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满是草丛的小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就这样来到的凌晨的1点40分,已然到了全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体力的流逝以及持续的低温让任柒文感觉越发疲惫,甚至一直附着在体表的粘稠也让他的身体一阵阵的冒着虚汗,不得已之下,任柒文只能走走停停,在原地歇了很久才又一次出发,但是相比之前,速度又慢下了不少。
任柒文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不这么逞强而是去听许越的话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对三人的担心还是支撑着他走过了这段路程。
还好口袋中还有部分的食物和水供给他食用,才让任柒文没有完全丧失最后的体力。
这一路上,任柒文心中觉得越发奇怪,来之前许越曾经告诉过他自己在梦境之中所看到的场景,可是任柒文走了这么久却并没有见到过任何公路的存在,难道他之前被丢在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心中越发感觉到奇怪,任柒文便又一次停了下来。
低下头,思索了良久忽然一个诡异的想法出现在了任柒文的脑海之中,明明他此时站在这就已经是最大的疑点了。
按照之前的经历推算,他应该是上了老何的车子之后被杀的,而后又被其丢到了这个地方。
他已经在这路上走了这么久,算起来最起码有了3、4公里的距离,再加上还需要把他的尸体搬到山上埋葬,这本就是一件相当费时费力的工作。
如果说顾北枫和老何是为了毁尸灭迹的话,这么做自然无可厚非,不过他这脚下的路却是最让人感觉到矛盾的地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任柒文可以确定这附近并没有任何其他道路存在过,也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公路,有的仅仅是这一条小道而已。
既然是小路,就应该是经常有人会经过的地方,否则周围的杂草必然已经将这里淹没。
而且根据任柒文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周围的探查,他十分确定除了他脚下的这条,并没有任何地方有过其他的通路,而能够提供给老何的车子开到这里的道路更是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反正他们仅仅是要将任柒文毁尸灭迹的,又何必做出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还不如直接将他找个所有人都不会在意的地方直接埋葬了。
想到这,任柒文豁然开朗,也似乎是明白了许越之前对他的那句警告的含义。
这一切恐怕都是老何有意为之。
顾北枫定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要做的无非就是在许越等人所经历的假象之中对他们做什么,这件事不应该被破坏,所以他才在发现任柒文有了来往其老家的打算时就命老何杀死了他。
不过这却并不能消除他的疑虑。
为了保证任柒文在死后也无法对他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老何在杀死了他之后才将他送到了这样一个只有一条可以来往的地方。
并非是要将他毁尸灭迹,仅仅是为了看住了他而已。
所以或许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极有可能会遇见一直守在那里的老何也说不定。
但是随之另一个疑问也出现在了任柒文的脑海里,这些路不过是给人走的,任柒文死了的话又怎么可能阻挡得了他的灵魂。
想到这,任柒文便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之中,可是猛地他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顾北枫制造了那么多的假象给他们几个,难免会从中得知他们各自的能力,所以从一开始老何在守着的只不过是活着的任柒文而已。
瞬间,任柒文便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后怕之感,这才是许越警告他的真正原因。
于是,任柒文犹豫了,但他并不想放弃,在原地思考良久,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任柒文才终于又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老何在这条路的末端等着他,那他倒要看看,一个普通人(从老何身上感知不到异常力量,所以任柒文始终认定其是普通人。)是如何将自己认定为猎人的。
或许是自觉预料到了会面对的是什么而令任柒文渐渐有了一丝底气,接下来,任柒文便又沿着这条窄小的土路向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也果然,就在任柒文快要丧失掉斗志的时候,一座简陋的村庄出现在了任柒文的眼前。
在如此偏僻的一个地方,又是如此的时间,在这村庄之中任柒文自然看不到有什么灯光亮起着,为了保证自己的隐秘性,任柒文还是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才慢慢向村庄之中走去。
仅仅几十米的路程,这一路上,任柒文一直在警惕着身边是否会有其他人在观察着他,甚至都已经忽略了周围又一次逐渐变得诡异的环境。
明明是初秋的季节,在这样一个地方,居然连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
不仅如此,眼前的这个村子就好像完全陷入了死寂一般,猫狗的听力总应该是极好的,连犬吠都没有。
周围安静得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任柒文以为身边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确定,任柒文甚至还放大了自己的听力来试图寻找更多的声音,但是无疑仍旧是失败了。
他不停地放大,就连自己的衣角摩擦的声音在他的耳中都已经变得震耳欲聋,可是在这个村子里,他依旧无法听到有人的脚步和呼吸声传来。
田间的地头仍旧生长着被打理的不错的庄稼,好似这里还是有人在一直生活着,但是为什么任柒文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
恐惧渐渐浮上了他的心头。
下意识地,任柒文便抬起头向整个村子打量过去,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切对任柒文来说都宛如白昼,可就是这时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进了任柒文的脑海。
他猛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眼神之中除了惊恐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许越之前对他的讲述一幕幕地在记忆之中浮现,这村落每座房屋坐落的位置,还有其总体的景象,竟然与许越在梦境之中所达到的那个村庄毫无二致。
“怎么可能,难道我已经在顾北枫的老家了么,那越哥所说的那条公路呢?”任柒文不敢相信,可眼前的场景无疑就是在向他证明着这一点。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任柒文呆呆地自言自语着。
他仍旧不敢相信,便瞬间提起了步伐向村庄之中走去,先前的想法被推翻了,可是随之出现的可能性却让任柒文更为惊恐。
到了此时,任柒文那还顾得上老何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他慌乱的不停向前奔跑,不到几分钟就已经来到了村庄的另一头,可是眼前的场景却令得任柒文再次心生怀疑。
他所路过的每一座房屋,经过的每一扇大门,都无疑证明着这里就是许越所描述的那个地方没错,但是偏偏许越所说的那个有关于顾北枫的屋子不见了。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活人的痕迹。
任柒文开始慢慢地颤抖,不停地对自己怀疑着,难道说他现在所经历的也同样是假的么。
终于,绝望占据了他的内心。
可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声响传进了任柒文的耳朵里,由于听力一直在被放大着,任柒文被这声音震得差一点直接摔倒过去,他快速的将听力恢复到平常的标准,这才发觉,那声音居然是从他的口袋之中传来的。
那是他的手机,明明不是已经没电了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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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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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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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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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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