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忆摇头:“你身上也受了伤,你都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
燕玦吩咐追魂:“看好阿忆,若她离开府门一步,你提头来见。”
看着燕玦离开的背影,云千忆狠狠跺脚,瞧不起人!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燕玦并没有回头,抬起手朝她扬了扬表示知道了。
云千忆望着男人骑马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皇宫之中。
陆文琦潜伏在暗处,他是俸了燕玦的命令来救安平的,只是先前路遇大批叛军,与他们一番厮杀后,再去凤坤宫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他只见到大殿内有一间密道被打开,他估算了一下密道的出口,绕过凤坤宫来到御花园外,果然,在御花园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安平和孩子。
总算没有来迟,总算没有辜负重托。
她带着安平小心翼翼让过安永年派出来正搜宫的人马,一点点朝着皇宫侧门而去。
这张俊朗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尽是警惕之色,他自己一个人还好,可安平刚刚生产过,又几经生死,根本就无力再奔波。琇書網
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拦住安平的腰,生怕她被叛军发现。郑玉杭将他的妻儿交给自己,哪怕豁出去他的命不要,也定要保他们母女平安。
两人以缓慢的速度穿过一道月亮门,往前走,再经过一个小花园,便可以彻底离开御花园的范围,搜查的叛军也会少一点。
希望郑玉杭能早一点赶过来。
两人从假山后慢慢朝前行进,忽然,一下冒出一大片叛军,为首的是上官恒。
这人老奸巨猾,果然被他猜出来二人的踪迹。
叛军们一点点将二人围拢过来,陆文琦握紧他腰间的剑柄,在上官恒靠近的片刻,他一跃而起,势如破竹而出。
上官恒举起长刀,呛的一声,两人抵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上官恒冷嗤一声:“这里没你什么事,我只杀那女人和孩子。”
陆文琦眼中杀意更盛:“那便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瞬间,二人缠斗在了一起。
上官恒长刀如劈山镇海之势朝陆文琦连翻砍来,陆文琦胜在身法灵巧,他面对蛮力,并不去硬抗,两人打的部分胜负。
安平躲在假山的山石空隙处,陆文琦将那入口护的严密,一个老鼠也靠近不了那里。
只是,叛军太多了,这么打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他眉头越皱越紧,盼望着郑玉杭能快一点找到他们。
他将上官恒打伤,又斩落百余人在周围,到处都是躺倒的尸体,而他也身中好几刀,黑色的外袍被学润湿,背上翻卷的伤口不忍直视。
他大口喘息着,死死护在假山口,叛军犹豫着不敢再上前,眼前的男人简直如地狱阎罗一般,太可怕了。
“都给我上。”站在叛军后面,扶着胸口的上官恒暴戾出声。
叛军握着刀柄,一点点朝陆文琦围拢过去。
忽然,一声战马的嘶鸣声传来,众人皆向身后看去,马背上一个白衣男子急速奔来,他挥舞着长刀,一连收割了好几条叛军的性命。
他几息功夫便靠近了陆文琦,将他护在身后。
假山之中的安平看到郑玉杭,朝他点头示意,她没事,让他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上官恒阴沉着脸,顾不得自己的伤,朝郑玉杭杀来,而陆文琦已然累倒脱力,没多久便昏迷了过去。
郑玉杭长刀挥出:“上官将军,早就想领教一翻了。”
“来。”
二人长刀对长刀,一白一灰,两人的铠甲在日光下泛着点点慑人的光。
两人缠斗在一起,没多久,上官恒便洛了下风,他挥出一刀后,朝身旁的叛军使了个眼色,便再次一刀挥出,直刺郑玉杭心口。
郑玉杭轻松躲过,长刀在他手中和他身形一同旋转,一个转弯,避过上官恒的格挡,在他腰腹部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他身上的铠甲顿时碎裂而开。
上官恒后退一步,眼中带着惊讶,他没想过,郑玉杭竟如此厉害,他年纪轻轻,以前只以为他从未上过战场,只是擒拿过一些流寇,定时实力不济,纵然武功不错,但终究缺乏对敌经验,今天一见,他不仅武功高绝,心思更加灵巧。
他连连后退几步,腰部的伤口裂开,汩汩鲜血流了出来,他全身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望着叛军靠近假山,眼中露出了得逞的光芒,纵然他死了又如何,他完成了任务,杀了小皇子,新帝便会娶他的女儿,将来他女儿是皇后,他上官家终于可以光耀门楣了。
郑玉杭眼眸眯起,发觉他脸上神情不对,他猛然转身,只见,假山中,女子为了护住孩子,后背被刺入一刀。
“阿平。”
他一跃而至,抬刀砍了那叛军的脑袋,可惜却晚了,女子后背鲜血汩汩流出,她无力摔倒在地上,还不忘紧紧护住怀中的孩子。
他只觉大脑如洪钟一样嗡鸣,阿平,他的阿平。
他冲到阿平身边,声音颤抖:“平儿,你会没事的,平儿。”
安平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满是泪痕:“我好疼,我还冷。”
郑玉杭将她抱进怀中:“没事的,会没事的。”
有叛军举着长刀进入假山,郑玉杭抓起地上一把石子,狠狠一掷,那叛军便倒了下去。
安平无力闭上了眼睛,郑玉杭撕心裂肺怒吼:“不要睡,我来带你回家,你醒醒,不要睡。”
女子却再也没有回应他。
他泪流满面,如一头悲痛的雄狮:“平儿,你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山石外,厮杀声再起。
一人骑在烈马上,如天上降下的杀神,他黑色的铠甲上映出叛军惊恐的眼神,烈马呼啸而过,周围的生命尽皆倒下。
他站在假山口,眼中一片悲凉:“快走吧,再晚就走不了。”
郑玉杭将孩子交到燕玦手中,他抱起安平,跨上马背,一路人朝宫外飞奔。
晋王赶了过来,一挥手:“给我追。”
手下一名大将拱手劝道:“穷寇莫追,如今陛下举行登基大典才是最要紧的。”
晋王看了眼燕玦离去的身影,眼眸深深眯起,也好,这个皇叔一向很有些手段,他本来也没有必胜的打算,如今先登上皇位不迟。
到时候,任他在厉害,他也是臣子,见了他也得跪着,有的是收拾他的时机。
宫门之上,弓箭手见一批人马就要逃出去,各个弯弓瞄准,忽然,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一批黑衣人,从背后一刀划过,弓箭手便成片倒下去。
城门被打开,骑在骏马上的燕玦,眼眸沉沉,他身后绣着金边的披风高高飞扬而起。
郑玉杭面如死灰坐在马上,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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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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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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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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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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