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
是离人之火?
也唯有当年目睹一切的人才知道究竟,但是知道离火天墙如何衍生的人都把秘密带入黄土之下了。
留给世人的只是一段众说纷纭的说事儿。
高山流水,熠熠火芒映照下,照的尧山一片秀红,加上一场血雨,高山处顺流而下的都是微微泛红不寻常的红水。
整座大山在流血,似流血一般诡诈,又像是不知谁人给大山披上了一件血衣。
透红的流溪在天边绚丽的离火墙照耀下,如同浮现着熠熠生辉的愿光。
愿言之光。
难得一见的奇景,似关怀备至的小伙伴,同时也是痛震心灵的诡异气景,仿佛是一场大战,就在刚刚落下了闭幕。
一夜过去了。
崖子姜稀里糊涂的因祸得了福,就连自己还没明白过来就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春光明媚的时分,酣睡中的崖子姜口水都不知流了多少,肩膀上的衣料都给浸湿一大摊,他头一次睡得那么死,直到有危险逼近,睡得正香的崖子姜猛然醒来,不曾记起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可是他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很警惕的握住腰间的小骨刺,小心的翻身躲着,凝望四周,观察小片刻就神速移步洞口,背靠着墙壁,望着洞口外面。
他们就在洞外,百步以外,一支骑兵正浩浩荡荡从小径走过。
“这么快就追来了?”
暖暖的阳光透进洞里来,照着他,少年袅袅天涯恨。
崖子姜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毅力,这正是练修之人缺一不可的恒心。
“不可分心啊!”他不停提醒自己。
千百骑兵所过之处,一些但却小生灵望风而逃,骑兵军表面气势凌人,实则是败寇之状。
最近一连串的麻烦事,烦的焦头烂额。
杨踵已经下了死命令要么剿灭狼群,要么擒杀崖子姜,不然绝不回果州。
寒山绝孤。
孤影,莫人懂得。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两者必需达成其一,不然绝不下山。
表面上的威风凛凛,也能使人避而不见。
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崖子姜都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汹涌的千军一压过来,他给逼在山洞里如同瓮中捉鳖,下场只会死路一条。
何况,山洞里有生命的行迹,世上从来不缺少灵鼻子的小东西。
“还是……”崖子姜不敢赌。
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
他折断一些藤条披在身上用来自欺欺人的遮住自己,试着混入其中并随骑兵一同前走然后试着从他们眼皮底下偷偷开溜。
“小鬼!”可惜,正要开溜的崖子姜,立马有人认出并且叫住了他。
骑兵千军,阵列齐整,阵列成一条弧形,而崖子姜与骑兵面面相觑,见形势不妙,崖子姜招呼不给一声,就从骑兵大军面前飞速逃窜,目的是往更为险峻的山岭寻找下一个容身之所。
首尾相连,一字排阵,那么,那里才是最佳逃跑方向?
崖子姜乱套了。
杨踵跟着望过去,欣慰的笑了笑,然后二话不说,发起命令,“备箭上弦!”
千箭以待,齐装蓄势,对准了崖子姜。
吓得崖子姜当场两脚一软,“我的乖乖!这,我不给射成刺猬?”
他双脚仿佛衔接着地面一样动不了,情势再次危急,存亡之际,脑子里面浮现出乱七八糟的念头。
突然有一个小点子,占满了脑海,“对了……地遁!”。他不是学地遁的料,所以他当初只学了几次就自觉放弃了。
用兵之道,行事毫无拖沓。
“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放箭!”杨踵一声令下,他们已然松开弓弦,千箭瞬间齐发。
千箭成雨,黑压压的一片。
情势非常危急。
生死之际。
“我跺……跺,不对,那叫什么来着?”他手脚无措的一顿乱来,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看着对面弧形阵势,他连忙游说,“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射箭!”
箭已离弦,飞快射向崖子姜。
“跺,跺,跺……”依然毫无动静,死亡如此接近,灵光逼着一现,他想起来了,见此状况,他手脚很真实,不太靠谱的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手决不停转换,不断的跺着脚,左脚不灵跺右脚,嘴上念念有词,重复说着,“临兵斗者,临兵斗者……”
迅速落下来的箭雨,滴答滴答的插入地下,如洪水猛兽一般无物可挡。
就差三步距离。
崖子姜消失了,众目睽睽之下凭空不见了人。
至于去了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支骑兵立马出列,准备上前寻根究底。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崖子姜从自个眼皮底下开溜,杨踵没有很生气,“别追,吓一吓就是了。会遁地术说明这小瘪头不简单,他也折腾不了几天!”www.xiumb.com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那么弟兄们不就……”不懂其意,一名性子急的副将着急问。
不知轻重,懒的多作解释,杨踵瞪了他一眼,“你只需听命令!”
