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林不知道,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支绝望的队伍已经走进了野人山。
野女人叫原,她秘密跟踪这支队伍已经两天了,今天,她终于等来了下手的机会,她成功了。她扛着李双林一口气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山洞的石板上铺着厚厚的细草,她把昏迷中的李双林放在草垫上,自己跪在一旁,一边喘息着,一边点燃了石洞中的火把,火把“噼啪”地燃着,于是整个世界便亮了起来。
原的目光也似燃着的一团火,热烈地望着昏迷中的李双林,她小心地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那只手便拼命地颤抖起来,激动使她的眼里含了层泪,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一种晶莹的光芒。
原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她兴奋得不能自抑,于是便在石洞里手舞足蹈,火把映照她的身影,在洞中的石壁上一会长一会短。
早在一个月前,原的阴谋就差一点得逞。那时,野人山也走过一支队伍,那支队伍人数众多,是从东向西走,队伍稀稀落落地过了足有七八天。原还是第一次看到山外这么多的人类,她不知道这是一群怎样的人,于是她在暗地里观察着,这是一支迁徙的人群,他们饥饿、困顿、劳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走不出野人山,走不出这片密林了。
起初,原被这群人震惊了,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人,她恐惧地呆望着这群陌生的人,待一切都清楚了,发现他们只不过是野人山匆匆的过客,原放心下来。这时,她的心灵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她发现这群不同于野人的人们,每个人都生长得伟岸英俊,一点也不像野人山的男人。在原的心中,野男人简直无法和这些人相比。原远离野人部落,自己独自在山洞里生活,这是他们野人山的习俗,女子生下来满十年后,便要离开部落独自生活一段时间,直到性意识觉醒,寻找到第一个野男人,并与之结合,直到生下第一个孩子,野女人才有权回到自己的部落。野人部落过的是群居生活,以母亲为家长而产生一个又一个小家,丈夫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说野人只认自己的母亲,不认父亲。
原单独在山洞里生活已经四个年头了,在这四个年头中,原逐渐成为真正的女人了,原第一次来红之后,她便开始盼望男人了,男人在她的心中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男人在她的眼里变得雄性和美好起来。原在选择着第一个男人,离开部落狩猎的男人不时地路过原居住的山洞,那些男人自然也知道原还是个单身女人,他们不时地在原的洞口唱歌跳舞,以此来吸引原的注意,希望原能选上自己。在原的眼里,这些男人不是老就是丑,原在选择男人的条件上心比天高。
山外这群陌生的人吸引了原,陌生、新奇使原的少女之心萌动了别样一番情感。于是一个阴谋悄然在原的心房中产生了,那就是她要在这群奇迹般的人群中选择第一个男人。
一个月前的队伍,人很多,他们大都成群结伙地在原的眼前走过。原一直没有寻找到机会。后来,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那是一个双脚溃烂的士兵,他显然是掉队了,拄着枪,踉踉跄跄地在远离队伍的后面前行,也许是因为饥饿或者是劳累,他终于跌倒了,昏死了过去。原就在这时出击了,她毫不费劲地把那个伤兵背到了洞中,她喂他水,喂他吃的,使他终于苏醒过来。原看到伤兵睁开双眼高兴极了,又是唱又是跳的,那个伤兵很害怕的样子,缩在暗影里哆嗦着身子。原用温存的双手抚摸着这个伤兵,在原的抚慰下,伤兵睡着了。后来原熄了火把,守坐在伤兵身旁,她的心里洋溢着一份崭新的情绪,她恨不能张开双臂紧紧地把伤兵拥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爱唤醒沉睡中的士兵,但她没有那么做,她知道,伤兵太虚弱了,此时睡着了。她坚信,在她的照料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要让这名年轻、英俊的伤兵一天天好起来,然后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那一次,原无限温柔地守了伤兵整整一个晚上,她用自己鲜活的舌头,舔遍了伤兵的身体,后来,原发现了伤兵溃烂的双脚。原的心痛了,她抱着伤兵的双脚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原便出发了。她要出门为伤兵采药,她知道山里有一种草药专门治疗烂脚。经过千辛万苦,原终于采到了那种药,原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山洞,可山洞却空了。原在山洞里怪怪地叫了几声,山洞只有她的回声。原疯了似的跑出了山洞,她要寻找到那个伤兵,原一边寻找着,一边叫喊着,整个山林里响遍了原凄厉、焦急的喊声。m.xiumb.com
原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她在一棵树后找到了那个伤兵。那个伤兵已经死了,他的尸体上爬满了肥硕的蚂蚁。原就愣住了,那一次,她在伤兵的身旁坐了好久,她赶走了蚂蚁的纠缠,后来她又把伤兵用藤蔓吊到了树枝上,这是他们野人部落的规矩,部落里死了人,他们总是要把死人吊在树上,只有这样,死人的灵魂才能升天。
做完这一切,原伤心透顶地哭了起来,原呵呵的哭声,一直响了许久。
那些日子,是原伤心的日子。她以为再也寻不到英俊、高大年轻的男人了。然而机会又一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从上次到现在,一个月之中,又有一群奇异陌生的人路过野人山,这些人不是从东向西,而是从西向北,原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些走过去的人又回来了。
然而,这次这些人没有一个月前人那么多,这次只有几十人,稀稀拉拉的在山林间走过,看样子,他们走得更加艰难,这些人几乎都走不动了,但他们仍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跌倒了再爬起来、向前……
原跟踪着这几十人的队伍,她时而爬到树上,时而躲在草丛中,密切地关注着这些人的动向。这群人,义无顾反地向北走去,那一副坚定的神情,差一点感动了原。然而,这些人正在一点点地走进原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原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紧紧和这些人连在一起了。预感告诉她,这次她一定能够成功。
接着,她就发现了掉队的李双林,她看见李双林不是在走,而是在爬行了。这种情形,使原深深地迷惑了,她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那么执着地向北行走,难道北方是这群人的天堂和圣地吗?
原终于等到李双林不动了,于是她从树上跳了下去。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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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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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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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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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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