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把所有的账都算到自己头上。
另一边,十里长街上,地上已经落下了白白一层,一个少女迈着大步拼命向前跑去。
她要去肃王府,云千忆有危险。
她偶尔听见了许游渡和暗卫的对话。
他们准备接着顺嫔的手进一步计划,在酒楼防止黑火,准备将酒楼炸掉,除掉云千忆。
除掉这个让肃王分心的女人,除掉肃王的弱点。
许游渡这个混蛋,白痴,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云姐姐。
张瑶冲进肃王府门口,被侍卫拦下,她大喊,:“快去禀报,就说是云千忆叫我来的,有要事要跟肃王商量。”
因为云千忆曾带着张瑶来过肃王府,手下的侍卫见过几次,便将她放了进去。
此时,燕玦正在看公文,张瑶没头没脑冲了进去:“肃王,云千忆姐姐出事了,你快去救她。”
燕玦眼眸深了深:“说清楚。”
“有人要炸酒楼,姐姐就在里面。”
燕玦猛然起身,难道是许游渡?
他对云千忆的不满早就表露出来,多次议事曾提出过,让他远离云千忆,说云千忆身份与肃王不匹配,却燕玦太过于看中她,迟早会被人利用。
“来人,去吉庆酒楼。”
他当先骑着马冲出了肃王府,身后十名暗卫紧紧跟随而出。
张瑶双掌合十,对天祈祷:“上苍保佑,让肃王快一点,保佑云姐姐一定无事。”
此时的顺嫔从酒楼后门优雅踏出,雪越下越大了,她望着白茫茫一片天地发出一阵明艳的小声。
“雪下的真好,这下一切都干净了。”
小丫鬟跟在她身后,不敢说话。
“回宫!”
“是。”
丫鬟掀起马车帘,顺嫔低头进入其中,车夫架马离开。
而酒楼的小二和掌柜一人手持一柄火把,站在后门,对着酒楼一一不舍叹了口气,将火把扔进了酒楼里面。
火把落地的瞬间,被浇满了火油的整座酒楼,大火熊熊而起,瞬间将酒楼包围。
在酒楼的一角,放置了无数黑火,只等着火焰蔓延到这些黑火,便会爆炸。
云千忆转身望着康王:“王爷还是就此罢手吧,你心里该知道你女儿的死跟我没关系,若不是她们要来害我,又怎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康王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好啊,云千忆,你倒推了个干净。”xǐυmь.℃òm
云千忆冷笑一声:“随你怎么想,今日本小姐不想同你玩了。”
在酒楼杀了他,等着皇帝问罪殷家吗?她还没那么傻。
在流星的护卫下,她走到雅间门口,手放在门上拉了拉,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眸色一寒,望着康王:“门怎么反锁了?”
康王也是一惊:“我怎么知道?”
她快速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赤红色的火舌已经烧到了二楼,直冲他们三楼而来。
此时,燕玦已然带人冲到了酒楼下,一抬头便看到了云千忆。
他松了一口气:“阿忆。”
“阿玦,你来了。”
说着,便抬脚夸上了窗台:“流星,带我跳下去。”
流星闻言,拦住云千忆的腰,一个飞身便冲了下去,因带着一个人,她向下冲的速度很快,落到地上时,抱着云千忆在地上翻了个滚已卸掉俯冲的重力。
她刚站稳身形,便听猛烈的爆炸声响起,轰隆一下,酒楼便坍塌了下去。
正趴在窗台准备跳下的康王,直觉脚下一空,便坠入了坍塌酒楼的内部,接着又是砰砰几声爆炸声起,酒楼变成一片火海。
燕玦将云千忆抱上马背,他二人共乘一骑,燕玦一挥马鞭,骏马朝肃王府奔腾而去。
云千忆靠在燕玦怀里,心有余悸,身体在微微颤抖,燕玦将她抱紧一些:“还在害怕?”
云千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你怎么会赶过来?
“张瑶来王府告诉我的。”
张瑶?
她最近不是喜欢上了那个文官许游渡吗?整天缠着她,怎么会发现有人要害我?
她不相信顺嫔有这个胆子,敢用黑火炸楼,她一个宫中妃嫔,根本就弄不到黑火,此次是事情一定有人在帮她,或者是有人利用了她。
她身在皇宫,绝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只是着火,还可以说是不小心起得火,可爆炸,呵呵,如此恶性事件,惊动了皇上,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张瑶又是怎么发现的,还知道放了炸药?
难道是许游渡?
若她没有猜错,许游渡是燕玦的人。
她淡淡开口:“是许游渡吗?”
燕玦无语,连云千忆都能怀疑到他身上,他自然一开始便想到了。
燕玦默认:“这事是他做错了,我一定好好说他。”
云千忆撇了撇嘴:“万一我死了,你也就只是说说他而已。”
燕玦抱紧她:“不要胡说,我永远不会让你出事。”
“可今天要害我的是许游渡,是你的手下,你为何如此包庇他,对他如此宽容,如果换成别人,你一定会杀了他的。”
燕玦沉默不语。
云千忆眼眸中含了泪水,没多久,她小声哭了出来。
燕玦手紧了紧,又松开,他听着她的哭声,心头像被东西揪着,闷闷得很难受。
到了肃王府,云千忆坚持不肯下马:“我才不要去你府上,我要回家。”
“这里以后会是你的家。”
云千忆撇嘴,眼泪汪汪:“现在还不是,而且以后也可能不会是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来你府上了。”
燕玦将她拦腰抱下,不理她大声吵嚷和反抗,将她抱进了肃王府。
他声音温柔:“说什么气话呢,你真的不想再来我府上了?”
“你欺负我!”她小拳头捶打这燕玦胸膛。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不爱我。”
她越说越伤心,说着又开始大哭起来。
“既然你的许游渡那么重要,你找他去啊,你还抱我干嘛?哼,他那么宝贝,你以后跟他成亲好了,再也不想理你了。”
燕玦无语。
云千忆见他不说话,心中便更气闷,他这意思就像默认了一般。
她一路眼泪不停,燕玦讲她放在床榻边坐好:“对不起,我向他跟你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伤害他,你能不能理解?”
云千忆小脸朝旁边一扭:“不理解!”
燕玦想了一会儿,那我举个例子:“比如你娘亲不想让你嫁给我,但你又喜欢我,她派人来杀我,你知道了,你难道能将你娘亲杀了?”
云千忆一下止住了哭泣,他这比喻……
“许游渡是你的亲人?”
燕玦点头。
云千忆憋憋嘴,只觉得心头憋闷,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
她扭过去脸,不想理燕玦。她往床上一躺,背过身去,气呼呼:“你快走,我要睡觉。”
“大白天的……”
“要你管,你走!”
燕玦挑挑眉,这是他府上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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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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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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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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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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