上最近总是看着那盏兔子灯发呆,他想着还是那人应该还是长的很好看的。
“尊上……你……”
“秦芷萱……”君千策慢慢的念着她的名字,“那便暂且相信你说的话吧……只是本座要如何找到那个人呢?”
“这……属下听说临安苏氏最近在举办清谈会,踏雪宫的秦芷萱也在其中,而且……属下派人去打探信息的也证实了那日秦芷萱确实出去过……想来那人尊上遇见的便是那人。”
君千策:“………………”
“若是尊上想要找那个人的话,可以去那里……正好他们也向我们温氏递了请柬。”
“那……很荣幸的告诉你,温小兆,你的头发保住了。只是……若是假的话,我不介意给我家小八找件……小玩意。”
温兆:“………………”
叶忘昔咽下一口血沫,嘶哑道:“君千策,你跟我说……死生不由我……但你……你终究还是小瞧了你师尊,你看……我若是要走,你便是拦……也是拦不住的……”
“……师尊……师尊……你……”君千策看她,只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涌上心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竟是无措地喊道。
“原本一直苟活着,并非是贪恋这世间,只是总有不甘,总想着……想着要若是能再陪你几年,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犯下更多罪孽……但如今……如今……”
“如今我却知道,大概只有我死,才有可能换你……不再为恶……”
她说到这里,似乎是痛极。强行召出南意,让她的身体根本无法负荷,大口的血涌出来,君千策听见她说的话,几乎是本能地抱着她落在了那棵海棠树下,他的神色似是痛极了,不断地往她的胸口送着灵力。
可那雄浑的灵力到了叶忘昔身上,却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君千策是真的慌神了,君千策搂着怀里的人,死死地搂着,一次次地失败,却又一次次地尝试着把灵力渡给她。
“没用的……君千策,我以性命最后召来南意,生死已定,若你……心中尚存一丝清明……便就请你……放过……”
放过谁?
苏子玉,百里寒?
昆仑宫,还是整个修真界?
可以,可以……他可以放过他们!只要叶忘昔活下去,只要这个自己恨极了人,不要就这样死去。
叶忘昔颤抖着抬起手,冰冷的指尖,似是怜悯,又似是亲昵,在君千策的额前,轻轻地点了一点。
她说:“就请你……放过……放过你自己……”
君千策脸上的狰狞,便在这瞬息间凝冻住了。
放过谁……
她在死前,记挂着的是谁?
放过……你自己……
她是这样说的吗?
君千策抱着她,似乎是有些茫然,又有些快慰,似乎是剧痛,又好像心满意足。
你看,你还是念着我的……
“放过我自己?你的遗愿,是让我放过我自己?”君千策喃喃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狞动的烈火,穿透了云霄,瞬间便烧去了所有的理智与神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过我自己?叶忘昔,你比我疯!你比我疯——哈哈哈哈哈——”
整个暮溪山都回荡着他呕哑嘲哳的惨笑,扭曲的、面目全非的、不寒而栗的。
叶忘昔在君千策疯狂的笑声中,咽下血沫,她如果还有力气,神情当是极痛苦的,可是她连皱眉的力道都不再有,唯有一双凤目……那双曾经或是锋利,或是决绝,或是严厉,或是温和的凤目,载着满池悲凉。
叶忘昔的眸子渐渐失焦,渐渐涣散,那双曾经清冷璀璨,明锐如电的眼睛,渐渐的什么也瞧不真切。
她最后轻声对君千策说:“君千策,你别笑了,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的很……”
君千策:“………………”
“君千策,这一生,无论后来怎样……最初都是我对不住你,我是你的师尊,却没有教好你……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怨你……”叶忘昔那张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不再有,她的嘴唇都是青白的,她努力仰起目光,,想要再去看一眼君千策的样子,她睁着眸子,她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缓缓流出来的,是血,顺着脸颊,淌下去。xǐυmь.℃òm
叶忘昔哭了,她说:“但君千策……你便真的那么恨我……到最后……连片刻安宁,都不愿给我吗……”
“君千策……君千策……别再这样了,你醒醒吧,前面没有路了,回头吧……你回头吧……”
苏锦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黑暗中,一直醒不过来,总有人再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一些话,最重要的是,自己听到那些话,她很伤心。
“别怕,生或者死,我带你回家。”苏锦落听到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又让自己觉得悲伤,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喘不过来起,顺着声音的方向她抬眼望去……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苏锦落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脸颊。暗自诧异自己竟然会真的流泪。梦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胡乱想着便更心烦意乱。
【宿主大大,你怎么了吗?我监测到了你的心率有些不正常。】
“我……”苏锦落顿了顿,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心脏,“我只是……”
莫名的很伤心罢了……
明明是和她无关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会那么那么的伤心呢?
若那些梦是假的,为什么她会那么那么的伤心呢?
若是是真的,为何她又没有一点印象呢?
“我……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苏锦落慢慢的说道,许是因为有人在身边,她下意识地便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梦里发生的事情会是真的吗?”
“一念愚及般若绝,一念智及般若生,分分合合,缘起缘灭,此乃宿命……我们向来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跟着自己的心……因为我们的心是不会骗人的。”
苏锦落:“………………”
苏锦落想着这人有事从那里找来的鸡汤。
可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身边的人一句安慰也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大概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岛……
都渴望着一个温暖的怀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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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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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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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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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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