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门口的骚乱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等到看清了扣着的人是谁,许越这才大吃一惊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老许,你怎么来了。”
这从背后拍许越肩膀的人自然是许越在这个维度中所替代之人的父亲,今年已经有了五十来岁,看上去却仍旧十分硬朗,在在场的这么多人里面也当仁不让的可以称之为一位中年企业家,不过看他这行为,他的脾性可是没有这年龄看起来那么古板。
感受到手上的力量卸去,老许这才一脸不快地收回手臂又用左手不停地揉着右侧的肩膀,不过话语里的意思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就是想逗你玩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不过这才刚说完,老许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许越问道:“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反应这么快啊,你刚才那招怎么办到的,我可不记得还让你去学过这些啊。”
看着这边没发生什么,画廊里的其他人此时也就把自己的眼光纷纷收了回去,而许越则是一脸无奈:“老许,你怎么也过来了。”
“嘿,凭啥我不能过来啊,我可是正儿八经收到邀请函来的。”老许翻了许越一个白眼,不过马上却又一脸神秘地贴到了许越的面前,低声继续说道:“这画廊可是我和你任叔叔还有韩叔叔一起给顾大师办的,花的都是我们的钱你懂不懂,为的就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以后能有点出息,这种问题还需要问我,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还有,这几天在顾大师那学的怎么样,最起码能不能给你老爹我画个人物像了。”
对于这老许,许越可真是醉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没这天赋好吧,现在这家长真是……还好他不是老许的亲生儿子,过几天任务完成赶紧跑路。
看许越不回答,老许猜都能猜到许越是什么意思,只听得他冷哼一声,也不愿跟许越多废话,反而是对着旁边寻找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向许越问道:“柒文那小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出去歇着去了。”许越有些没好气地回答道,他自然不会将任柒文此时已经失联的消息告诉给老许。
不过老许却是也没有在乎许越说的是不是谎话,他回头跟韩璃还有尹夕曦打了个照顾之后,便再不管许越的状态拉着他就往画廊的内部走去,嘴里还说着:“带我去找顾大师瞧瞧,顺便你再给我他这些年的杰作,我倒要看看你这一阵子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Χiυmъ.cοΜ
拗不过老许,许越也只好随着跟上了老许的步伐不情不愿地向画廊的内部走去。
由于是三家出资,也要配得上顾北枫天才的身份,这画廊内的装修自然是相当奢华的,其中展出的也自然全都是顾北枫所画的作品。
才走了几分钟不到,老许便被这不同的画作所吸引,早已经忘记了让许越讲解的这件事,许越倒也落得轻松。
不过才又走没几分钟,许越却被老许的一声轻咦引去了思绪。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许越有些无聊地问道。
可老许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牵着许越向旁边的几个展区走了几步之后才向许越问道:“你最近有见过顾大师作画么。”
许越心生疑问,听到老许这话却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听出了老许的意思,便有些烦闷地反问道:“咋的,这些画的笔迹记不像是顾北枫自己画的啊。”
才说完这话,老许一下子就将许越的嘴给捂住了,在人家的画展上说人家找代笔,这不是纯粹作死么。
好在许越的声音并没有别其他人给听去,老许这才稍微放心下来,他松开自己捂住许越嘴的手,十分责备地说道:“你就不能给你那张破嘴积点德?”
不过话虽这么说,老许也知道许越这话只是在调侃自己而已,许越才初涉这个领域,很多事不懂也正常。
只见老许这时悄悄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按照顺序指给许越看,便指还边说着:“你仔细看看,这些画的笔锋、风格按照顺序都能够看出有着逐渐的变化,和现在顾大师的作品可是有区别的,而且都是些风景画。
照我来看的话,这些应该都是顾北枫前些年在外采风的时候画的,我特地研究过,光是和当初他在奠堂所画的那副素描就有很大的区别。
我刚才粗略地看了一圈,这画廊里一副他最近新画的作品都没有,严大师(顾北枫的老师)去世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年了,难道说顾北枫这一年里一幅画都没有画过,或者他没有拿过来展出?”
“一副新画都没有。”老许的推论瞬间引起了许越的警惕,一些线索逐渐在许越的脑海之中串联起来。
为什么教会要提前三天就将他们传送到这个世界,这可不仅仅是给他们调查顾北枫的时间而已。
这三天里,许越等人是一直呆在顾北枫的画室的,画室的仓库就是顾北枫放置存画的地方,这分明就是给他们机会去提早接触这些。
许越不由得在心中怒骂着自己愚蠢,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一个不画画的画师,却又视画如命,而且韩璃又是昨晚在看到自己的画之后出的意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这些老旧的画里说不定就有着一定的解释。
想到这些,许越瞬间提起了精神想要再向老许问去,可就在这时候,老许竟然直接拉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正是顾北枫所在的位置。
“他们是要谈话?还是说老许也看出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许越不禁如此想着,然而很快却又失望了。
作为万众瞩目的天才,顾北枫在这场画展中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象,他的身边到处都是人,哪有什么给老许和许越搭话的机会。
而老许所要做的,不过也是向顾北枫说明要先把自己的儿子带走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这要求也自然不与会被顾北枫所拒绝。
看明白了老许的意思,趁着他还在和顾北枫说话的功夫,许越和韩璃还有尹夕曦交代了几句便跟着老许离开了。
看得出来许越这一维度的替身之人还算是比较安分,至少在老许的眼里,他没有看到有溺爱或者失望的神色,不过这其中却好似有着某种特殊的情绪。
这情绪让二人之间的交流逐渐变得奇怪,心中猜疑,许越也就没有不识趣地再提起顾北枫以及与其相关的事情,“父子”二人只是吃了午饭,喝喝茶,这一天便也算是过去了。
而时间则是又到了这一天的傍晚。
大约在晚上7点左右,许越和老许终于是回到了许越这几天的住处,秋意渐浓,天色也早早地暗了下来,到了这个时间外面俨然已经完全进入了夜色。
推开门,许越从冰箱里给老许拿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待了起来,他们才刚刚从老家回来,许越知道,老许既然跟着他一起回来应该就是有什么要说的。
果然,不到两分钟老许便拿着一个画框从门外走了进来,脱了鞋,老许似是有些笑容地坐在了许越的斜对面,这笑容让许越有些发毛,似乎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但是很快的,许越就把目光放在了老许手中的画布之上,那画布也同样是棕色的,遮挡着后面画纸上的内容。
不知为何,看着那棕色的画布,许越竟浮上了一股熟悉之感,这画布他应该看见过,也可能是见过类似的。
它或许是顾北枫在那天在许越等人面前一直使用的画布,也或许是韩璃用来遮那木棉画作所使用的画布,更甚者它们有可能就是同一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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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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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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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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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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