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不忙的也跟着出去,有事情要做的则留在府上。
白苼刚从外头回来,就不再掺和这事,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房内,白苼坐在案台前打量着刚买来的胭脂,心想用什么法子将这东西送到樊初儿手里。刚才饭桌上,白苼没觉得樊初儿有何异常,但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这礼物啊,还得送出去。
“要不现在送过去?”
“不行,等会儿别人看到不好。”
“要不晚点吧,最好是大家都睡觉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过去绝对没问题。”
“哈哈,就这么决定了。”
……
白苼一个人在房间内神神叨叨了很久,一时一问一答,一时角色扮演,总之是为了此事伤透了脑筋。
今晚是中秋夜,不仅仅天上的月亮圆,而且透过窗户能看到大街上映衬出来的灯火,偶尔传来孩童的打闹声,让着喧嚣的夜晚多了几分宁静。
御都街某诗会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此时活动已经到了最高潮,也是大家最期待的环节——竞诗揭晓。
在此之前,几位在文坛颇有名气的老者对今晚收罗到的诗词进行逐一鉴赏,遇到比较可以的就会单独拿出,所谓初选。
而后,将那些挑选出来的诗词再进行一次品鉴,最后选出三篇,而这三篇诗词则会拿到诗会竞诗环节由大家一同评选,获得最多人数支持的诗词便会当选今晚头筹诗词,并挂于诗会场牌之上供大家细细品读。
“诸位,今晚诗会共收到一百三十二首诗词,经过诸位老先生的品鉴,从中选出三首。”
台上,一老者拿着名单向场下的观众说明,并将三首诗词的名字,作者念了出来。
“第一首《鹧鸪天》,作者齐同伟。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曾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第二首《折桂令·中秋》,作者张康达。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台上老者念完两首,台下众人唏嘘声一片,不少书生模样的人唉声叹气,因为他们也参与了今晚的竞诗活动,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来看,自己能脱颖而出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因为只剩下最后一首。
当然,也有暗自高兴了,因为自己的作品上了榜,这就意味着有机会在文人圈子里面红上一把,至于五百两银子能拿到是最好的。
“齐兄,今晚怕是你要拿到诗会头筹啊,你那首《鹧鸪天》意蕴深长,优势明显,估计最后那一首也不过如此啊。”
“哈哈哈,刘兄所言极是,我等静看最后一首。”
老者压了压右手,扯了扯嗓子,高声念到。
“最后一首,《琵琶仙·中秋》,作者林白生。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www.xiumb.com
语毕,诗会场面静寂无声。
“这首《琵琶仙》非一般才子能作出啊,你看他那诗中意境,绝非我等能写出。”
“是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
听完白苼这首《琵琶仙》不少人心里已经有底,对比三首诗词谁更胜一筹一目了然。
“还请诸位好生品鉴。”
“不用品了,很显然那首《琵琶仙》最好,是不各位。”
一个身材很是壮硕的书生立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此人,若不是看他穿着一身儒衫,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庄稼汉子,尤其是那健壮的胸脯,就可见一斑。
“对,我也选那首《琵琶仙》。”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琵琶仙》,就连那位在场的齐兄也只是摇头,遂即一甩衣袖离开诗会现场。
文人心心相惜,文人也心心相轻,尤其是此时的场面,若是还停留在此处,免不了遭到其他人的讥笑,即使这些讥笑之人连入名单的实力也没有。
“其实,老夫以及诸位老先生,也是认为此词最佳。”
老者捋了一把胡须,颇为赞赏道。
刚开始他们挑选出此词时,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其中词中意境,让几位年过花甲的老者都有种深入其中的感觉。
不过,让他们纳闷的是,这名叫林白生的书生,他们从未听过,后面看名单上的登记信息樊府,又是满头雾水,后来有后生提醒道。
“樊府,应该就是经营矾楼的樊家,不过没听说樊家有位林白生啊。”
“可能是家中某位亲戚又或者下人之类的。”
“有可能。”
得了头筹的诗词被誊写出来,被挂在场牌上,供大家学习参考,至于那张原稿早就被有心之人收走,以作留念之用。另外,作为头筹的奖金五百两银子,则会在第二天一大早送到作者所备下的地址。
此时,御都街发生的事情白苼一概不知。
时间大概到了戌时,樊家众人陆陆续续回到家中,宁济的中秋夜也慢慢落下帷幕。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二更天。”
这会儿樊家院内,已经听不到一点声音,白苼扒开窗户四处望了一眼,觉得时机已到,准备行动。
白苼找来一个木盒,将两盒胭脂放在里面,然后再用包袱装好,背在身上偷偷摸摸的下楼。
樊初儿的阁楼距离白苼的阁楼并不是很远,大概二十来丈的距离,换做平常半炷香的时间都不用,不过现在是晚上,白苼还要注意脚下声音,走得十分小心,乃至于整整花了一炷香才摸到樊初儿的房间外。
“冷静。”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白苼有些紧张,心中安慰自己。
“嘣嘣嘣。”
白苼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传来“谁呀”,立即将包袱放在门口,自己拔腿就跑。
樊初儿见没人回应,便不想去开门,回头一想还是打算去看看。
开门发现没人,有些疑惑,正准备关门,眼睛余光发现门下有个包袱。
“这是何物,怎么会放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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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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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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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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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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