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亿不禁冷笑:“你猜,我是会把解药放在身上任你找到,还是藏在只有我知道的某个地方?”
牛娃爆喝一声:“解药藏在哪里?快告诉我!”
“自然十分隐秘,只有我自己认得路,想要活命,就快点放我下来,我可以带你去拿解药。”
牛娃气的脸色铁青,顿时觉得自己半边的身子都是麻的。
他冷汗片片渗出,只好把云千亿放下,不停催促着她快去找解药。
云千忆却是悄悄溜到了牛娃的身后,以她极佳的耳力仔细聆听分辨着什么。
有重重的喘息声……
她握紧手中的发簪,毫不犹豫抵上了牛娃的咽喉,同时盯着来人的方向。
“你干什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伴随着牛娃哇哇大叫的声音,那人跑过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她双眼凝视前方,将精神都集中在眼睛,竟能看清极远处的事物,那正飞奔而来的人,正是李婆子。
也好,一个是收拾,两个刚好凑成一双。
她刚重生在这陌生的地方,本不欲多惹麻烦,可惜这对恶人得寸进尺,看来,今日是留他们不得了。
那李婆子飞跑过来,面带焦急之色:“哎呀,云丫头,这是干什么!”
继而又一拍大腿:“定是你牛娃哥没有分寸冒犯了你!你就饶了他吧,他是同你玩闹呢!”
接着恶狠狠瞪着牛娃:“你臭小子跟云丫头开什么玩笑了?惹得她这么生气,还不快给人家赔个不是!”
云千亿冷笑不说话,演,接着演!
牛娃却是哇的大哭出来:“娘,你快救救我,这贱人给我下了毒,我手臂中毒了!”
李婆子当下面色一寒,盯着牛娃手臂的伤口仔细看了会儿,冲牛娃叱骂:“臭小子!再敢这么说云丫头我打断你的腿,哪里是中毒,明明就是“风草”汁液沾到了,暂时的红肿和身体僵硬,不碍事的!”
牛娃听到这,微微一愣:“真的?太好了,我没中毒!你这贱人,竟敢骗我,看我不……”
李婆子冲牛娃频频使眼色,强行打断他:“混帐东西,闭嘴!敢对云丫头无礼,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这恶妇常年生活在山林,认得这“风草”却也并不奇怪。
当日拿到发簪,一时买不到毒药,她便先用有麻痹作用的风草汁涂了簪子。
想着若有意外,也能拖延一二,不料一下就被李婆子认了出来。
好在,牛娃还在自己手里,想那李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千亿将簪子微微刺进牛娃脖颈几分,淡淡望着李婆子:“快将双手高举头顶,不然,我这簪子可不长眼睛!”
李婆子吓的一个哆嗦:“停手,快停手,我听你的!只求你别伤害我的儿啊!”
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求你别伤害他,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就这一个儿子!那杀千刀的拐卖你的事,牛娃他并不知情的呀!他是无辜的!”
“你要报仇,来吧,把我老婆子的命拿去,别伤害无辜的人!”
“少废话,快举起手!”
那李婆子哭声雷天,听到云千忆的冷喝,吓的手一抖,就缓缓将手举了起来。
云千忆一瞬不瞬盯着她,忽然,倏地一声,有东西飞来。
她拉着牛娃躲闪不及,那东西便扎入了她肩膀。
这一切太快,她直觉被什么扎了一下,并不疼。
低头去看,是一枚雪亮亮的银针。
她快速拔下,却已然晚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也柔软无力。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李婆子一脸诡异的笑,她那慢慢放下的手掌心藏着一个筒状暗器,是飞针。
她的眼眸渐渐朦胧,直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飘飘然的,大脑中五彩斑斓,周身也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东西,从而产生了幻觉,随即对着大腿狠狠一掐,疼痛使她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耳边恍惚飘来牛娃的声音:
“娘,你给她下的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本来打算留着干净身子开个好价钱的!现在留给你了!”
“真的?嘿嘿嘿,谢谢娘!”
云千亿又陷入了幻梦,梦里自己长了一双翅膀,翱翔在天地之间,一会儿和鸟儿并肩,一会儿飞上彩虹,一切都轻飘飘的,那么轻松,那么愉悦。
只是,她抬头望望天,这太阳也太晒了,刚才还暖洋洋的怎么越来越热了!
好热,云千亿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
她使劲扯着衣服,觉得自己真是傻了,这么个大热天,怎么还要穿的这样厚,于是开始一件件的扯掉!Χiυmъ.cοΜ
忽然感觉有双冰凉凉的手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让自己凉快些的不雅举动。
朦胧中,苍穹之下似有片银白的冰雪之地,哇,那里一定很凉快,她张开了翅膀飞速向那里靠近。
终于飞到了那处冰雪之地,她一下便贪婪的扑过去,将自己的全身和脸颊都贴在上面。
冰凉柔软的触感瞬间让她凉快许多,她满意的又蹭了蹭,将头埋的更紧。
但这冰雪之地竟似活了一般,一个旋转,雪花飘飞般得将她推开。
她生气了,让我凉快一下怎么了!小气,为什么要那么小气,我偏要!
她再一次扑向了那一袭冰雪之地,又是一个旋身,她又落在了热烘烘的地上。
她嘟起小嘴有些委屈,眼睛里也泛起些雾气:“好热,让我凉快下嘛,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那冰雪之地微一怔愣,她接着又是一扑,哈哈,这次果然成功了,果然撒娇最管用!
她双臂紧紧拥抱着冰雪之地,生怕他再逃开,一边拥抱一边将燥热的小手,往他衣领里面探。
耳边传来一声深长的叹息:“哎……,算了,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
云千亿觉得这声音格外好听,如冰击玉,铿锵有声。
她使劲抬抬眼皮,想把自己拥抱的冰雪之地看个清楚明白。
但她实在太热了,全身也软绵绵的,只勉强睁开一条微眯的细线。
自一线眼眸光亮处而来的,是一袭银雪衣,一肩墨色发,一双勾人眼,邪魅,冷峻,亮晶晶的也望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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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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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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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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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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