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要来这里，秦安也不会见到满院子衣衫褴褛，因为得了块糕点便喜出望外的小乞丐们。
如果不是看到小乞丐们脸上的笑容，秦安根本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种种“如果”的影响下，秦安心中随之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以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否改变旁人的命运？
不单单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刘四已经被秦安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满心茫然。
足足好半晌，刘四才分外纠结道：“公子，不是我说，而是这些孩子们，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年龄最小的，甚至尚在襁褓，年龄稍大一些的，也才十一二岁年纪，即便他们愿意听从命令，可是以他们的能力……”
剩下的话，刘四没有说完。
一群孩子，又能做得出来什么呢？
按两人的关系来看，刘四本不应该给秦安泼冷水，但考虑到孩子们的安全，另一方面又担心于秦安的计划会受到影响，刘四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若是年龄比较大的，反而不适用。”
秦安一边和刘四交流，脑子里一边翻阅着度娘提供的资料。
刘四文闻言，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还请公子明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名为‘特工’的人？”
“特什么？特工？”
饶是刘四自认还算有几分见识，但听到这些话，心中难免还是升起几分荒谬感。
秦安点点头，继续说道：“间谍，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死士。”Χiυmъ.cοΜ
闻言，刘四脸色骤变：“公子，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
他没有听说过特工，但知道死士是什么意思。
那些在战场上悍不畏死，英勇牺牲的兵卒，大多都被称之为死士，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死士们渐渐成为高官贵族身边的护卫，关键时刻可以踢主人拼杀甚至挡刀。
而死士们，更被人称之为没有感情的杀戮工具。
面对秦安的提议，刘四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
即便这样有可能会冒犯到秦安。
“别着急，我说的特工和死士们不同。”
秦安翻阅着脑中的资料，渐渐在心中构建想法：“特工并不是只懂得杀戮的机器，而是敌后作战的情报人员，其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情报。”
“而且培养特工远比培养死士要难得多，这些孩子们，不一定能成功。”
把一个现代概念灌输给古人显然是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而秦安只是突发奇想，所以并没有强硬要求刘四答应。
“这些人，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福禄街当乞丐。”
秦安看了眼靠着院墙歇神的老乞丐们，语调平缓道：“等到长大成人后，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们能做些什么？去某些家族里当下人，子子孙孙都与人当牛做马？”
刘四眉头皱紧，沉默不语。
秦安说的是事实，他在福禄街待得这些年，已经看到过不知多少小乞丐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也讨不到钱，最后只得去给人当下人奴仆。
由于没有一技之长，或是做些拦路抢劫的下等勾当，最后锒铛入狱，多年后已经是垂垂老矣，又重新回到福禄街。
秦安转头看了刘四一眼，继而朝秦兰招了招手：“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听到秦安召唤，秦兰立即跑了回来，小脸红彤彤的，挂满笑容，显得分外可爱。
秦安弯腰抱起秦兰，而后朝刘四点点头，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却有人急匆匆跑起来：“四叔！四叔！不好啦！”
没等秦安两人出门，门外吆喝的人已经跑了进来，而刘四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也总算回过神来。
“怎么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小乞丐，刘四上前两步，询问道：“别着急，喘匀了气慢慢说！”
“黑子和卓儿哥他们被人抓住了，人家还说、还说要把他们两个打断腿送到城西监牢里呢！”
报信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脸上脏兮兮的，身上套着件黑马褂，上面满都是补丁。
等到说完，小少年这才发觉四叔身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面熟的人。
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面前这人的身份。
“这……不是……”
小少年叫荣生，算是这群小乞丐里年龄较大的几个人之一，懂事极早。
当初秦安给秦兰动手术的时候，就是荣生跑去药材铺买的药材，而且还让药材铺老板给便宜了半钱银子。
正是因为当初的事，荣生也知道面前这位高大威风的公子，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惹不起的人面前一定要卖乖，这是所有小乞丐都知道的道理。
否则惹得人家不高兴，一脚踹下去，自个儿的小命就得交代了。
荣生以前亲眼看见过一个比他大上两岁的小伙伴，跑去某个大小姐跟前讨钱，一番喜庆话说完，那大小姐很是爽快的给了两粒碎银子。
当时荣生都看呆了，可后来，那小伙伴不知那句话说错，惹得那位大小姐当场脸色大变，直接让打手将他打了个半死。
之后，那个小伙伴没撑过去，两天就一命呜呼，街上的小伙伴们，用两粒碎银子给他买了口薄皮棺材。
正是因为有过之和杨的经历，荣生就暗暗约束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在大人物的面前胡说八道。
可就在刚刚，他却犯了忌讳。
荣生嘴角抽搐着，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旁边，刘四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荣生的紧张：“发生了什么？黑子和卓儿他们俩怎么会被人威胁打断腿？”
面对四叔的质问，荣生看了看秦安，欲言又止。
见状，秦安将秦兰放到地上，淡笑道：“无妨，尽管说便是，或许我还能帮上忙呢。”
“是，公子。”
荣生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应了一声：“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跟黑子还有卓儿哥三人去南城门乞讨，昨日不是赵家大宴吗？有不少人从南门离开，我们三个本想着借机讨点钱，过年的时候能让弟弟妹妹和爷爷奶奶们尝尝荤腥……”
说到这里，荣生偷偷看了秦安一眼。
见秦安脸色如常，荣生这才继续说道：“临近过年，城中的大娘大爷们也都阔气，我们半晌的功夫就讨了快半两银子，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上掉下来个包裹。”
荣生抬手比划了一下，而后道：“就六尺来长，鼓鼓囊囊的，见上面带着血，我们原本还以为是半扇猪肉，临近之后才发现……”
“里面装着的是一具尸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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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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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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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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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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