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无成,哎!
可怜天下无爹娘的娃。
崖子姜不经意的回头看着身后的苍天。
天边的云彩形状很奇怪,怪似悬挂着一张笑脸,陌笑红尘,看着格外的冷漠。
“小老弟,天底下真有一觉睡醒就成仙的人?”
“有的!至少我听说过”山水画很随意回应,它在琢磨另一件大事。
这不是废话嘛,谁没听说过,心里臭骂一顿,崖子姜又问,“那么说来,普世间是做神仙重要,还是爹娘重要?”
“啧啧啧!”山水画等的就是这一刻,守山老头那里没钱可挣,崖子姜自然成为了首要目标,哪怕是一文钱也给挖出来。
什么意思崖子姜明明白白,这玩意五行欠金,不给钱压根不办事,即使给了钱也不一定办成事,他瞥了一眼,极度反感的鄙视吐槽,“那么喜欢钱,你干脆叫贪财得了吧!我以前在老家那会,小镇的一些大小官人家养的狗喜欢取名叫旺财,天底下叫旺财的,该不会统统是你兄弟吧!”最后,崖子姜还是老老实实拿出两块碎银,伸直了手,手里碎银没入画卷当中。
三句话不离钱财,这玩意在喜欢钱财方面真的令人叹为观止。真本事啥也没见着,搞钱那是一套一套的。
崖子姜发现这幅画除了喜欢钱以外,特有趣,很逗,而且有灵性,有自我意识,还会闹脾气,双方可以心灵互相递送念识,不像小骨刺那般,互通意思全靠盲目的意会。相处下来,最合得来的地方就是一个本身就奸诈,喜欢耍诈,喜欢作妖;一个好的没学好,坏的也没学坏,彼此最能臭味相投的就是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
钱给了,可不能白给,崖子姜问,“小老弟,熊孩子没有爹娘,原因是不是不配有爹娘”
与生俱来就是一张纸,根本就没有,有何来配不配一说,这种故意卖傻真让人看不惯,山水画回应,“搁这装屁?明知故问……”
崖子姜也搞搞的整出一句,调侃它,“不文不类的东西,那么,你配吗?”
装作方面拿捏死死的,山水画都懒得费劲去戳破,留崖子姜自个自卖自夸,它还是骂了一句,“滚去!”
崖子姜摘下一朵以待随风远去的蒲公英,他对着天空一口气吹散蒲公英,崖子姜希望能有一粒蒲公英种子带着他的心里话飞到最想念的地方。
“你好傻啊!”
崖子姜不说话,他只看着絮花飘飞的朵朵蒲公英。
没有风,蒲公英也飞不远,人也一样。
崖子姜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本事的人才会安着静待,在他看来,安静一直都是暂时的,不能以半刻安宁此为长远舒闲。
若是如此,该转就转。
他打算解决这些繁琐的事。
与那些人的矛盾冗长繁杂,一时半会说不清,还需向人请示,崖子姜说,“贪财小老弟,不瞒你说,我家老爷子教导我。他说,做好人要先学会做坏人。所以说,小爷我要先学做坏事,作为靠山你得帮我出谋划策,方好助长我的气焰!”
请人办事,又没有求人的态度,它懒得去搭理,直接拒绝,“不可能!”
“贪财小老弟,如今大哥有难,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不就是出出主意,这多大点事儿!”
“你要脸不?身为一个人,能不能讲句人话?”一口一个贪财小老弟,叫的它气不打一处来。与他先祖辈同样岁数,假若同宗同根,没准是这个小屁孩的先祖来了没准也要叫一声祖爷爷,如今居然叫自己小老弟,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要不是天天对着那个闷死人的老小子,当下又何须受这种憋屈。m.χIùmЬ.CǒM
“贪财小老弟,不瞒你说,我这人比较偏激,面子丢了就丢了。但是命还在,该争回的东西不应该忘了,既然要争就尽力去争个轰轰烈烈,把给人糟蹋的不成人样的面子争回来,你说是不是?”
“所以呢?你想利用我?”山水画一下子就看穿崖子姜的诡计,它也二话不说直接戳破。
主人家的地方不想尽办法把主人家拖下水,那才叫好玩,最主要是脱身办法一定少不了。好言好语走不通,那就激一激,崖子姜立马变脸,依然理直气壮的吼叫,“你他娘的是大傻蛋儿?身上有这么一个宝贝,不好好加以利用,有什么资格带着这样的好东西在身?我才不傻呢,二傻愣子你也给自己留着吧!”
