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进门的时候那四人已经在了,四人站在一边,都低垂着头,神色暗沉的样子。
“谢同学。”
看到谢卿进来,校长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他脸上扬着谄媚的笑。
谢卿点头:“我想知道,这次喊我过来是否解决了问题,我想看到证据,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指证。”
校长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学校是讲究证据的,一定不会平白污蔑无辜的人。”
谢卿看着他一弯腰一抖的肉,内心暗暗腹诽,这或许就是权势的力量。
别说校长不敢得罪谢母,就是司衡他都不敢得罪,司衡亲自上门把校长找来了,校长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怎么说都不敢惹司衡。
“这次喊大家过来,也是因为找到了相关的证据。”校长走到了桌前。
那四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慌乱了些,不大明显。
谢卿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中,脸上不动声色,他们这点小把戏,真要查起来,一点力都不用费,分分钟就能揪出来了。
他们本来就没寄希望于从泄露试题上拉他下水,泄露试题这件事,只是引出他被包养一类事情的跳板而已,他们估计都没做什么准备。
谢卿直接和校长道:“不必与我说这些了,我自是清白的也不想解释什么,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证据了,那就自行处理吧。”
他语气一顿,接着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校长能够按照公平处理就好。”
谢卿的语气很和善。
校长脸色微白,脸上的笑容谄媚:“自然,学校肯定会秉公处理,谢同学放心,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结果。”
谢卿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那群人,对上了他们看过来的视线,不怎么友好,透着一股敌意,仿佛是谢卿欠了他们几百万一样。
他寻思着他还是第二次见他们,怎么怨气这么重。
谢卿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们,唇角微扬:“你们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谢同学……这……”校长勉强笑着。
他可不希望学生之间再生冲突了。
有一名学生没有躲躲藏藏,直接挺胸抬头与他对视,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谢卿淡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真恶心!”他说了一句。
谢卿微微挑眉。
校长额角的汗都更多了,他拦着那名学生,刚想说话。
谢卿却伸手碰了碰校长,“你何必这么贬低自己,你可比我恶心多了。”
他语调缓慢,却毫不留情。
那人脸色一白,本来就有些说不出话来,现在被谢卿这么一说,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谢卿不等他再说话,直接离开了校长室。
他是真的不想理这些幼稚的把戏,不管是徐音音还是那四个人,做出的事一个比一个有破绽,如果他没有这样的家世,或许真的有用。
但有时候家世真的能改变一切,有些东西,是从刚出生开始就不一样的。
家世,也是人活在世界上竞争的一部分,不管与父母是否亲近,这都是一个利器,但偏偏原主不这么认为。
谢卿散漫的走了没多远,回到了班级。
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奇怪,真要形容,或许就像是在看笼子里的猴子一样。琇書網
谢卿敛了眸中的神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司衡被人叫出去活动了。
“没想到谢卿居然是gay。”
“同性恋?好恶心。”
“他怎么有脸……”
“他就是有病吧。”
“就谢卿那张脸,哪个女的还会要他?”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谢卿掀了掀眼皮,脸上没什么表情,余光瞥见了一侧的叶秦淮。
对方似乎隐约看了他一眼,又回过了头,说不清楚是怎样的视线。
谢卿微微挑眉。
周边的人还在低声讨论,厌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以往有司衡在身边,根本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司衡一走,倒是都冒出头来了。
谢卿有些百般聊赖的想着,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以前的高中时代。
他以前不曾出过柜,但是也遭受过这些流言。
