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柒文又一次落在了自己的身后,许越有些疑惑的停下来回头看向了他,才问道:“怎么又停下了。”许越的语气很温和,但是总让人有一种迷惑的感觉。
任柒文这时才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可言语里的意思却有些不同:“越哥,我有点害怕,要么你先走吧。”
许越看着任柒文,很明显他的状态很怪异,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然而这一次,许越却没有责备他,而是继续保持着自己温和的语气说道:“已经到了,有关樊明立的线索就在里面,我知道你也在怀疑,跟我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说完,许越便直接推开了樊明立房间的房门。
为了安慰任柒文,他先行一步进入了房间,只是稍稍后仰着身子又看了任柒文一眼。
看着许越对他有些怀疑的样子,任柒文的表情也没有变,他只是缓慢地跟了上去,等到走到樊明立房间的门口才又停了下来。
然后,伸手直接准备关上房门。
这一瞬间,任柒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已经很清楚了,眼前的许越一定是别人假扮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会起作用,但是至少能够为他逃跑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大门的那一刻,眼前的许越竟然凭空消失了,突然,他的耳后又传来了相同的声音:“被你发现了啊。”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任柒文做出什么动作,一股巨大的力量便从任柒文的身后袭来,紧接着任柒文的视线便陷入了黑暗之中,“砰”地一声,房门又一次关上了。
这时,声音又一次从门外传来:“柒文,我们等会再见。”
声音散了,却没有任何脚步声再从门外响起,任柒文踉跄着站住身子,然后又急忙地想要从里面将房门打开,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呼啸的风声从房间的窗子传到任柒文的耳中,任柒文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此时恐惧才从任柒文的心中泛起,但只有淡淡的,远不像他平时胆小的模样。
任柒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此时竟然依然冷静,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也依然有平静思考的能力,难道仅仅是因为其他人不在自己身边的缘故?
只是这些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了,他只知道刚才的许越是假的,因为真正的许越从来不会叫任海文叔叔,也从来不会如此频繁的露出那样温和诚恳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教会又怎么会犯错呢。
只不过,即使知道了这些,任柒文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为,眼下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可这房间里又有很多的不寻常。
任柒文清楚地记得,樊明立的房间里是并没有窗户的,可是此时却传来了风声,也不知这风声是从哪来的。
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任柒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敢继续往房间的深处去,因为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虎视眈眈着。
心跳声越来越大,唯一的光源已经被那个假许越拿走了,任柒文却依然能够看到自己的呼吸已经慢慢变成了白雾,他依旧在僵持着,可恐惧却越来越浓。
突然,柜门打开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到了任柒文的耳中,任柒文的心脏猛跳,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冷气却一下子散开了不少,他只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抛出去的声音,然后房间里便又安静了下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柒文却一直感觉度秒如年。
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任柒文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对方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倏尔,一个脚步声忽然又一次从黑暗中奏起,它沉重地踏在地板上,然后便僵住了,可又过了没多久,又是同样的声音。
冷汗从任柒文的头上流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又向身后退缩,但是很快他便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这样下去不行,我应该做些什么。任柒文如是想着。
当恐惧到达了极致的时候,任柒文的思想反而愈发的冷静了下来,他颤抖着将右手伸到了自己的怀中,也不知摸寻了多久,才将手机从怀中拿了出来,可就在这时,那冰冷的视线突然出现在了任柒文的眼前。
它就这样将身形停止在任柒文的身前,然而,任柒文却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冰冷的呼吸怕打在任柒文的额头上,它就这样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任柒文的动作僵住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对面那丑陋惊悚的脸庞,可是他却不懂,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任何死亡的预感。
可能是因此任柒文才慢慢壮大了勇气,他使劲咽了下口水,也不知从心底里为自己下了多少次觉醒,才毅然决然地按亮了手机上的灯光,对着自己的眼前照去,然而……
“整整10分钟,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了。”颓废的语气传来。
这一刻,任柒文懵了,他扶了扶身后的房门,才让自己半蹲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等到他将全部的光线都照在身前的人身上的时候,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许越没错。
只是,他仍然不敢轻易相信,毕竟,之前的假许越给了他太大的阴影。
看着任柒文的状态,许越却笑了出来,他后退了几步才从房间的拐角处拿出了一个提灯,然后又随手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房间便这样逐渐明亮了起来。
寒冷已经随着柜门的关闭而远去了,许越一脸颓废的重新来到了任柒文的身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许越有些无奈地凑到了任柒文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然后便快速的又退到了一旁。
之后还需要做的,就是观察任柒文窘迫的模样了。
……
当载着两个世界的天平又一次倾斜的时候,黑暗,便已经不再是属于谁的唯一。
只是在玩偶的眼中,天空,好像永远都称不上是蓝色、或者黑色。
李岚和钱雪迎还在相互搀扶着向前走着,不知从何时开始,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了。李岚有些谨慎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仅仅刚过零点而已,可外面的天空,却是一副灰蒙蒙的样子。
黑暗或许已经如潮水般过去了,可是天空却依旧没有透出丝毫光亮的模样,那颜色很奇怪,就好像是用了不知道多少种颜料才汇合而成的颜色。
她们两个人在古堡的走廊里走了很久,可是却依然没有到达走廊的尽头,楼梯上了一阶,又是相同的景色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若不是手中的灯光已经明显变暗,恐怕她们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出来。
确实,李岚是想要和钱雪迎去到古堡的顶楼的,或许别人没能注意的到,但是她清晰地记得,在他们昨晚第一次到达这个古堡的时候,只有顶楼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瞩目的灯光。
或许可以称之为本能,李岚总是感觉那里正是能够解开她们心中疑惑的地方,但是她讨厌这样的说法,因为太过遵循本能,大多会让人丧失被称为理智的这样一件东西。
可是偏偏的,那里却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只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可能都没用了,因为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走出这条走廊了,体力在逐渐消耗,冷风不停地吹袭着她的皮肤,她很累,只想要在原地停下来。
只是钱雪迎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那眼神里,还依然拥有着希望。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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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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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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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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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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