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儿蔺湘竹却是顾不得厉红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如今罗刹女因为被那妖帅临走一击,弄的连法身都维持不住,脸色只呈金紫之色,显然是剧毒缠身。麻烦的是,她眼下虽然带了许多丹药,可却是食之无用。
“这毒如此厉害,即便我要去寻人来救也来不及啊!”
心里想着这些,蔺湘竹竟是未有回应厉红珊呼声,只是随意挥了挥手以作回应。
厉红珊见了却也不闹,只是歪歪斜斜地驾驭飞剑过来,又在天上巡视了半圈这才按下剑光。一落地,这女子便看见罗刹女凄惨模样,面色也是为之一抖。
不过这女子却是不急,反而展颜一笑道:“看来我来的却是正好!”
说话间,厉红珊却是不管蔺湘竹的诧异神色,自顾自从百宝囊里取出一副寒玉盒来。
厉红珊看这玉盒的模样很是不舍,只是交给蔺湘竹的动作却是干脆的很。
“此药应该能解罗刹姐姐的毒。”厉红珊悠悠道:“此物原本就是火云宫之物,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蔺湘竹闻言,心里头顿时就是一跳。只是她也来不及去思索此事背后的各种线索,只是轻启玉盒,顿时有异香扑鼻。
“大日烈焰丹!”蔺湘竹心中叹一句,忍不住又抬头看一眼远远避开的厉红珊,神色复杂。
这大日烈焰丹乃是火云宫至宝,莫说是解毒,便是活死人肉白骨也是易事。可上一次蔺湘竹见到此物时,便是几日前罗英嫡受伤太重,然后被这罗刹女以此宝相赠。
“如今此丹却是被红珊妹妹拿出来,莫非师弟不曾服用么?那他一身伤势又是如何恢复的?”
心中念头电转,但蔺湘竹却不迟疑,只将这九州上数得着的圣药喂罗刹女服下。
这大日烈焰丹的确不凡,方一入口,便化津而下。不过须臾时间,罗刹女便是数口黑血喷出,随即面色便渐渐转为正常。
蔺湘竹见了,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厉红珊,蔺湘竹和蔼道:“这一次若非是妹妹及时赶至,只怕罗刹姐姐这一次就危险了。”
厉红珊却是摆摆手,一脸轻松道:“我也是心中忽有所感,这才赶过来,好在也没有耽误事情。眼下既然没事了,那我便回去啦,碧波潭我可不敢再去了。”
说罢,这女子竟是果真上了飞剑,转身欲走。
蔺湘竹正好有事要问这女子,如何能让厉红珊离开,连忙挽留道:“妹妹且慢。”
见厉红珊疑惑神色,蔺湘竹却是深吸口气,随后才缓缓道:“妹妹手中那小铃究竟是如何来的?”
见蔺湘竹旧事重提,厉红珊却也是无所谓,只是径直开口道:“不敢有瞒大师姐,此物原就是小妹出世后有一日在家中偶然所得。听我双亲所言,这铃却不是家中原有之物,究竟何种来历却也无从说起。不过据说我只要见得此铃便不会嚎哭,是故双亲便将此物系于我手腕之上。如此算起来,我得此物已然有近二十个年头了。”
说罢此句,这女子微微抬手视线也随即集中在小铃上,淡淡一笑,道:“说句不敬的话,小妹对自己这小铃能与师姐的宝贝起感应也是诧异的紧呢。”
蔺湘竹听得此言,面上不由苦笑一阵。
只是蔺湘竹又能拿厉红珊如何?且不说厉红珊眼下在罗英嫡心里头的地位,便是厉红珊适才一番话她也辩驳不得——这小铃究竟是否是幼时所得根本瞒不得人,是故与其说是厉红珊妨碍了她蔺湘竹,倒不如说是她蔺湘竹抢了厉红珊的宝贝——要知道这醒神铃入她蔺湘竹的手也不过是半月时间而已!
