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时使用阴阳令的不是地上阎君本人,可地上阎君可就在近前!罗英嫡这话一出口,已经算的上是当着人面骂秃子,根本是半点情面也没留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胡玉儿却是急的都要哭了。
地上阎君的威名有多盛,只看他敢以“阎君”为名就明白,更何况这位地上阎君下面同样设左右判官、赏罚各司,还有十八位鬼将、三十六部曲,诸般布置就和地府中的一般模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状况,那堂堂地府愣是没有拿这位地上阎君如何!仅此一点,便可知道这位地上阎君威名之盛。
更何况这位地上阎君从来都不缺传闻,例如有传闻说这位地上阎君如今已然有了太乙玄仙的实力,便是寻常的大罗金仙来了也难伤他分毫;有传闻说凡人界中曾有人间君王不识礼数,胡乱评价这位地上阎君,致使这一位勃然大怒连夜施法,使得这一国臣民无人幸免!
总之,在这位地上阎君的身上有无数的传闻,使得这位地上阎君已然成了凡人界里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虽然三十三天中时不时就有上仙下凡,可终究是不曾伤着这一位分毫!
是故在胡玉儿眼中,这位地上阎君根本是招惹不得的人物,即便不愿这位地上阎君“打扰”到蔺湘竹突破筑基期巩固境界,她也不过是打算与这些鬼将虚与蛇尾一番,只要将时间耗过去也就是了!
可罗英嫡这一句话却是将她的全盘打算都毁了个一干二净!
“这下要被你害死了!”胡玉儿叹一口气,只是手上动作反而加快了起来,双袖连连挥动中,三四道旋风携带者无数桃花花瓣飞卷而出。那些围拢过来的阴兵被这旋风吹着了当即就难辨东西南北,若是被那花瓣击中,瞬时就化作一片飞灰。
只是那阴阳令果然神秘莫测,那鬼将甫一祭出,顿时就在两人身周圈出一个方圆三丈左右的大圈。胡玉儿欲破圈而出,谁想双腿却是犹如被钉住了一般,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随着那光圈越缩越小,胡玉儿更是察觉身上不能动弹的位置越来越多,顿时明白这阴阳令的厉害:“该死!莫非待这光圈缩减至我身上时,便是我受死之时?只是传闻那地上阎君一祭出这阴阳令,立时就能判人生死,怎的这回还有这般多程序的?”
胡玉儿却不知道,这阴阳令能判人生死的确不假,却也是建立在双方修为上的。若此时她胡玉儿修为低微一下,只怕那光圈早就笼罩过来了;亦或者那鬼将修为高一些,甚至有那太乙玄仙的实力,那自然也是阴阳令出生死立现!
只可惜这会儿她胡玉儿实力不俗,那鬼将修为也是不高,甚至因为某个缘故,眼下这鬼将修为还要弱于胡玉儿,这才造成了眼下这幅局面。
胡玉儿不知就里,是故惊奇,可罗英嫡却是半分慌张神色也是没有。
实则自听得来者号称“地上阎君”时,罗英嫡便已经有些失笑。别人不清楚,可他却是见过真正的“阎君”的。
想当年在那九曲阵中时,那位阎君甫一露面,他与冷清秋两人顿时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那冷清秋以自身最强实力应战,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挡不住这阎君一击。而他虽然得那“阴阳神火扇”之助,卷起滔天烈焰,却也伤不得这阎君半分——须知他之前用那阴阳神火扇时,可是将那妖族大军也挡住了的!
两厢一综合,他自然是能将那位地府阎君的实力推算出来——别的不说,一个指头能碾压他罗英嫡的,断断不是什么化丹成婴的天仙办得到的。若是以老者的说法来看,至少也是个大罗金仙的实力!
如此一来,对于眼前的这位所谓的劳什子“地上阎君”罗英嫡便没了半分敬意。
特别是这地上阎君看似声势浩大,可在他看来,也仅仅是声势浩大罢了,远远给不了他那种压力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甚至连压力都无从谈起。
是故对于胡玉儿的紧张,他是十万分的不解。不过不论胡玉儿如何窘迫,他却是始终不露慌张之色。也就是眼下见得那阴阳令有些意思,这才将手微微一扬,双眼已然盯在了那阴阳令上。
天剑境界!