见杨踵态度坚决,玉面润和,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副将看着愣神了,总觉得他们家公子变了,这种情况下,副将也不好多问。
“是!”这名将士点头,低着头退下了。
多次失败之后,杨踵变聪明了,知道什么叫变通了。杨踵想到了一个对付崖子姜很好的办法,只要阵型不散,军心不动,就不会露出破绽来让人有机可乘,利用崖子姜爱躲藏暗处的习性,见面了吓一吓把人赶往凶险地域,没准误打误撞的把人给赶到了恶狼巢穴,那时再由小瘪头引出狼群,一举消灭。
兵不厌诈,攻心为上,这样的小点子,何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成则王,败则寇。
尧山南边有援军,杨踵耗得起,所以他底气十足,以静制动的办法来对付崖子姜。地震、血雨、怪人,一切发生的云谲波诡阻止不了他们的步伐。
正在地遁远逃,不知哪里是方向,突然崖子姜与地下一块坚硬的巨石迎面相撞。
千钧一发顺利遁地逃亡。
他才松了半口气。
咚一声,他反弹倒地,眉头顿时起了一个红肿小包子,他抬手摸一摸脑门子,揉一揉,“哇,痛死我了!”
崖子姜正要骂人,当他看到巨石上刻着几个大字后,看呆了。
大舟山。
为什么会叫大舟山?
他打量一下,此岩石也不过五丈之高,何以称得上一个大字。
一块比较坚硬的烂石,小舟山还差不多。
周围很安静。
顶上石笋滴落下来的水滴,打在地上。
滴滴滴响。
越看越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可能,不可思议到令人害怕地步。
他头皮一麻,多想一下便似玩万千爬虫爬满全身,闭一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舟山……大舟山……”
大山下真小山。
这情况有点像书上记载的那样。
“这个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也一定是假的,骗小孩的!”
越往那方面去想,他心里越害怕。
一想到,这里的人终究会成为一堆白骨,包括了自己。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别人的玩偶。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是我有问题,不可能那样子的!”这句话是信念,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
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他便重拾信心。
“是我多想了!”
崖子姜围着大岩石走动,在大岩石后方发现了一条石梯,沿着石梯往上走,来到一个布置十分雅致的地方,像是来到了别人家里,他多次留意一张桌子放着的木盒,虽然不知盒子里装着是什么,但是盒子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异香,就让人欲罢不能。
咕咕咕咕!
崖子姜顿时泄气。
他饿了,是能吃的诱发了他的饥饿。
他懂得什么叫做道德,没有动这里的一丝一毫。
“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崖子姜又问问,“家里有人?”
无人应答,崖子姜走走看看,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确是一户人家,屋里摆设很精致,看得出来主人家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品味很高,可惜没人在家。
有一点很古怪,崖子姜费煞苦心也想不明白原因,这户人家屋里很整洁唯独大门却是缝缝补补的。
“大门什么时候涨价了?难不成比屋子还贵!”
兜兜转转几次,他依旧不舍桌子上的木盒。
“我就看看问题应该不大!”说着,他扭扭捏捏的过去,坐了下去,面对面看着木盒然后打开,木盒打开那一刻,原来是一颗奇异果,相貌很普通的果子,桃子一般大小却发出异香,浓浓的飘满全屋,浓香使人如痴如醉。
“好香!”
“这什么果子?不应该是只有绽放中的花朵才有的香味?”
一只手伸过去,又快速收回来,一会又伸过去拿起奇异果子,崖子姜一口咬下去,甘甜可口,汁液就要从嘴里流出来,他不禁夸赞,“味道是真不错!”
他之所以敢乱吃东西,就是凭着主人家的平时习俗爱好来断定,主人家不是一个专心玩毒的怪物,所以……
饿了,吃不死人的都是好东西,崖子姜一点也不浪费,就差连核也给吞了。
“可惜只有一个,吃不饱啊!”
果核没丢,崖子姜觉得好看便保留起来,没准以后能种出一样的果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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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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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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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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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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