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琴线下并不确定楚煜诚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但本着先弄一个就弄一个的原则,她先将脏水一股脑泼到安想身上再说。
“哼,不知廉耻的东西!”
楚文耀这会还在气头上,双手带着拐杖又狠狠的敲了一下地板瓷砖。
可能是听到老爷子拐杖与瓷砖碰撞出来的声音,安想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下。
这动静没能逃过楚煜诚的感触,毕竟此刻女人的手腕还在他的掌心。
他手指紧缩,将女人纤细的手腕圈得更紧几分,尝试用这种方式给她安全感。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
楚煜诚突然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顿时将所有人都震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倘若此刻有针线掉落在地上,怕是在场众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说什么呢,煜诚不要开玩笑了!当初你不是还在床上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淑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线已经开始发抖。
她开始回想最近这几个月自己有没有做过一些特别过分的事情让楚煜诚抓住把柄。
安想伸出自己空闲的左手,轻轻的点了点楚煜诚的背脊。
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呢,这样大家不就知道楚煜诚当初“装植物人”的事情了嘛。
似乎没有料到女人竟然会有这种小动作,楚煜诚的背部突然一僵。
而被安想手指尖碰过的地方就好像有蚊子叮咬过一般,感觉有丝丝痒意。
“如果这是你为了护住她,大可不必这样。”
楚文耀眼中也充满了不信,相比起这个他更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楚煜诚为了保下安想所说的谎言。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最清楚。”
楚煜诚的气场大开,从男人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陈淑琴和站在自己旁边的安母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慌张与不安。
陈淑琴是害怕如果安想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是楚家的子孙,那么自己刚才的那些行为真的会把自己推入深渊,遭人唾弃。
安母则是不安这次她站错队伍,楚煜诚醒来,安想若是真的怀有她的孩子,以后楚家的家产没有意外就都是肚子里面的孩子的,而刚才她的行为真真切切就是将安想往门外推。
只是两人皆是从大风大浪中走了半辈子的人,这会心中就算思绪百转,到底还是将情绪强压在心底。
“真的?”
楚文耀将半信半疑的视线放在从男人背后偷偷探出来看的安想身上。
“爷爷,当初孙子是被陷害才在床上昏迷这么多个月的,期间断断续续会醒来,只是醒来的时间都不是特别长,才没来得及和大家说。”
楚煜诚半真半假的解释。
说到“被陷害”的时候,楚煜诚的视线轻轻扫过陈淑琴。
这让她本能的警惕起来,但因为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没有超过两秒,倒让她有点怀疑刚才从楚煜诚眼中看到的危险信号是自己的幻觉。
“那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楚文耀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安想嫁过来的那天,我被下药了。迷迷糊糊就和安想同房了。”
这句话却让陈淑琴警铃大响。
“你骗人!”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哦?”
楚煜诚的眉头轻挑。
“你又没看到,你凭什么说骗人?”
安想直接将楚煜诚后面没说完的话接上。
这句话却让陈淑琴一时间垭口无言,只是安静了大概十几秒后她才想到如何反驳:
“那天你们的房间特别安静。”
这话却惹来安想的一声轻笑。
“婆婆您该不会在那天晚上一直盯着煜诚房间吧。”
安想用轻讽的语气将这件事情说出。
那天她因为喝了楚煜诚房间里面的水而晕厥过去,讲白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的。
直到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楚煜诚所设的局中局——
嫁进楚家的当天晚上,陈淑琴就给楚煜诚喂了令人亢奋的药物,就想要试探他到底是真的成了植物人还是假的。
而早就知道这一切的楚煜诚自然而然将自己的身体状况给隐下。
等到陈淑琴母子熬到半夜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才找安想给自己解药。
彼时已经是夜深人静,自然就没有人知道楚煜诚是装的。
“怎么可能!”
陈淑琴听到安想的话,第一时间就否认。
笑话,她要是承认当天自己一直关注着楚煜诚房间,那不就逃脱不开药是自己下的嫌疑了嘛!
只是这会她的否认在大多数人眼中就是欲盖弥彰的表情。
楚文耀通过众人的言语和行为表现,此刻已经猜到大半了。
当下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将手中的家法放回佣人一直捧着的红盘上面。
“你确定这里面是你的孩子?”
楚文耀最后一次像楚煜诚确认。
“对。”
楚煜诚自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这会安想的左手已经轻轻牵着男人的衣襟,很是依赖的模样。
“等孩子出生以后,先去做一份亲子鉴定,再决定要不要入祖籍。”
这起起伏伏的事件倒是花费了老人大半的精力,远远看去,他的头发彷佛更白了几分。
“都过来坐下吧。”
楚文耀率先坐回了刚才待客的沙发上。
既然长辈都如此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太多的反对,其次是远方的叔嫂跟着落座。ωωω.χΙυΜЬ.Cǒm
安母并没有跟随,而是来到安想的身边。
她的模样又是伪装的慈祥模样:
“小想啊,刚刚是妈妈不好。妈妈和你道歉,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安想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外套袖子上特别明显的鞋印——
刚才安母踹自己的那一脚还有证据留存呢。
她怎么有这个脸皮去和自己说要原谅呢!?
顺着安想的眼睛往她左边的袖子看去,安母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当下挂在唇边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小想啊,这里疼不疼,妈妈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安母还抬起手想要帮安想将袖子上面的脏印给拍掉。
只是被安想灵敏的躲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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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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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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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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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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