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忆站在殷老爷子身边,跟每一位前来的客人打招呼。
忽然,云千忆眸光凝住,死死盯着那个正走来的男人。
她的头号死敌,前世自己的未婚夫,林霁。
她拳头握的死死的,他竟也来了,身边还跟着那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昭阳县主。
一个是她前世付出全部感情的未婚夫,一个是她前世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好,真的很好!
看到二人并肩走来,时不时小声谈论几句的亲密模样,她凝住的眸光闪耀出点点寒气。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二人必有奸情。
至于奸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
但回想往日时光,三人那时经常品酒论政,自己这好闺蜜常常是一副娇娇柔柔的做派,对林霁更是一口一个夸赞。
她当时只以为她性子柔弱,对她多番怜惜照顾,现在看来,自己那是瞎了眼啊,她根本就是一朵旷世的白莲花。
可惜,直到她死,都不知道这好闺蜜早就跟自己的未婚夫勾搭成奸了。
那自己家族的灭亡,亲人尽数被斩杀,她又参与了多少?
她定了定心神,隐去眼底的寒芒,嘴角挂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现在还不能被敌人看出端倪。
她跟着殷老爷子,向来人点头致意。
林霁朝殷老爷子拱手见礼,嘴里说着祝贺之类的话,眼睛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时,就是一怔,眸中是一瞬间的惊艳。
这女子美的不似人间凡品,家室又如此显赫,若能得她芳心,定能再进一步,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认亲仪式上,在众人的见证下,殷老爷子亲手将云千忆的名字添进了族谱里,此后,她便是正正经经的殷家人了。
礼成,宴席开始,众人纷纷入宴。
有些爱八卦的早已悄声议论起来:
“什么,这义女竟然不改成殷家姓吗?”
“可不是,异性入族谱,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
“这位云千忆,我可听说先前是云家的义女呢!”
“真的?”
“当然,不信你去问云家人啊。”
“既是云家人,怎么就入了殷家的宗祠呢?”
“谁知道呢,反正你看着吧,她的手段可了不得,一会儿云家义女,一会儿殷家义女,这是捡着高枝往上攀呢!”
在身后默默听着八卦的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是浓重的厌恶。
她恨这个名字,她恨老天的不公,才费心弄死了一个云千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xiumb.com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倒胃口,她嘴角勾起,带着甜甜的笑,眼眸却一片阴鸷。
哼,怪只怪你叫了不该叫的名字。
凡叫云千忆的,都得死!
云千忆站在远处,凝视着昭阳县主离开的背影,嘴唇紧抿,眸中翻腾着汹涌的巨浪。
她刚才拨弄头发时,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那一抹雪青色手链。
她看得真切,就是当初重生在北洛村,被献祭山妖后,山妖送到她手里的那一条。
她眼眸微闪,不对,不是同一条。
那一条她交给了肃王的,这一条手链显然颜色更为莹亮,而山妖的那一条则微微蒙尘。
应该是一对手链!
她同那山妖到底什么关系?
还有山妖手札上记录着原主亲娘祝氏的名字,又是为何?
她心底冷笑,还真是小瞧了她这闺蜜,区区一个闺阁小姐,竟能和山妖扯上关系。
昨日,听圣医说那莲蜃毒发的症状,到了后期,中毒者全身长满黑毛,神志疯癫,这不就是她在北洛村后山遇到的,那山妖的模样嘛!
而肃王大费周章抓走了山妖,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很想问问肃王,到底从山妖身上查到了哪些信息,可今日,肃王却迟迟未至。
一众千金贵妇相谈甚欢,很是热闹。
云婉柔心里却是闷闷的,只知道殷家收了一个义女,却没想到竟是那个野种。
她区区一个废物野种,以前在自己面前,那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现在摇身一变,竟又成了殷家的义女,还颇受殷家家主器重。
看那野种风光无限的贱样子,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无名火。
旁边坐着的昭阳县主,朝她淡淡望了一眼,替她将酒杯斟满,语声柔柔的:“云二小姐,听闻那云千忆曾是你的义妹?”
云婉柔道声多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方觉得气闷消散了些:“可不,谁知人家是个惯会攀高枝的,这不,攀上了殷家这棵大树。”
“姑娘想开些,人家现在正得势,我们躲着,让着,做低伏小便是,万一惹怒了她可没咱们的好果子吃。”
听到这句话,云婉柔心底顿时焦躁了几分:“哼,她不过一个废物野种,也妄图让我对她做低伏小,妄想!”
昭阳县主无奈叹出一口气:“哎,再怎么说,她名声还是不错的,反正人家有人护着,也不需要武功多高强啊。”
云婉柔忽的眼睛一亮,哼,贱人!等殷家人知道了你的丑恶嘴脸,看他们还护不护着你!
她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这义妹啊,当初在我云家,那是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的。”
她这话一出,一众夫人尽皆望了过来,满脸的八卦意味。
她一清嗓子,声音又拔高几分:“奈何她手段了得,哄得一府的人将她像祖宗一样供着,越发的不将我这个姐姐瞧在眼里,多次打杀与我,就前两日,还狠狠朝我心口踹了一脚。”
说完,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掏出帕子抹着眼泪,哭的无限哀凄。
昭阳满脸的疑问,愤愤开口:“她竟如此无法无天,云家主母也不管管她?”
听到这句,云婉柔哭的更伤心了,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我母亲本是极疼爱她的,哪怕她多次忤逆不孝,也都不与她计较,谁知,她竟对我云家家产起了贪念,欲将家主令牌偷走,我母亲不过问了一句,她竟将我母亲打成重伤,到今日,她都还躺在床上昏迷着,生死未卜呢。”
一众夫人小姐皆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唏嘘一片:
“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是啊,这种不肖子孙就该被乱棍打死,怎能容她到今日?”
“可恨的是,她竟哄得殷老爷子对她偏爱有加,有恃无恐!”
“这样的孽畜,又怎么配入殷家宗祠呢!”
“真是个阴险的贱人,咱们以后可得防着她点,谁知道她接下来又准备害谁了!”
“放心,咱们大家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她一个毛丫头!”
一时,一众夫人都对云千忆骂骂咧咧,对云婉柔无限同情安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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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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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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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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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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