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落一紧张就喜欢自言自语……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好像就这么碎碎念的话,她就会安心许多。
来到这个世界,苏锦落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的慌张,就好像她天生便是属于这里的一样。
那些人……那些事……
总是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活着当然挺好的,所以……现在苏锦落你的目标就是好好的抱住男主的大腿。俗话说得好,抱对了大腿就是抱对了自己的小命。所以……奥利给!!!”
叶忘昔咽下一口血沫,嘶哑道:“君千策,你跟我说……死生不由我……但你……你终究还是小瞧了你师尊,你看……我若是要走,你便是拦……也是拦不住的……”
她这一生,原本便是茕茕孑立的。
可她总盼着,也许有一天他便回头了呢?
后来她才明白,即使她烧尽了毕生的热,也无法暖君千策已经寒凉的心,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很愧疚。一颗心像是别人一刀一刀凌迟了一样……
一想到有一天她若是熄灭了,那个人如果有朝一日想要浪子回头,却已找不到来时方向,她就觉得自己应当活下去。
多等一天也好。
也许明天,冰就化了。
那个男人就会回头,从无极长夜里行出,朝灯火阑珊处走来。
这一生她也算是行过许多的善事,可是对于君千策她总是内疚的。
是她不好,是她之失……是她从来矜傲,将自己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她有什么话都不愿意开诚布公地说。
她妄为师尊……
“……师尊……师尊……你……”君千策看她,只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涌上心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竟是无措地喊道。
他原本因为叶忘昔死了之后,自己会很开心的。
可是如今看着她就那么倒在自己的怀里,他竟然说不出的伤心。
叶忘昔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唤她师尊了,她总是记得……记得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君千策,可她还是把他弄丢了。
她总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他回头了呢?
可是……到底是得不到了。
看着他的样子,叶忘昔忍不住想,在他的心目中,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重要的吧。
人总是希望给自己虚无缥缈的希望,哪怕我们都知道现实情况如何。
“君千策……君千策……别再这样了,你醒醒吧,前面没有路了,回头吧……你回头吧……”
如果可以,我愿意当蜡炬,在漫长冬夜的岔路口等你回头。
我愿意燃尽一生,照你回家的路。
可是你怎么这么冷……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燃烧多久,万一等我力竭了,烧尽了,万一等我熄灭了,你还是走在黑夜里不肯回首,那该怎么办。
她总是忍不住记挂那个人,想着万一他回头了呢?
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她总盼着他能诸事顺遂。
你醒醒……
她让他醒一醒,可自己,却茫然地睁着眼眸,如此睡去了。
君千策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叶忘昔就这样死去。
一代宗师,高山仰止,自己的师尊,自己恨极了的人,就这样死去了。
躺在他怀里,在那棵海棠树下,一点一点的,冷成了霜雪,凝成了寒冰。
叶忘昔脸上都是血,君千策低头看了一会儿,抬起袖子,胡乱地要擦干净。
但是血流的太多了,他越擦,那张原本清冷洁净的脸庞就越污脏。君千策抿着嘴唇发了狠,用力擦拭着。
却得到了一张血迹斑驳的面容。
五官都不再能看得太真切。
他终于不笑了。
他合上眼帘,轻声说:“这次是你赢了,叶忘昔,我阻不了你死。可本座说过的,我看中的人,扭转时空,毁了整个世界,我也会把她带回来的,你逃脱不了的。”
顿了顿,他复有睁开眸子,那里头看似深黑沉冷,却烧着让人看不懂的火光。
可他最后也只是像许多年前一样吐出了几个字:“师尊,你理理我……好不好?”
可再也没有那个人淡淡的一瞥,那是他曾经见过的最温柔的一双眸子。
苏锦落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竟然一直对一个梦耿耿于怀。
可是……那个人的眼睛让自己觉得很悲伤很悲伤。
梦中的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既亲密又疏远。
有的时候,她很想抱抱那个人,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但更多的时候,她总是害怕,害怕他回过头只剩下一片狼藉。
她总是记挂着他……
【宿主,我觉得现在你还是练琴比较靠谱。还有……你这么怂,真的可以吗?】
苏锦落:“………………”
为什么不可以?
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和这坑人的系统正面刚。
再者说,她这不叫怂,叫能屈能伸。
“你说,要有多么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了那个人舍生忘死呢?可这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怨着你,恨着你,你还会喜欢下去吗?”
【这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只是我想,若是一个人能让一个人那么那么的喜欢,向来那个人曾经一定温暖过那个人,否则怎么会那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受虐狂……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住的。若是能控制的住的话,那也不是喜欢了。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这倒也是……”
曲曲池边路,春来少人行
含水芙蓉叶,春去气犹清
夕岚分彩翠,高树藏莺声
乍向风中看,花落更分明wWW.ΧìǔΜЬ.CǒΜ
徘徊觉露冷,清宵月影横
泠泠砭肌发,疑是晓寒生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所思隔云端,奈何凡肉身
愚公不复见,精卫长泣鸣
天神犹降怜,谁可恨终生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
可平心中念,念去无自唏
但可寻所爱,永不弃已心。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在自己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梦里,那个人总是写着这句话。
可是,那个人却不懂。
阳光透过藤花洒下来,照在叶忘昔的眼睛里,那眼睛里映着君千策几乎有些疯魔扭曲的脸。
英俊的,苍白的。
炽热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你真的以为本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忘昔模模糊糊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她曾经写在纸上的相思,她想着那一字一句,看着那一笔一划。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字字诛心。
眼前尚有少年时的君千策在朝她微笑,漆黑的睫羽帘子温柔地颤动着,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耳鬓却是君千策低沉的喘息,在折辱她在欺践她,在沙哑地说:“叶忘昔……呵,你不是一向最为清高不过了吗?竟然也会惦念着别人……只是,如今你只是本座的禁脔……本座的禁脔心里头竟还会惦记着别人?你真的以为本座不懂吗?”
你不懂……
你不懂故人是谁,你也不知道山海不可平究竟是为什么。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不知道君是谁,月又指谁?
你……不会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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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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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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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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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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