满腹子坏经纶,明着来,总要比玩阴的靠谱,明知道崖子姜不怀好意,这些话却让它无言以对。
见它不说话,崖子姜摇摇头叹息,一本正经说,“红尘挥洒,活着争一把面子,死了争一副棺。世道的艰难险阻不允许我做老实人,找原因要从根本上抓起。有些人骨子里天生长有一股傲气,问题是,我不配是这种人。但是,民间盛传一种傲然怒放的力量叫做扬眉吐气,自己知自己事,我只需一半够了,我要把那口气吐出来!”
看他信誓旦旦样子。
这种嘴脸,见了太多了。
实在装的太假了,直情是不负责任的瞎说大话,它毫不犹豫戳穿崖子姜的谎言,“你内心里边的小人告诉我,你想要的远远不止这样。追根问题的根本在哪里,那是你的问题,别拉我下水!”
诡计给识破,崖子姜莫名的呛了一下,“咳咳咳……”。嘴瓢了,讲话漏风了,崖子姜呲牙一笑,又收住了脸色,装装傻尴尬就过去了,他正儿八经说,“受了一点点委屈,我不服气。所以说,我不能害了你,我把你放着,你安心等着下一个有缘人带你出山吧!如果我……”
它立马叫停,“打住!”
说扔就扔,当自己是什么了?
就当是无意,听着也来火气。
装着无辜的语气却说着威胁人的话语,山水画毫不留情的嘲讽崖子姜,“什么破玩意,真当自己是一回事?”
崖子姜不想跟它吵,他静静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样的结果不是大家想要的?”
山水画发怒大骂,“放你娘的臭屁!”
崖子姜不急不躁,他淡然打趣说,“好家伙,什么不学好,偏偏学好了气急败坏。好歹学学怎样恼羞成怒,还有如何自己生自己气,比如这种才是你该学的东西!”
接着,他放低态度,又感慨一句,“我想随性而活,这……有点难……我不是成仙的料,所以我对仙不抱希望,举望泰世,多少人想成仙,又有多少人死在仙路途中。因此,我只想好好活着,方能远行游尽天下,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玩到天涯边,彼岸境地。可是有人不想我活着,那我是不是要杀出一条活路来?”。崖子姜不是不羡慕仙,老爷子说过,他是地罗阴刹命,头顶着阴雷煞,天生与仙无缘,一生要经历九次大劫大难才勉强摸到仙的门槛,所以他就一副无所谓态度。
“要不是我满脑子想着怎么脱身,又恰好逃跑功夫学得精,我都不知道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有人送温暖,我会记得,软玉温乡只适合在梦里相见。你要搞清楚情况,我并不是满脑子空白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面尚风正展,别具风清扬气,又隐约有着大风正华,看起来炯炯有神,整个人都变了样。
几番话语不说句句在理,也颇有些许道理。
这感情戏演的是那么回事,山水画选择了相信崖子姜。
这小破孩误食非凡人躯体承受的魔石果子,没有当场给魔火燃烧殆尽也是侥幸。加上没有魔祭,那只半醒半沉的大妖醒来一定顺着气息找上小鬼,那时候小鬼头必然十死无生。如今小鬼头意俯也饱受邪火灼烧,哪怕开明兽不醒来,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去拼一把说不定……
假如在之前,它还有些担忧,如今这附近多了一个能和这畜生交手的怪老头,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就这么一个怪老头,足以证明如今的碧云宫不比当年差,不同之处是今时只剩下凋零的冰花,却能远胜当年门庭若市的鼎盛。
山水画明白崖子姜的执着,它有它的想法,多绕圈圈就能多挣钱,它说,“你非要去送死请带上我,我要好好的看着,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不过,后生,终究还是嫩了。就凭一口一个贪财小老弟这话,山水画就想着出主意帮他的同时又去摆他一道,毕竟是收了钱。
崖子姜突然问,“你笑了,那么你笑什么呢?”
每一句话都是算钱,按照可用之处收费,所以山水画多数是敷衍了事,“我笑了么,我之所以会笑,是因为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帮你脱险!”
“不听,我不听!”崖子姜口头上不接受,因为不知道价格,没准给不起钱,但他使劲点头。
“你记得上面的几处红圈圈?那是护山大阵的阵眼,每一处阵眼都有一种非常凶狠的邪魔妖物守着,这些妖物不会主动与人斗恶,但是有人招惹了它们,可不得了,一旦它们到处乱跑,会害死不少人。咳咳咳……”。它咳了咳,就变了另一种语气,再说,“有句话说得好,渔翁之利,何不快哉?”。其实山水画还有另一个目的,万一碧云宫那个怪老头打不过这只大恶大妖,那就出大事了。事事有百密一疏,当年碧云宫就是因为它才走向覆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杀戮才会激发本念之执血腥,他需要贯切全山滔滔杀气来魔祭那只随时苏醒过来的大恶大妖,使开明兽再次沉睡下去以免祸害了附近的百姓,以血宁息另一场血腥,下下之策也属于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它的暗示,崖子姜看着呢,一知半解的崖子姜依旧乐在心里,嘴上随和一句,“你太损了!”
