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秦安跟王爷都急眼了。”
“咱们俩会不会被秦安找麻烦啊?”
出了书房院子,刚才开口指责秦母的下人神色惴惴不安,言辞中更是透着浓浓后怕。
跟他比起来,旁边的二狗显然冷静许多,甚至心里还有点开心。
不过当着对方的面,二狗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笑容。
切勿交浅言深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放心,出了这么一桩子事,秦安自保都难,怎么会找咱们的麻烦呢。”
二狗特地点明“咱们”,无形之中把两人绑在一起,这才算是让那下人宽心了几分。
“再者说了,咱们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危着想,王爷不念功劳也得念苦劳吧?”
“那倒也是。”
那下人点点头,但神色还是有些紧张。
但他哪里知道,旁边这二狗开口安抚他,为的可不是让他宽心,而是为了事后如果有什么偏差,能有人顶在前面背黑锅。
二狗和那下人搭伴回下人所在的院子休息时,秦安已经领着秦母回到了早些时候安置他们的院子。
一路上,秦母都没怎么说话,偶尔抬头看向秦安的时候,欲言又止。
临到进了院子,秦安没等秦母开口,便未卜先知般道:“是因为借条的事?”
秦母闻之一怔,眼圈顿时红了个通透。
见状,秦安笑了笑,语气柔和道:“娘,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或许是看到秦安并没有生气,秦母这才勉强止住泪水,继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
“你是说,他们拿我的命威胁你?”
秦安心底拱起一团火气,但是为了不让秦母担心,脸上表情则掩饰的极好。
秦母有些后怕,点点头道:“要账的人说,如果不给够钱,他们就要把你绑了沉江。”
搞了半天,原来是秦母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起初秦安还有些好奇,以他的了解,母亲应该没有“偷钱”的胆子,可如果是为了保护他的话,母亲或许真的会这么做。Χiυmъ.cοΜ
不,不是或许,而是肯定。
指使母亲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似乎也很了解这个情况,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威胁。
秦安咬了咬牙,勉强挤出半分笑容:“他们要多少钱?”
“五十两。”
“五十两?”
秦安面露疑惑,他刚才掂了一路包裹,包裹虽然很重,但远不够五斤。
“娘这边还有点钱,还有你以前给娘的。”
一边说,秦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缝着补丁的钱包。
随着秦母将袋子里的钱倒出来,一堆铜板里,混杂着几粒碎银以及秦安之前留下的十枚金币。
“这……”
秦安无奈苦笑。
他原本将这些钱留给父母,是想让他们买些东西自用,没想到母亲不仅全留了下来,甚至还和从家里带来的钱装在一起,准备给自己“买命”。
秦安微微叹了口气,将注意力从钱袋子上挪开,接下来,该谈正事儿了。
“娘,据我所知王府库房把守十分严密,白天夜晚都有护卫,你是怎么进到库房的?而且……”
秦安瞥了眼包裹:“还能从里面拿出这么多银锭?”
面对秦安的询问,秦母面露不解,而后道:“护卫?我没有看到护卫啊。”
秦安脸色一凛。
库房重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安保措施的力度更是不言而喻,可母亲居然没有看到护卫?
得到这样的说法,秦安的第一反应就是绝不可能。
但从秦母的脸色上看,又不像撒谎。
“你的意思是,你去库房拿钱,路上没有遇到阻拦的人?”
秦母点点头。
秦安若有所思,继而追问道:“娘,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
见秦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秦母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听完秦母的说法,秦安这才算是了解隐藏在整件事背后的起末。
两天前,也就是秦安还在忙着和赵家合作烧瓷的时候,秦母被黄板牙找上门要钱,但秦母哪里又拿的出那么多钱。
所以,对方便出了个主意,让秦母去梁王府库房“拿钱”,而且对方说的很明白,如果秦母不按照他们说的做,那么他们就会绑走秦安。
对方把什么时候动手,从那条路出发,所有安排都讲的清清楚楚,而秦母只需要按照吩咐行事即可。
为了保护儿子,向来胆小怯懦的秦母终于胆子大了一次,最后的结果便是被梁王府下人抓了个正着,而且是人赃并获的那种。
听完秦母的叙述,秦安这才算是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白了,讨债的那人刚好抓住秦母爱子心切的心理。
而这件事情中,有一点让秦安很是在意。
让秦母这样一个普通妇人进出王府库房如入无人之境。
对方怎么做到的?
察觉到整件事情隐藏的可能性,秦安下意识想要去找梁王商量清楚。
但秦安这边刚起身,紧接着便想到,自己刚和梁王“翻脸”,前后不过半柱香时间就重归于好,俨然不合情理。
秦安纠结再三,最后还是将这个想法暂且压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安抚好娘亲再说。
为了不让秦母心生愧疚,秦安并没有将自己想到的这些事情告诉秦母,只是告诉她接下来只需要安心留在王府,暂时不要乱走就行。
和秦母所在的院子待了一会儿,秦安这才提出告辞,出门之后却没有走远,而是在临近院子不远的一处空地坐下。
直到现在,秦安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无人可用。
虽然他有的是手段和办法,但是随着事情越来越多,他一个人的力量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拿眼前这件事举例,就算秦安有心想要找到设计陷害母亲的人,可不管是他还是李元霸,都不适合出面解决。
李思岚更不用说,身为梁王府郡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李思岚的一举一动,一旦李思岚露面,不敢保证事情不会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一时间,秦安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明明知道背后还有推手,却不能出面解决,这种感觉,实在糟心。
凉风吹拂下,秦安的心绪渐渐平定。
不知过去多久,秦安突然抬头,天边星辰闪烁,一个大致的计划渐渐成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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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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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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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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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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