谢卿高中时也安安静静的性格,两耳不闻窗外事,但顶不住流言一天天的传。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里突然开始传起他是gay的传言,虽然谢卿是真gay,但在别人眼里他就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谢卿发誓,当初那个时间,知道他是gay的只有他自己和这个天这个地,但偏偏他是gay的这个消息就这么传了起来。
还传的有模有样,什么谢卿在校外爱上了老男人准备和老男人私奔,至今他都还记得死对头嘲笑他的模样。
虽然那个所谓的私奔的老男人只是他们家来接他的司机,他连脸都记不住,也不知道学校里的人怎么传的这么有头有尾的。
说实话,那个时候谢卿还被歧视了一段时间,毕竟gay这种东西,对那时候的人来说与精神病也无异。
只不过当时的谢卿并没有多在意,因为这些歧视还没死对头来的让他激动。
毕竟他分分钟都想拧下死对头的狗头,然而歧视他的那些人他连理一理都不想理。
关于这次的事情,校长很快就给了他一个结果,事实证明,谢卿实实在在的就是被污蔑的,从监控上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来。
那四人连一点狡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开除了学籍。
校长不敢得罪谢卿这边,只好硬着头皮得罪另一边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在全校都成了话题热点。
那四人家世不差,纵使犯错,又怎么会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谢卿没再关注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他进了竞赛班,要准备进入全国竞赛。
司衡一与他分开班级,次次放学都来缠着他,起初班级里的人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司衡根本就不看场合,偶尔就会被人撞到一两次。
从最初的经惊讶,到现在的习惯,竞赛班的学神们更苦闷的沉迷在了书里。
“卿卿,我们换个班吧,这种班多累啊。”司衡搂着谢卿,嘶哑着声音道。
谢卿手上还拿着本书,人就被压在了桌子边缘。
外面黄昏的墓色照了进来,浅浅的映照在谢卿的脸上,外部的轮廓染上一丝浅色的橙,线条变的分外柔和。
他轻笑了一下:“哪里累了,你都没进来还要替我累吗?”
司衡声音沙哑:“不是替你累,而是我累,不天天看着你能不累吗?”
“你怎么不天天看着我了?这不是天天看着我吗?”谢卿想推开他,司衡还是一动不动。
“那不一样。”
“那你当初怎么不进竞赛班来。”谢卿语带笑意的道:“而且你现在是想做什么?班级play?”
司衡唇角微勾,压低了声音,“卿卿,你很懂啊。”
谢卿眯了眯眼。
司衡说:“要是当初能进来我肯定进来了,但成绩是一座越不过的坎,所以我等着你跑过来找我。”
“我跑过来找你?现在天天跑过来的人可不是你吗?”
“我跑就是你跑。”司衡放低了姿态道。
谢卿微微扬眉,察觉到司衡不轨的意图,趁对方还想有所动作时,巧妙的从司衡怀里挣了出来。
“那现在是我跑了。”谢卿笑了笑,直接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外走。
司衡低低骂了一句,看着谢卿的背影出了教室门,他连忙拿起一边的外套,跟了上去。
一出门。
他就看到了谢卿顿在那的身影,对面的人影很熟悉,是叶秦淮。
“好巧。”谢卿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叶秦淮显然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司衡,他张了张嘴:“你……”
叶秦淮是在竞赛班的,只不过徐音音不在,此时见到司衡从班里出来,联想他们过分亲近的关系,也不难猜到他们可能做了些什么。
“有事吗?”司衡快步走上前来,半步挡在谢卿面前。
叶秦淮拳头紧了紧,没说话。
“对了,你之前说过想要的答案我放在你桌子下了,虽然你没要,但我想了想还是先给你了,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再还我吧。”谢卿扯了扯司衡的衣袖,对着叶秦淮道。
叶秦淮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他从来没想到,谢卿还会注意着这样的事情,明明已经分手这么久了。
【目标叶秦淮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
【目标叶秦淮悔意值+10,目前悔意值80】
明明他就是不该接近谢卿,明明这种结局更适合他,但莫名的,叶秦淮却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叶秦淮微微皱眉,看着两人与他擦肩而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徐音音和我做交易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了。”
谢卿脚步一顿,回过头,轻眨了一下眼,最后点了点头。
叶秦淮浑身一僵,谢卿都知道,那那些举动又有什么意义?直到现在,谢卿又是为什么要帮他?