随罗英嫡将自身剑意攀至顶峰,浩瀚无边的剑意已然将他连人带剑全数隐去。便是连他身侧的胡玉儿在此时也是突然一停,以一种惊恐的模样看向他——亦或者是他化作的这柄巨大的冲霄剑。
“冲霄剑!竟然真的是冲霄剑君的冲霄剑!”
胡玉儿喃喃出声时,眼中却全是不可置信神色。只是不待她反应过来,罗英嫡却是一脸轻松地踏出了第一步——
风云涌动!
随着罗英嫡这一步迈出,那阴阳令所射的一圈光线顿时碎裂而开,片片散去。
那鬼将受此一击,却是一口污血当空喷出,便是那阴阳令也是突然发出炸裂之声,好似在罗英嫡的这一步中受损了。
另外两个鬼将见了,却是大急!此时后方援兵难至,两将只得亲身迎上。那操持哭丧棒的鬼将口中念念有词,那棒上的白纸落的更是急了数倍不止,更是卷起了一道阴风,所过之处便是无数阴兵现身。
这些阴兵分持各色兵刃,虽都是破铜烂铁,却也不可小觑。只是这些阴兵人数虽众,兵甲虽利,可方一冲进罗英嫡身周数丈之内,不待罗英嫡动手,便已经被那无形剑气绞杀成了粉末!
“好凶的剑气!”第一个出场的鬼将见了,只觉得心中惊慌不止。还是那吐血出来的鬼将在那喊道:“老十八,你发什么愣,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原来这老十八乃是地上阎君座下十八位鬼将中排名最末的鬼将,只是排名虽然靠后,修为也是不足,却有一桩神通有些不凡。
此时被那十三鬼将一喊,这十八鬼将顿时惊醒过来,连忙以拳连击胸口三拳,顿时从鼻中喷出一股阴火。
这阴火色呈苍白,阴惨惨的,只是被那阴风一吹却是瞬间化作滔天之势。那十八鬼将手上连掐法诀,直接操控来阴火来攻。罗英嫡见状却是斜睨一眼,随后却是懒得理会,只是又往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那边三员鬼将——十三鬼将、十六鬼将、十八鬼将齐齐为之一震,那十八鬼将更是不济的很,竟是当场一口污血喷出,那漫天阴火再也操控不住,竟是翻卷而回,直往那地上阎君所在袭去。阴火所过之处,阴兵竟是无有幸免,便是连那哭丧棒也被那阴火一并烧成飞灰!
“这火倒是挺厉害,只可惜用的人不行。”罗英嫡哂笑一声,心中却多了三分不屑之意。
便在这时,那一片浓密的阴云中再度抢出八个身影,却是第二鬼将、第四鬼将等一干人物。只是与之前的十三鬼将、十六鬼将、十八鬼将相比,这些鬼将竟是人人带伤,有的人更是连甲胄也是不全,好似方才才刚大战过一场。
罗英嫡见状,心中却是多了三分明悟,顿时将第三步微微一斜,踏至这八员鬼将身侧,这才开口道:“罗某不愿惹人闲话,今日此战不战也罢,尔等自去吧。”
只是罗英嫡这话看似是息事宁人之语,实则却是傲气凌人,生生将这一群鬼将当做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又哪有半分不愿再战的意思!
那边胡玉儿见着这八员鬼将后,也是醒悟了过来,因此不自觉就松了一口气,谁想却听到了罗英嫡突如其来的一句挑衅之言,顿时又将心提了起来。这回更是连嘴也动上了,直接呵斥道:“罗英嫡,你莫不是疯了!”
罗英嫡对胡玉儿的喊话却是仿若未闻,只是斜睨了那群鬼将一眼,又看一眼那一直不曾动弹的阴云,脸上不惊不喜。
只是罗英嫡越是如此,那一群鬼将越是不忿。
那第四鬼将虽然位列第四,却也是那地上阎君的义子。是故罗英嫡如此这般,这第四鬼将便感同身受,完全忍受不住。
只见这第四鬼将浑身一摇,却是露出三头六臂的法身,可这法身却无一是亡者之像。
只是罗英嫡全部心思都在那藏而不露的地上阎君身上,又如何会去关注这么一个小人物,因此便是连瞧也不瞧这第四鬼将一眼。
要知道这第四鬼将可不是靠着裙带关系名列第四鬼将之位,而是货真价实的实力。是故罗英嫡越是不正眼看他,这第四鬼将越是狠不得能生食其肉,生饮其血!
