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忘昔没有说话,虽然不想承认,她失给他,她亦被他刺激到神志溃散。
“叶忘昔,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当本座是什么人?你这辈子只能是本座的,永远也别想逃脱。你喜欢谁,朕就毁了谁。你不是最喜欢苏子玉了吗?可是,师尊你说,若是我们那位天之骄子知道了你在朕的身下叫的那么放荡会是什么表情呢?”
“唔!”
一声闷哼在他耳边响起,叶忘昔呼吸不能,脸涨得通红,可她连挣扎都不可以。
君千策显然是愣了一瞬,赤红眸子睁得大大的,癫狂与清明都在里面闪烁。
“羡……羡羡……”
君千策:“………………”
因为刚刚有些疯魔的缘故,君千策并没有听清叶忘昔说了什么,只是依稀觉得那是个男人的名字,君千策好不容易唤回的心神又一瞬间崩塌了,手下的力度不由得又大了几分。
她竟然……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唤别的男人的名字。
她把自己当做什么?
在自己的床上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吗?
君千策觉得自己一直刻意绷着的那根弦一瞬间就崩塌了。
“叶忘昔,你刚刚说什么?你在叫谁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向来清冷不问俗世情爱的师尊竟然有喜欢的男人了?”君千策的脸上的暴戾之色,让人忍不住害怕,声音也几乎是扭曲的。
可是,叶忘昔却只觉得委屈。琇書蛧
那些尚未开口的心动,一次一次被那个人踩在脚底下践踏,她也是人,也是会心疼的。
只是她这个人向来倔强,自然是不肯流露出半分的脆弱来的。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明明知道自己的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但她还是说着……
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够控制的住的……有的时候,她也会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
有的时候对着君千策她也想说出一丝的软话,可偏偏……却也什么也说不出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你真的以为本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忘昔模模糊糊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她曾经写在纸上的相思,她想着那一字一句,看着那一笔一划。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字字诛心。
眼前尚有少年时的君千策在朝她微笑,漆黑的睫羽帘子温柔地颤动着,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耳鬓却是君千策低沉的喘息,在折辱她在欺践她,在沙哑地说:“叶忘昔……呵,你不是一向最为清高不过了吗?竟然也会惦念着别人……只是,如今你只是本座的禁脔……本座的禁脔心里头竟还会惦记着别人?你真的以为本座不懂吗?”
你不懂……
你不懂故人是谁,你也不知道山海不可平究竟是为什么。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不知道君是谁,月又指谁?
你……不会明白。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断断续续的想到这些事情。
很多的时候,在魔界千年万年的孤寂中,他便总是反反复复梦到这些东西。
若非是自己意志坚定,恐怕早就要崩溃了。
只是……那些梦也并非只是这些令人神伤的。
也有许多是他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等到叶忘昔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君千策一身白衣,衣袖间绣着的卷云纹,隐约闪着光泽,只用一支羊脂玉簪子束着长发,冠钗缀着的雪绡丝带。他广袖飞带,恍如谪仙,俊美绝伦,有风轻轻吹过,那雪绡丝带正与袍袖一起随风飘摆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此时却紧紧的闭着,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正绽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叶忘昔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片海棠林里,而君千策倚在一棵海棠树上。
海棠林……倒是没有听说过门派附近有海棠林的,那就只能是君千策做的了……
她竟然不知道君千策什么时候偷偷的做了这些事情。
他们仿佛在一座山上,那里很是寂静,似乎是怕打扰他们,所以这里连鸟雀的声音都很少见。
若是刚刚叶忘昔张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那里浮云缭绕,天地浩渺,清风阁在云海间隐约浮现,离得那么远,就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而刚刚他们一路走来的小道也淹没在云海里。
而如今……叶忘昔看着门派的方向,那里满是灯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在等着一个人,固执又可爱。
叶忘昔往四周看了看,那里甚至还有一间小小的房子,屋子四周的回廊垂着藏青色绣竹纹幔帐,系着瑞兽含珠八角风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细碎铃音好听极了。
天色逐渐大暗了,门前那一左一右两盏青铜立灯,不知何时已经亮了,那灯台足有半人高,共九层,每层散开七七四十九盏细枝铜海棠花,灯火璀璨,烛光依次散落,犹如天上的星星熠熠生辉,映得门前一片辉煌。
而叶忘昔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面前的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那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想要的,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屋子旁边种满了自己喜欢的海棠花,最好门前还要放两盏灯,照亮回家的路。
屋子不必太大,只是小小的一间屋子就好了。
身边有微风吹过,灯火燃尽的灯芯里面劈哩叭啦的声音,还有那个人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一切的一切,都让君千策感觉到幸福。
最让君千策感到幸福的,是自己的师尊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好像无论是发生什么,只要叶忘昔在自己身边的话,自己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要一直一直可以像现在一般,在她的身边,听着他扑通通的心跳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海棠花香。
师尊的身上一直都有海棠花香,这种味道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安心。
海棠无香,纵然千般好颜色,却无香,没有温和的话语,给不了人亲近的感觉,只是给别人的温情,都是一样的,而且更纯稚澄澈。
就像师尊喜欢的诗一样
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海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即便是最艳丽的西府海棠,也只是更加红艳而已,没有香气。
就像他的师尊一样。
看起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却让人无法轻易靠近,可是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其实他的师尊那张骄矜的面容下,藏的是一颗温柔的心。
叶忘昔的温柔,已经到了骨子里。
所以到了后来,叶忘昔浸透了自己生命,是披与自己长发的光,是拂过脸颊的风,是流过指隙的泉。
她是他的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是她的一世人间。
无论世事如何,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与他而言,都是最好人间。
所以,让他觉得安心的,并不是海棠的香味,而是一直陪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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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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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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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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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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