他嗓音干涩,接着问:“徐音音的事情……也是你举报公布的吗。”
谢卿目光平静的望着他:“不是,我没必要做这些事情,我与徐音音不熟。”
徐音音在被竞赛班刷下来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温柔的样子,反而让人难以接近。
于此同时,她被爆出了大把黑料,包括谢卿被污蔑的那次,是由徐音音主导的。
徐音音声誉一落千丈,学校的处分也下来了,她变的一蹶不振。
叶秦淮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谢卿跟司衡离开了,司衡与他抱怨:“离他做什么,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谢卿笑了笑:“你怎么那么多怨气。”
司衡说:“这不叫怨气,这叫示爱。”
谢卿:“……”
司衡的骚操作真是一套一套的。
谢卿路过原班级的时候看到了以前的同学,发现对方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厌恶和排斥,反而又说不出的惊惧。
“他们怎么了?”谢卿不解的道。
司衡嗤笑一声:“不过是些墙头草,伯母前些天来过了,你可能不知道,都是为了那些处分来的,学校里应该传遍了吧?”
谢母可是报纸常驻人物,一中内的富二代不少,能够认出她脸的更是不少,她这么毫无遮掩的为谢卿讨个公道,学校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整个学校,也就只有竞赛班的人可能不知道了,毕竟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全国竞赛开始的早,谢卿很早就就飞去了b市参加竞赛,之后考完也没再回来,而是和司衡一直待在b市。
司衡大半的家里人都在b市,谢卿没待几天,司衡就带着他硬是去了军区见爷爷。
谢卿还挣扎了好一会儿,结果根本挣扎不过,来之前他生怕司衡的爷爷反应不好,结果到了以后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司衡爷爷的反应确实不是很好,但那只是对司衡,爷爷面对他可以是慈祥面孔,但一对上司衡就是另一副模样了,恨不得拿着拐杖打断司衡的腿。
谢卿都快成了司衡的免死金牌了。
司衡这边根本不需要谢卿担心,他觉得他只需要担心他父母那边就好,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对他充满了愧疚之心,只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连挣扎都没挣扎几下就这么接受了。
司衡对他说:“卿卿,你看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谢卿面无表情的推开他,“你是怎么从一家子里的反应看出我们天生一对的。”
司衡不想口头上解释,直接动手。
谢卿:“???”
“司衡,你是禽兽吗?”
“我不介意是。”
*
虚元二十九元年。
丞相府内。
余清恒大摆寿宴,宴厅内身体柔软的舞娘轻轻起舞,身体仿若无物,衣摆上的银铃晃动,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舞娘仿佛是水蛇一般,腰肢柔软,轻纱覆身,大片白皙的肌肤显露了出来。
“丞相府的美人倒是不少。”坐在右侧上首的男子轻笑道。
他穿着一身紫色衣袍,衣服上绣着精致的四爪蛟龙,布料柔顺,往上一张脸俊美无俦,棱角分明,五官透着点深邃感,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确实有不少,王爷若是看的上,不若带回去。”冷淡清透的嗓音响起。
一袭白袍的男人坐在另一边不远处,容颜俊美如同覆着一层寒霜,仿若冰雪。
陆祁宴挑眉:“是吗?那本王便不客气了,听说丞相府藏有一美人儿,其容颜可倾一国,可是真的。”
“确实是一位极美的美人,但远达不到王爷所描述的那样,若王爷想要一见,那便请上来吧。”徐清恒风轻云淡的道。
他说着便对身边的小厮道:“阿行,去将谢公子唤来。”
“是。”阿行垂头应声,弯着腰退了下去。
丞相府占地不小,处处都透着素雅的感觉,装饰并不华美。
锦托苑之中,庭前载种着一棵枫树,纷扬的落叶飘落在地面上,火红的一片仿若火焰。
阿行穿过雕刻着数副画的回廊,径直进入了里面。
他敲了敲门,“公子,丞相大人唤你出去。”
“恩,进来吧。”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轻,清润中透着些许磁性,尾音格外的撩人。
阿行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在书桌前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外面笼罩着薄纱微微敞开的领口能够看到白皙的仿若透明一般的皮肤。
他长着一张极为令人惊艳的脸,糅合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却又分外和谐,五官如同一笔笔精雕细琢而成,眼尾天生细长显的妖艳又勾人,但偏生他又是一副清冷的脸庞,肤色是那种冷白的颜色,整个人妖艳中又透着一股如高山冰雪般触不可及的气质。