“鼠辈,安敢如此!”第四鬼将话声未落,抖手就将手中一块金砖打出。
这金砖方一飞出,顿时有风雷之声响彻群山,那胡玉儿听了顿时面如粉白,在心中暗自慌张道:“这第四鬼将果然不负风雷之名,竟是随手一件宝物都有风雷之相!”
只是她这厢还来不及感慨完毕,那边罗英嫡却是随手往那金砖一指,只听见一个“破”字,那金砖顿时当空炸裂开来,化作一堆世俗凡物。
那第四鬼将宝物被毁,顿时一口污血喷出。只是到得这步田地了,这第四鬼将犹自不甘愿,竟是又张口喷出一股水柱。
这水柱非是凡水,也不是天水,却也不是阴水,乃是一滩尸水。这滩尸水乃是这第四鬼将以万千女尸存于天地间的至阴之地后,辅以秘法,存过一甲子时间,待天狗食月之时方可取出。是故这尸水看着不起眼,却是天地间至阴极秽之物,莫说是寻常法宝,便是连功法外放的剑气等物也能被其破尽!
此时这第四鬼将将这尸水也取了个名儿,唤作玄阴水!
不过此物也当真是难得,便是第四鬼将修行千年,也不过是得了这么三口的量。平日里对敌莫说是用出来,便是给人看一眼也是不肯,也就是今日他觉得是事关生死存亡了,这才动用了这压箱底的宝贝,欲借此宝破去罗英嫡的剑气。
果然,这玄阴水方一用出,这天地间陡然之间就有异象生成,竟是生生将这一方天地变作玄阴所在。便是以罗英嫡此时能耐,却也忍不住打了个颤抖。更为诡异的是,被这玄阴寒气侵入体内后,他不仅一身真元调动缓慢许多,便是连心中一点“剑心”也迟滞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竟是连我的剑心也能沾污!”罗英嫡此时如何敢大意,更明白这一口玄阴水只怕不是自己能破的,须得先行避让才是上策。
不想便在此时,那唐柠儿却是忽然在他耳畔开口道:“公子,此物与我有缘,且让我收了去!”
罗英嫡闻言一滞,随即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就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了,身侧随时都有人陪伴不说,这人更是见多识广,更是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熟识的很。Χiυmъ.cοΜ
“那便由得你去吧!”
罗英嫡随口一抛袖,那唐柠儿暂借栖身的五蕴玄阴瓶顿时滴溜溜自传而出。但见得一股青烟冲出,一身宫装的唐柠儿已然现身而出。微一展眉,这女子自露出一副机灵古怪的模样来。
“谢过公子赏赐。”唐柠儿做一个掩嘴葫芦,眼角也是含笑。只见她又微微一皱眉,那玄阴水却是自动聚成一股水流飞入这小女子的猩红小嘴中。
“少爷说了,要奴婢谢过这位公子哩!”这唐柠儿嬉笑得一句,却是理也不理这第四鬼将“犹如见了鬼”的模样,又化作一股青烟复又投入那五蕴玄阴瓶中去了。
将这小瓶儿收起,罗英嫡却是好似没事人一般,只是将手一点,顿时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将那想要偷摸着潜伏过来的一员鬼将击退——罗英嫡此时已经将那天剑境界推动到了极高的境界,莫说是这阴魂似得鬼将,便是那之前的那位守宫来了,只怕也潜不进他身周五丈之内!更何况这位鬼将一身杀气盈天,便是罗英嫡再瞎也不可能察觉不了。
只是罗英嫡如何会与这些人分辨这些,他只是将那冲霄剑自头顶摘下,轻轻握在手中,长剑已然直指那阴云深处。
“那位道友,若是不想现身一见,那便自行回去吧!”话音方落,冲霄剑上的剑意已然在瞬间攀升至巅峰之境。
长剑所向,无论是阴兵还是鬼将,竟是无一人敢站立于原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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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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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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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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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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