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庸医,有些许治病救人的手段罢了。”
“既然有信物,在下便可出手救一人。”
秦安摩挲着那块碎玉,神色孤傲道:“你来之前,那位道长可曾嘱咐过你什么?”
“的确有的。”
看着秦安这幅神态,何元良心中竟然生不出半点与其同桌而坐的想法。
仿佛与谪仙人对面而坐,便是对其的一种羞辱。
“那位道长曾与我明言,说……”
何元良看了眼站在板着脸的贾全一眼,而后斟酌道:“说公子平生有三不救?但是具体是那三不救,何某便不得知了。”
“无妨。”
秦安摆了摆手,继续摆出那副孤高姿态:“在下秦越人,师从长桑君,行医问诊几十年,向来有三不救。”
“其一,行凶作恶负伤不救。”
“其二,非常年旧疾不救。”
“其三,看不顺眼不救。”
听到秦安的三不救,何元良顿时舒了口气,他儿子并没有在这三不救之列。
秦安信口胡扯,但因为说得认真,再加上何元良此时对他深信不疑,丝毫不觉得这些话里有什么问题。
“我儿并不违背公子的规矩,还请公子施以援手,救我儿一命啊!”
说着,何元良立即躬身作揖,态度诚恳。
旁边跟着的下人有样学样,同样朝着秦安行礼。
看着眼前一幕,站在后面的贾全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秦安回头瞪了贾全一眼,继续语调清冷道:“如此,便说说看,这病症的情况如何?”
“是!”
何元良直起身,稍稍思索片刻,便径直开口道:“我儿原本也是四肢健全头脑聪慧之辈,但一切皆因八年前一次意外。”
“那次我儿与学堂同伴外出郊游,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可回来时便高烧不退,之后短短不过半月时间,便时常腹泻……”
说到这里,何元良咬牙良久,最终还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短短不过半年时间,我儿便瘦了足足数十斤。”
“从那之后,我儿吃的极少,而且身子也无比羸弱,若非何某家中还算有些资产,日日用补物吊着,怕不是早就撒手人寰了。”
听着何元良这方说辞,秦安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既不惊讶,也不意外。
而他这种淡然模样,则是让何元良信心大增。
以往找的那些良医圣手之流,初见面时无一不口口声声说绝对能治好儿子,可听到这些症状后,要么借故开溜,要么就信口胡诌。
在何元良看来,若面前这位公子没有办法,又怎么会丝毫不在意。
“公子可是有良方可救助我儿?”
“腹泻不止吗?倒是有些意思。”
秦安整了整衣襟,依旧神色淡然:“既是如此古怪的病症,我倒是有些兴趣了,如此,你明天将令公子带到这里来,容我看上一看。”
“这……”
听到秦安这说法,何元良顿时有些为难:“不瞒秦公子说,我儿因为腹泻的缘故,日日几乎离不开茅厕,而且宝地地处山腰,若是让他上山……”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公子下山救人吗?”
贾全重重哼了一声,适时开口。
“不、不敢!”
何元良立即躬身行礼:“我这便回去安排,明日一定带我儿前来拜访秦公子!”
“等等。”
秦安朝贾全招了招手:“去,将黑布盒子拿出来。”
贾全微微躬身,而后进了茅草屋。
贾全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盒子外面包裹了一层黑色锦布,只是看着便给人一种来历不凡的感觉。
“将此物带回去让他服下,明日再来的时候,或许会方便一些。”
“多谢秦公子,多谢秦公子!”
何元良忙不迭接下锦盒,再三道谢后,这才领着下人离开。
等到何元良主仆两人离开,不管是秦安还是贾全,都微微松了口气。
贾全是因为要配合着自家姑爷演戏,处处不舒服,因此有些为难。
而秦安则是因为寻找几日才确定的目标,总算上钩了。
没错,早在几天前,秦安就掌握了何元良儿子的情况,毕竟对方的病症非常特殊,而且何家在外城也算是小有薄名的家族。
何元良只有这么一个独子,时常请名医去家中替儿子诊治,消息早已在周围几个街道传遍。
秦安前几日在城中搜集合适对象的时候,便听说了这个传闻,之后便稍加设计,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至于那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见远处天色已经昏黑,何家那对主仆也已经离开,贾全松了口气,将束在腰间的腰带取下,又忙不迭的褪去外衫。
这身衣服有点小,再加上模样奇怪,他自打穿上后就格外难受,一整天下来,早就忍不住了。
秦安转头看了贾全一眼,没有阻止。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等着明天何元良上门即可。
“姑爷,那个叫刘四的家伙,未免也太抠门了吧?”
身子舒坦之后,贾全神色也变得轻松不少,瞥了眼桌子上那块碎玉,随手抄起来把玩起来:“咱们也不算缺钱,就不能找个值钱的小玩意儿吗?”
这块碎玉自然不是什么珍贵物品,刘四从街边商贩处花了三文钱买的一枚玉环,敲碎了之后稍加处理,就成了眼下这幅古朴模样。
没错,此刘四正是彼刘四。
秦安从梁城离开之前便跟刘四打了招呼,让他将福禄街上那些受过集体训练的小乞丐们全部带来京城。
不过,秦安与刘四等人出发的时间不同,这才导致三日前,刘四才领着二十个小乞丐们抵达京城。
和刘四取得联系时,秦安已经选择了何元良当成目标,之后索性让刘四装成道士模样在何家周围晃悠,伺机而动。
毫不客气的说,若是没有刘四的帮忙,想要让何元良上钩,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是演戏罢了,找那么值钱的的东西做什么?”
秦安从贾全手里接过那块碎玉,随手颠了颠:“而且,谁说这东西不值钱?”
一听这话,贾全顿时来了精神。
“姑爷可是有什么安排?”
“到时候尽管看着便是。”
秦安将碎玉塞进怀中,淡笑道:“最多再等上十日时间,这枚价值三文铜板的玉环,其价值至少要翻上十万倍。”
“不,准确的说,只是这么一块碎玉,都要达到这个价格。”
闻言,贾全眼前一亮。
当时砸碎那枚玉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若他没记错的话,一枚玉环总共有九块碎片。
贾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满脸惊喜道:“姑爷,那咱们岂不是发财了?”
“想什么呢?就算翻了十万倍,这玉环才三百两银子。”
秦安没好气的怼了贾全一句:“内城一处临街店铺,价值几十万两白银,靠玉环,得多少个才能凑够?”
这话一说,贾全顿时泄了气。Χiυmъ.cοΜ
“行了,该回去了。”
秦安伸了个懒腰,转身回茅草屋换衣服:“咱们回王府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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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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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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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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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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