谢卿放下手中的笔,细长的眉微扬,脸上的寒霜之气骤然退去,整张脸生动又明艳,薄唇一弯,像是能勾去了人的魂魄。
“丞相大人可说了唤我何事。”
阿行骤然回过神来,连忙恭敬的低下了头:“未曾。”
“罢了,那便就这样去吧。”谢卿道。
“是。”
阿行走在前面带路,谢卿跟在他身后,余光观察着附近的的模样,将整个景色都收入眼底。
“前院是在举行宴会吗?”谢卿问。
阿行低垂着头:“是的,丞相大人正在招待贵客。”
谢卿没说话。
他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从小便是一名孤儿,幼时被人捡了养,但没养几年,那人就遭了祸事,去世了,随后原主便被徐清恒给带走了。
徐清恒给他学习画画,让他有书读,吃得饱穿的暖,最终被他收为男宠,但也不仅仅是男宠,或者说根本就不该叫男宠,而是一枚棋子。
原主不过是徐清恒手里的一枚棋子,但偏偏这枚棋子却爱上了徐清恒,早早就对他情根深重,纵使徐清恒为了利益,将他送给了别人让他遭受刑具之苦,原主都还是记着他。
都仍然忍辱负重的为了徐清恒而待在那人身边。
但徐清恒却丝毫不觉得这样对一个棋子有什么不对,将原主从另一个地狱拉回来之后,又将原主推向了另一个地狱。
出色的容貌,不够强势的性格,被徐清恒蛊惑的心,让原主整个人生都仿佛变成了悲剧。
徐清恒踩着原主的尸体踏上皇位,但到了后来,却连一点东西都不肯给原主,甚至把这事那些事全都堆在了原主的身上。
耳边隐约传来器乐之声谢卿回过神来。
眼前的道路越发的人热闹,张灯结彩,一条红毯从中间传过。
谢卿缓慢的跟着阿行走进宴厅。
他刚一进门,几乎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朝中谁不知丞相徐清恒家中藏有一位美人,如珠似玉,不让人看见,当真是金屋藏娇。
谢卿低垂着头,袖口处的薄纱随着他的动作而飘浮。
“见过摄政王大人,丞相大人。”
“起来吧。”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听起来格外醇厚。
陆祁宴眼底有一丝惊艳,眼前的人确实美,美的丝毫没有瑕疵。
谢卿站在原地未动。
徐清恒开口道:“王爷觉得这名美人如何。”
陆祁宴笑了笑:“丞相倒是大手笔,都要将美人给一起送来。”
徐清恒不语。
“你会跳舞吗?”陆祁宴见他不语,便转头饶有兴趣的问谢卿。
谢卿微微弯腰:“回摄政王大人,微臣不会跳舞,但对其他的东西略有涉及。”
“哦?”陆祁宴唇角微扬,直接开口道:“你过来。”
谢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陆祁宴,看着对方在身边的桌面,他暗暗挑了挑眉。
待谢卿在身边坐下之后,陆祁宴才发现,身边这人不仅仅是美丽而已。
距离不远,鼻尖隐约能闻到一股清透的香味,不浓不淡,格外的诱人。
陆祁宴眯了眯眼,余光看见对方的脸,谢卿正在拿起筷子为他布施,一头墨发柔顺如瀑布,还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侧,衬着白皙的皮肤分外的显眼。
谢卿待做好一切后,便在陆祁宴身边坐好,没想到的是,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只手揽上他的腰,一股力道忽的把他往另一边带。
谢卿措不及防下被拉了个正着,他僵持着身体一直没动,陆祁宴的手臂放在了他的腰侧,指腹按在了腰窝处,没有用力,就这样覆在上面。
“你叫什么名字?”
陆祁宴凑近了他的耳边,脸上一副散漫的模样,那样低沉沙哑的嗓音近距离听起来更是撩人。
谢卿垂着眼眸,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细长雪白的手指攥紧了衣摆,他轻声说:“回王爷,微臣名叫谢卿。”
“谢卿。”陆祁宴轻念着这个名字,他唇角微扬,笑容慵懒:“那便叫卿卿了。”
谢卿低垂着头,眸微动,什么都没说。
“不知王爷可满意这样的美人。”徐清恒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用来伺候人的话倒是很不错。”陆祁宴眸微眯,懒洋洋的回道,语气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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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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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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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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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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