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昂首挺胸,坦然以对。
双方之间顿时展开了无声的较量,现在就看是谁能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偌大的客厅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姑爷!”
身后的贾全突然出声,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紧张。
“怎么了?”
秦安回头,目光中带着疑惑。
“小人、小人……”
贾全挠着后脑勺,不停的吭哧着,很明显是在想借口。
“小人想要如厕!”
憋了好半天,贾全终于找出这么一个十分上不得台面的借口。m.xiumb.com
傻子都能听出来贾全是在撒谎。
但是,秦安却十分肯定的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如厕了。”
说着他就转头看向郑秋安:“郑大人莫怪,人食五谷杂粮,这都是正常情况,还请郑大人……”
未等秦安把话说完,郑秋安就略有不耐的挥挥手,冲着外面道:“来人,带他们去如厕。”
“是,大人。”
刚刚奉茶的那个仆人走进来,狠狠的瞪了秦安和贾全一眼:“跟我来吧。”
秦安立即背起双手,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给本公子带路!”
他们三人刚一离开,郑秋安就立即转身,对着屏风后的人影道:“刚才可是你弄出了动静,让秦安的那个侍卫给察觉到了?”
屏风后的人“呵呵”一笑,缓缓站了起来:“郑兄,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你也在这里坐着,何曾听到我弄出一丝动静?”
“你啊,我还不知道你,向来是输了棋不肯认输,做错了事情不肯承认,怪不得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朋友。”
郑秋安嘴里是这么说的,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那是因为郑兄品节高尚,我岳某人真心佩服,所以才认郑兄这个朋友,至于那些蝇营狗苟的人,我才懒得去结交。”
明知道屏风之后那人是在说在睁眼说瞎话,但郑秋安却没有拆穿他,只是继续提醒道:“人你也见到了,该走了,免得被他瞧出来,那小子可是个七巧玲珑心的人物。”
“好,既然郑兄如此嫌弃在下,那在下立刻告辞便是。”
屏风后的人隔着屏风对郑秋安微微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秦安和贾全刚一出了客厅,就立刻放慢了脚步,刻意和前面的郑家仆人拉开一段距离。
“老贾,到底什么事儿?”秦安压低了声音问道。
“姑爷,那屏风后面有人,我担心会是奸细,怕你说漏了嘴,这才想个法子赶紧让咱们赶紧离开。”贾全瓮声瓮气的解释道。
秦安拍拍贾全的肩膀:“你做的很对,可能听出有几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不太清,感觉应该就一个男人。”
“喂,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走在前面的郑家仆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忿的盯着秦安,阴阳怪气的嘲讽道:“真不愧是梁州城来的土包子,一进入我们郑府就眼睛不够用了,见到什么都想多看看。”
贾全立即望向秦安:“姑爷?”
秦安摆摆手:“小意思,论跟人开嘴炮,你姑爷我就没输过。”
开什么玩笑,他秦安可是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毕业生,熟读过“诸葛先生舌战群儒”片段的!
区区一个郑府下人,想要在他面前打嘴仗,不把他骂到吐血算他秦安没发挥好!
“不管我们是从哪里来的,是包子也好,是油饼也罢,我们始终是主人,不像你,世世代代都是下人。”
“我们这些做主人的,当然要有做主人的仪态,走路就是要不紧不慢的,不像你,走路都跟被狗追着一样,急急忙忙的要去干活。”
“你说说你,在郑府当了这么多年的仆人,怎么就不知道长进呢,郑大人的风范你可是一星半点都没学会,反倒是学了一身泼妇的功夫。”
“你、你、你!”
这个仆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上去揍秦安。
“贾全,给我教训他!”
“是,姑爷。”
贾全挽起袖子就朝那仆人走去。
砰!
只一拳,直接砸到脸上,那仆人顿时满脸是血,大牙都蹦出了两颗。
贾全举起拳头还要再砸,秦安直接制止了他:“算了,这是在郑大人的府上,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姑爷,要我说你这就是太好脾气,才让一个仆人欺负到头上,要是依着我的脾气,直接把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才好。”
贾全愤愤不平的为秦安抱屈。
“那就下次吧,如果他再敢对你姑爷我不敬,你就直接将他打死算了。”
秦安一副“老子是纨绔子弟,视人命如草芥”的高傲模样。
地上的郑家仆人是又急又气、又惊恐又害怕,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主仆二人就这样洋洋自得的朝客厅走去。
而隐藏在大树后、草丛中、拐角处的郑家仆人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阻拦,一个个的都对秦安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他一个小小的赘婿,竟然敢在郑府撒野!真是反了天了!”
“就是,就算他岳父梁王来了,也要给咱们郑大人面子!”
“依据咱们大明朝的律例,赘婿等同于仆人,他跟咱们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敢这么欺负咱们?”
凭什么?就凭他是秦安!!
待秦安和贾全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早有腿脚快的仆人将刚才之事禀告给了郑秋安。
郑秋安冷冷的注视着秦安:“秦安,你越发的大胆了,竟然敢在我的府中惩治我的仆人!”
秦安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里,语气满不在乎道:“谁让那个仆人不长眼,正好撞到我心情不好,想揍个人出出气。”
说完,秦安就看了眼客厅门口。
郑秋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一双黑色的缎带鞋子露出一个鞋尖来。
郑秋安了然:“门口何人?”
“禀报老爷,是小人。”
一个穿着黑色锦缎袍子的胖男人赶紧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向郑秋安行礼。
“原来是管家。”
郑秋安板着脸道:“你亲自去看看那个被打的仆人,请了郎中去诊治,有结果了再来回话。”
“是,大人。”
管家行礼退下,过程中丝毫没有看秦安一眼。
他刚一走,秦安就看向贾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贾全虽然不聪明,但好歹跟了姑爷这么久,也明白姑爷的行事作风了,于是就立即走到门口站着。
“郑大人,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郑大人见谅。”
秦安立即站起来,朝着郑秋安深深的作揖。
郑秋安坐的四平八稳,直接受了秦安的这一礼。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安:“你想说什么?”
秦安也正色的回望着郑秋安:“没想到郑大人府中也有眼线,那我就长话短说,请问大人的立场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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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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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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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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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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