“好好玩去吧!”
冷冷暖暖就一句话,代表了所有,又好像有着说不尽的暗喻。
阳光如往常一样灿烂,透过绿叶照下来,一边是荫凉,一边是热血澎湃。
“等等!”进发之前,崖子姜停住了,他想起一个重要事情来。
“有屁快放”
崖子姜阴阴嘴笑了起来,“把钱退给我,你刚刚说的那些,不值那个价!”话音一落,崖子姜伸出手来,等钱归来。
好多年了没有接触过人烟,这才从崖子姜那里割了一笔小钱,自然是不愿归还,它说,“世俗的眼光终究过于偏激,谈钱,这……多伤感情啊!”
崖子姜给个眼神杀,鄙视它,“咋们不是刚刚才认识么?又何来感情一说?”
没糊弄过去,山水画立马翻脸,“狗东西,我呸!”
崖子姜静静地笑而不语。
钱就是它最后的倔强,它服软了,继续游说,“小屁孩,大爷给你一句忠告,是你的菜,合胃口了,这钱就不退了,咋样?”
“你说!”
“不要一直相信光,人人向往的光,有时候会害了你。也许最温暖的那一道光在照亮希望的同时也在嘲讽你!”
光都不信,还有什么可信之言,崖子姜一惊一乍,“什么意思?”
“你有听过死人会从坟墓里突然蹦出来插活人一刀子?”
与此同时,崖子姜脚边的泥土悄悄松动,慢慢鼓起一个小山包。心不在,崖子姜没能发现这些,他捋一遍山水画的话,也不全是废话,小道理也是道理,崖子姜再三追思,道理中挑毛病,良久,他说,“啥也不说了,退一半钱吧,等你这话验证了,我心服口服了,那些钱才归你所有,这没毛病吧”
“行,这账先记着!”
太难了,进了它口袋里的钱,别想要回来。因此,崖子姜暗下发誓,总有一天一定把这玩意的老底揪出来,看看它到底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只手撑破泥土,从小山包穿出来一手扣住了崖子姜的左脚。
空气刹那间凝固,崖子姜浑身打个寒颤,立即想起山水画说的话,死人从坟墓里蹦出来插活人一刀子。
崖子姜顿然寒毛直竖。
“啊啊啊……”崖子姜一时受了惊吓,乱蹦乱踩,尖叫声淹没了地底下的惨痛叫声,还有山水画古古怪怪的嬉笑声,也渐渐远离,最终静谧如初。
“哈哈哈……”山水画依然在嘲笑。
崖子姜没理它,享受着明媚,仿佛朝露暖阳下呵护的小草,清然洒洒,不知道什么是反抗,任风吹摆,任雨滴打。
他摘下一片叶子,好好握在手里。
意向东,人南走,不经回看,逸然忘似雁归处,是故乡,故梦思乡。
共涯直云上,远近莫为碑。
大差不差。
不该安静的危险,不应该沉寂着。
沉着的地方也不该去打扰。
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害人害己,他多少有些担忧,他还是朝着其中一处阵眼前去,引出那些妖物,借用它们的力量。
总自以为是的以为会过去的,但是并无想象那般简单,因为棘手,不能因为有光照着,就放松警惕。崖子姜是有机会一定把面子找回来的男人。
崖子姜经波折找到了骑兵营地,左右立兵,一个个军婚魁英,太有气势了。
逐步接近的妖气使得崖子姜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深深吸一口气后,他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争气的左脚抖着,他死撑说,“风来了,我这人随风,所以我来了!”
众目楞楞的观望。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叫着,“是那个小鬼!”
如虎如豹般,崖子姜淡定说,“生与死之间,傻子也会选择活路,你们不给活路,那我就自己争取”
“哼!就你?凭什么……”
小小靠山也是靠山,有了靠山依傍,说话都能挺值胸襟,崖子姜反笑,冷冷的说,“凭什么?呵呵,就凭我自己,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理由?”
“狂妄,速速来领死”
崖子姜嗤之以鼻的觉得叹息,这次是来挑衅,他面无变化,“人要有自知之明!我把自知搁这儿,明不明,接下来拭目以待”
“死鸭子嘴硬!”
一见崖子姜身影,完全不听解释,一名勇猛副将浩气大势喊出,“尖鞘扶风八面励,沦没彼世再为杰,第二骑队出列!”
昨夜偷袭不但没有吓着杨踵,反而激动了千军。
正军出列一字正排。
“擒杀此人,赏!”
数十骑兵持着长枪,扼杀之势,直冲崖子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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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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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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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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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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