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瞬间吸引去了许越的目光,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任何轻微的声响都足以让人心神紧绷,更何况是这突然而然的异变。
一丝诡异与怀疑渐渐浮上了许越的心头,他不知道那里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个声音的主人绝对不是类似于那些鬼魂的东西,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剧场中都再没有发生过任何气息的改变。
不是它们在杀戮,亦不是又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凝聚出了身形。
“那又应该是什么东西?”
许越艰难地思考,他疑惑,因为就在那声响动过后,周围的暗潮又一次戛然而止。
“难道,是礼堂中又有其他的活人被传送了进来?”许越皱着眉不禁如此怀疑。
被打乱的思绪让他再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他谨慎地抬起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似乎危险还没有接近。
他又不时向礼堂的方向探去,可精神力已然被封印了,再多少次探查也终究无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下定了决心决定去那里看看,然而脚步才刚刚迈出,一个惊恐的事实竟瞬间被许越所察觉。
他的记忆在流失,不只是思维而已。
许越蓦地停在了原地,他奋进了全部的力量在回想着,然而有关于剧场中的内部结构,却已经被他失去了其全部的记忆。
他能够记起当初自己在绘画着地图时的场景,他一次次地从这里走过,低头沉吟的模样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然而记忆中在那张被铺开的白纸之上,被勾勒出的线条却已经模糊了。
许越的记性的确很差,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每次褪去一具身体,便将其大部分的记忆都留在了由泥土塑造出的身体模型之中,只留下相对值得的一部分。
而他的记性又很好,因为这几千年来的习惯,让他学会了如何不需刻意便可以记住周围大部分事情的能力。
这段日子,他不止一次地翻阅过自己绘制的地图,然而到了此时,关于这楼内的结构与画面竟然全部都已经忘记了。
他对每一面墙、没一条走廊都能感到无比的熟悉,然而当他想要回想起身前身后的通往的方向,脑海中却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许越害怕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好似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视线开始变得渐渐迷糊,他挣扎地抬起头,猛然间黑暗中那个紫衣女孩的身影好像就站在自己的身前,许越惊恐着后退,身前却又变得空无一物。
冷汗从全身冒了出来。
许越不停地粗喘着,他的手扶着冰冷的墙面,脚步已经变得有些踉跄,到了此时,他的的思维才堪堪平复。
内心的恐惧依旧是存在的,但是却没有让他忘记该如何去思考,至少能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混乱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但许越还是能够分清刚才那个女孩的身影只不过是自己看到的幻觉而已,但也正是因此,他的心才越发沉重。
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很模糊。xǐυmь.℃òm
许越好似劫后余生般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他无法看清脑海中那模糊的记忆中都出现过什么人,却唯独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然而,那身影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冰冷与陌生。
许越知道,那不是他。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待到许越从模糊闪烁的画面中回到现实之时,他的脸色已经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黑暗包裹着他的身体,也吞噬着任何存在于其中的生灵的理智,许越抬起头,墙边已有一颗碎石从头顶落下,砸在了地面上,声音却被那一声声的幽怨呻吟所掩盖。
呻吟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到这里的,如同波浪般略过许越的身体,又在漆黑的走廊中阵阵回荡,似乎想要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可当人们想要仔细去倾听之时,那呻吟声却好似在人们的耳边悄然散去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许越的眉头早已经舒展开,眼神却凌厉着,一副足够让任何人都觉得陌生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只是他迟迟未动,又将视线沿着深邃的走廊想要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那里没有谁的身影,远处也并没有谁僵硬的脚步声。
一切,就好像恢复了其最原本的样子。
等到这时,许越才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份之前画好的地图,他还是没能想起那些被取代的记忆,也没有察觉到是否有其他的也同样消失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他只能再次提起那个寻找礼堂中声响的打算,也好在他还有备用的准备。
……
“那个东西,不见了。”走在前方,尹夕曦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良久才用确认的语气没回头对身后的韩璃说道。
韩璃则拉着她的手,步子又一次停了下来。
“怎么了?”尹夕曦有些疑惑,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靠在了墙边对韩璃问着。
手中的光线是微弱的,却还是能模糊映照出身边不同寻常的景色,韩璃的眼睛就盯在墙上,久久都没有抬起头,声音却传到了尹夕曦的耳朵里。
“这里,和刚才不同了。”
韩璃的语气有些僵硬,但尹夕曦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疑惑,她缓缓地向后退到韩璃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将自己的目光看到了手电筒照射着的地方,然而仅仅是这一眼,就让尹夕曦愣在了原地。
墙上,是大片被火焰焚烧过的黑色的痕迹。
由于尹夕曦是从之前的幻象中脱离了出来,她并没有敏感地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当幻象中的场景与现实所融合,她甚至以为墙上的痕迹就是其原本应该具有的模样。
只是当韩璃的话提醒了她之后,她才瞬间反应了过来,刚刚的那些,恐怕都不知是幻象而已。
危险感一下子又提在了尹夕曦的心尖。
不过这时,韩璃却又一次做出了和尹夕曦截然相反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才在烟尘中的诡异东西已经离开了,韩璃并没有像是尹夕曦这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只是略微的谨慎,又拿着手中仅剩一丝光亮的手电筒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她每走一步,便将自己的视线对着墙上、地上、头顶等地四处查看着,烟尘无法遮挡住她的目光,而在那昏暗的实现呢中,结果也如她所想,到处都是焚烧过的痕迹。
烟尘落在了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灰烬,在这些灰烬中,韩璃还依稀能够看出灰色或者黑色的积尘,而在这些积尘的下面,是如同墙壁或者棚顶一样的大面积黑色的图形。
它们在蔓延着,如同火焰还在上面熊熊地燃烧,而韩璃就站在这火焰中,看着本应该富丽堂皇的一切化为了尘埃。
韩璃看着这一切,还在慢慢地走,走到她的身影已经快要被烟尘与黑暗所吞噬,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尹夕曦,脸上已经尽是沉重的表情。
“这里,曾经都发生了什么。”当尹夕曦抬起头时,也同样在问着这样一个问题。
可是韩璃自然是无法回答她了,她只是静静地走回到尹夕曦的身边,视线却向着黑暗中延伸着。
然后,她拉住了尹夕曦的手,手上传来坚毅的力道。
“你是不是发现……”尹夕曦疑惑着,她本想向韩璃询问,然而身体却不由得跟着韩璃的脚步向前方走去。
而情景,也从这时又一次在她的周围变化开来。
火,又烧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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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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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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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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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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