最为关键的是,眼下厉红珊并未有任何想要染指这醒神铃的办法,她若是咄咄逼人欲要一探究竟,反而显得她心胸不够。
“此事只怕要成为一笔糊涂账了!”蔺湘竹微微摇头,随即才重振精神,对厉红珊道:“如今碧波潭正需要我手上醒神铃破妖族法术,可罗刹姐姐又如此模样,如何能去的?”
说完此言,蔺湘竹又转口风道:“更为关键之处在于此处既然有妖族阻拦,想来那些妖族必然有所动作,只怕此去一路都难安生……”
说到此处时,蔺湘竹已然在心里头沉思得许久,最终便开口道:“我欲将罗刹姐姐托付于妹妹你招抚,我再回山去搬救兵来。虽然一来一回时间不短,却也是无奈之举了。”
厉红珊听得,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又瞧了一眼似有妖气四处乱窜的天空,最后才徐徐道:“此处离碧波潭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师姐又何必舍近求远。依我看,倒不如等罗刹姐姐醒转了,一并上路就是。”
说罢,这女子却是自顾自将手上小铃解下,放置在蔺湘竹手上,张口道:“趁这时间,师姐正好看看我这小铃和师姐的法宝有何关联。”
低头看一眼手上小铃,又抬头看一眼神色如常的厉红珊,蔺湘竹张嘴欲言却是片字也说不出口,最终却是化作一次深呼吸。
“师妹如此却是让我汗颜。”蔺湘竹不敢去碰那小铃,只是双目怔怔地看着此物,最后缓缓道:“此次却是我欠师妹一个大人情了。”
蔺湘竹的这句话却是让厉红珊心里十分畅快。
实则那小铃于厉红珊的确算不得什么贵重物事,只是如今连番数次的经历已然让这女子明白这小铃与蔺湘竹手上的法宝醒神铃必然有某种联系,说不得原来就是一个物事,只是被人拆分出来了。
可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厉红珊不过是一个连御剑飞行都飞不好的新晋,若是强行将此物攥在手里,只怕迟早都是个祸害,倒不如先一步献出来博一个好感,得一份人情。
而眼下蔺湘竹既然如此说了,那旁的且不去说,至少她厉红珊这一番付出至少不算白费——至少能保证她厉红珊日后即便没了罗英嫡的庇护,也不至于在丹乾山上过不下去!
以这一个小铃换取这么一个保障,眼下看似亏了,可从长远来看却是个不亏的局面。
不提厉红珊如何去想,只说蔺湘竹以一诺换取了这小铃来,却是立即就看是探查起来。xǐυmь.℃òm
谁想不做还好,方一将真元灌入这小铃中,她手上醒神铃顿时自行脱腕而出,而那小铃也是一并飞行起来。两者在这晴空之下放出诸般光彩,足可炫人双目。
厉红珊见了,眼中自然有艳羡之色,却无半分后悔,足见这女子心性之坚韧。
那蔺湘竹却是双目神光连闪,也不知过了多久,却是忽然盘膝而坐,手上却是连连结出各种法印,更有诸般天地异象与之回应。
一边厉红珊看着蔺湘竹动作,眼中更是显出了艳羡之色,心中忍不住思忖道:“看来此物果然与大师姐有缘,不过初入她手,便能炼化至这等境界。”
正想间,不想那一双铃铛忽然一震,随即便有一蓬有别于前的光辉自两个铃铛中闪现出来。不待厉红珊反应过来,那铃铛中同时现出两道白光打在这光辉之上顿时显现出无数文字。
厉红珊只看了一眼,浑身便是一震,顿时意识到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赫然是一篇修行功法。
“这是什么功法?怎的感觉好熟悉……”
这个念头方才在厉红珊心里闪现,可下一瞬间她脑中便自动浮现出无数片段,无一例外都是修行这功法的种种关键之处。与之同时,不等她动作,她体内的真元竟是也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起来。
一瞬间,她耳内仿佛听到了诸般铃音,又有一男子浑厚声音在耳侧谆谆教诲不断,直到真元在她体内运转三个周天后诸般声音、异象才一一消失。
待她睁开眼来时,眼前所见之物赫然有了变化,便仿佛换了一双眼睛一般,便是连一纤一尘在她眼中也无所遁形。
正在此时,她心中忽有所动,顿时察觉远处忽有淡淡妖气飞来。拿眼去看时,赫然是一只小妖往这边过来,似欲查探。
厉红珊见状,心中再度一动,下意识右手竖掌成刀对着那小妖远远劈去,顿时有一刀血光自这女子手掌飞出。那小妖还未反应过来,顿时被劈成两半,随即变作两摊污血。
见得此景厉红珊当即就是一愣,待见着那污血落地,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面色为之一变。
