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郑安南惊恐不安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佣人的喊叫声。
一会后,一个留着寸长白须、身穿麻衣的花甲老人,一边盘着手上的一串手珠,一边在佣人的带领下,不急不慢的从电梯里走出来,来到了惊魂未定的郑安南面前。
“郑公子别来无恙啊。”
莫大师和气的说道。
那温和慈祥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晚辈在关爱一位晚辈,完全看不出是个走的时候要带走2000万的饕餮巨兽。
“莫大师来的正是时候,赶紧看看家父,家父又犯病了!”
郑安南此时也没有了两个多小时前的沉稳和镇定,一身儒雅的气息荡然无存,一把抓住莫大师的手腕,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焦急的说道。
“哦?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半个多月的啊,怎么这么快?”
“不要着急,让我好好看看。”
说完,莫大师不露声色的推开郑安南抓着自己的手,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隐晦的厌恶。
然后来到小窗口边,向里面看去。
“小心。”
已经吃过亏的郑安南在旁边好心的提醒道。
“无妨。”
莫大师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
但是郑安南的警告,也让他有些警惕,于是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红色的符箓,轻轻的念了几句口诀后,将符箓往眼睛上一贴。
说来奇怪,符箓一贴上莫大师双眼的瞬间,便化成了灰簌簌(su,第四声)而落;于此同时,莫大师的双眼,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附着其上。
随后,莫大师再次贴近那道透明的小窗户,向里面看去。
“啧啧啧......”
“有点意思,看起来力量更加强大了呢,呵呵呵。”
莫大师也看到了那血红色的瞳孔,不只如此,他还看到了门的后面那个穿着一身雪白麻衣、瘦骨嶙峋(linxun,第二声、第二声)的古稀老人。
老人静静的站在门后,不动也不闹,只是打量着那个透明的小窗口;
而原本敞亮的房间,此时所有的灯都被关闭,窗户也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只有通过偶尔透进来的光,才能隐约的看清楚房间内的情景。
黑暗的房间里,孤身一个身着雪白麻衣、瘦骨嶙峋的老人,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幅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难怪郑安南被吓得惊魂不定。
“多久了?”
看过之后,莫大师回过身子,对郑安南问道。
“十多分钟前开始的,不久。”
“哦?那你怎么知道提前打电话给我?不应该啊,还是说提前发现了迹象?”
听到郑安南说的时间点,莫大师有点惊讶。
“不敢瞒莫大师。”
“刚才温厅长也介绍了一个大师过来,想着是温厅长介绍的,不敢直接拒绝,便还是接见了一下。”
“但是我们肯定是相信莫大师的,根本就没让他见家父,想着随便给点钱打发算了,也不算驳了温厅长的面子。”
“但谁知道那个大师竟然不知好歹,被我们轰出去前,竟然说三小时内我一定会去求他!”
“我自然不信,但想着力求万全,还是请莫大师过来坐镇更稳妥,所以就请莫大师过来了,没想到刚打完您的电话一小时不到,家父就......”
郑安南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但是父亲已经这样了,丢人总比丢命好,万一漏了哪个细节,影响了莫大师的诊治呢?
“哦?还有这种事?竟然时间掐的这么准,对方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姓龙的年轻人。”
“年轻人?我们这行还有道行这么高的年轻人?有多年轻啊?”
“大约二十一二......”
莫大师:“......”
“这么年轻?!没听说这么号人物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对了,他有什么特征没?”
“除了年轻之外,那就是帅气了,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人,下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比他更帅的了。”
郑安南回想了一下后,才回味的说道。
莫大师:“......”
“郑公子淡定,虽然我知道你们大家族贵圈真乱,但还是收敛一些好。”
莫大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了,先不管那个什么狗屁龙先生了,我先把郑老爷子的症状压制一下,你们后退一些。”
“哦哦,好的。”
沉浸在思绪中的张安南这才回过神,急忙和保镖一起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扇厚重的房门。
莫大师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箓,口中念动法决后,便将手中的符箓往上一抛,符箓无火自燃,很快就烧尽了。
然后一道红色光幕凭空而现,笼罩了莫大师的周身,隐隐可见是一个古钟的模样。
莫大师对着一旁的保镖点了点头,保镖咽了几口口水后,紧张的按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厚重的房门缓缓打开。
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便从房间里汹涌而出,直涌向房间外的各位。
房间外的众人,除了莫大师外,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待打开到一个人可进的宽度后,莫大师灵活的一个闪身,便进入房间内,随后房门又在保安的控制下缓缓的闭合。
“呵呵,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进入房间内的莫大师,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斗了足足一年有余的恶鬼,冷冷的笑道。
郑家是南都的老牌世家,产业众多、实力强大,属于最上层的那种,比梁家强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郑老爷子年近古稀后,便把家族的生意交给了家人,掌舵的便是门外的长子郑安南。
闲下来没什么事情后,就特别喜欢折腾捣鼓,几年前迷上了文玩,从黑市里收上来一个据说是清代一个世族家陪葬的珍贵匣子。
贸然打开后,一股黑气蒙头盖脸的糊了郑老爷子一脸。
当时没什么事,但是三个月后就出事了。
那一晚,原本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郑老爷子突然像是梦游一般,到处晃荡了一整晚。
郑家人没什么事,但是养在鱼缸里的鱼,第二天却不见了踪影。
家人查看监控后才发现,原来是郑老爷子......
然后郑家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煎熬,不断的请大师,但只是一时有用,三个月后就会再次复发、接着还是两个月、这一年则是一个月。
这恐怖的景象,使得郑家的其他家人纷纷搬出了郑家山庄,只留下长子郑安南以及几个高薪聘请的佣人和保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郑老爷子不发病的时候,其实是个很温和的老爷子。xǐυmь.℃òm
莫大师是郑家找了好些个大师后,最终才选定的真大师,这一年多以来,一直是莫大师在压制郑老爷子的情况。
所以莫大师和郑老爷子体内的那个东西,可谓是老相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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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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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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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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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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