只见得这女子面色连续数变,也不知道多久后才恢复平静。也是到得此时,这女子才察觉体内真元已然消耗一空。然而诡异的是她体内并无多少空虚之感,甚至不觉得有何异样之处,与旁人那种真元消耗殆尽后面色异于常人完全不同。
便在此时,厉红珊脑中忽有三字冒出,却是“苍血劲”三字。这三字古朴雄浑却亦有无尽豪迈之意,与之前她耳边的男人声音也有照应之意。
“如此看来这篇功法必然是‘苍血劲’无疑。而这铃铛……”厉红珊抬头看向天上已然隐去光芒的一双铃铛,却是心有所思。
便在此时,边上忽有呻吟传来,厉红珊即便不回头却也知道是罗刹女醒转了。再看一眼天色,这才发觉东方微亮,却是不知不觉中已然过了接近一天。
“不过是粗略地学了一篇功法,竟然就过了这么长时间!时光如白驹过隙,古话诚不欺我。”心中想着此话,厉红珊却是已然走至罗刹女身侧。
此时罗刹女正好睁开眼来看向厉红珊,眼中竟是有赫赫金光闪现,这罗刹女的威势更是因之陡升,竟让厉红珊心中瞬间生出惊恐之意,好似身前之人不是那劳什子的西域蛮女罗刹女,而是哪里的王女一般。
就在这时,厉红珊体内血脉却是陡然运转,却是“苍血劲”自行发动。只是古怪的是,这苍血劲运转的却不是真元,而是体内心窍上的三颗灵血。这灵血一动,顿时让厉红珊体内生出一股气势,自动将那罗刹女的王女气势抵挡在外。
此时罗刹女却是忽然惊疑出声,随声音出口,那一身的气势陡然消散,便是眼中金光也是同时散去。
只听这罗刹女神色古怪道:“红珊妹子,怎得你眼睛都红了?”
此言一出,厉红珊也是为之一怔。便是这么一个变化,厉红珊身上的气势竟也是为之一散,双眼也重新恢复清明之色。
那厉红珊是个生了七巧玲珑心的,如何会不明白适才自己身上发生了诸般奇迹。只是这女子又如何会将自己得了仙缘学了“苍血劲”的事情四处乱说,只是随口道:“当真变红了?适才我只觉得罗刹姐姐身上传来一股骇人的气势,差点逼的我要跪下去哩!”
厉红珊此言乃是借力打力,就是为了将罗刹女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而此言说罢,罗刹女果然不提此事了,只是哈哈大笑两声,道:“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的不对了。”
说罢,这女子却是直接站起来,抱住厉红珊便死命亲了一口,也不管厉红珊神色呆愣模样,便哈哈笑着走开径直去看蔺湘竹。
厉红珊呆愣视线随着罗刹女走动而移动了半晌,随后才吐出一口浑浊至极的浊气——罗刹女适才的这一番举动却是差点让厉红珊走火入魔!
“蛮女便是蛮女,竟是干出这等不知礼仪的事来!”厉红珊心里愤愤,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自顾自思索自己身上的诸般事宜去了。
厉红珊却是不知,罗刹女此番惊人动作,却也非是五因,而是感激之故。
这蛮女中了那妖怪暗算后,虽然体表有种种不妥,可她却紧锁住了心神,是故对于外界的一切都能有所感知。而厉红珊第一时间取出那“大日烈焰丹”来,自然也逃脱不了这蛮女的感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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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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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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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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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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