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鬼头,居然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闻见动静自觉的看过去,大概有一队骑兵召集了过来。
“这……”崖子姜快要郁闷死,每一次都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的容身之所,不料却很快就有追兵赶来,缕缕暴露自己,自己如今才找到了原因。
“一直阴魂不散,原来是你搞的鬼!”
他摘下一段枯枝,拈指挥弹,咻一声击中不远处一只黑鸦,一声怪叫,一朵血花飞绽,连续嘀嗒声响,一命呜呼的黑鸦穿过密密叶子掉落在地。
既然遇上了,打个招呼也属正常之举,崖子姜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半开玩笑的说,“你们好啊,吃饭了没?”
十多名骑兵一同望过来。
“不骂爹不骂娘,没有什么是不能开玩笑的,比如说,杀人!”
“拿起刀,要搞清楚刀刃向着谁!”
“狂妄!速速自缚前来……”话音未落,一锋锐物件穿过此人坚硬的银甲于胸前显现出来,此物还沾有一些血丝,一会儿血液就源源不断的流入此物之中。
“可恶……”见此状况,几名骑兵一同杀来,集力围攻崖子姜,他拔出骨刺闪速退避,崖子姜一步飘影便是五丈,贪婪的小骨刺不尽意脱离骑兵身体时依然从骑兵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带子,一道血红半空划过,最后全数流入骨刺之中。
其他骑兵看着可气人了。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境界?我来教你们!”
咻咻咻,嗖嗖嗖!
白日贯天,天气可好了。
崖子姜却如鬼一样在骑兵之间快速穿梭,一个一个将他们处理了。
他也头也不回就走了。
说起来很古怪,崖子姜除了过河,跑遍了整个山头,几乎无处可藏身,问题是他一只狼也没见着。
狼群不在这边,那么一定在河的另一边。
祭拜爹娘不成也算了,就连坟墓在哪都毫无头绪,还将自己陷入一个漩涡里头。北上关天国一事又耽误了,与崔从新之约又得爽约了,去阜东更是遥遥无望,前浪一波未平后浪一波接一波,困扰崖子姜的问题接二连三。
很头疼!
以河为界限,崖子姜怕自己迷路,才迟迟没有跨过这条只有三丈左右宽的小河,如今他面临一个抉择。
望山川山脉长流,要不要过河呢?
他蹲在河边洗一洗血迹,洗好了躺一躺,大大的吸一口气,“呼……”
望小草与花儿,思忆故里,一幕幕美好浮现在脑海中。
那是!
“我想做一条虫……”
“哈哈哈……”顿时一片哇然笑声。
崖子姜不理会他们,继续说,“懒的时候,依傍着一片叶子便能安安乐乐,半步亦是永恒又或者是一辈子!破茧之时,飞向蓝天,澜海高天任我遨游,想去哪里就去哪!”
这句话说完,六个躺在青草地围成一圈的小孩不在嘲笑崖子姜了,周围静的一片,蓝天无白云,风儿兮兮吹,崖子姜踢了一踢旁边的小女孩,“瑶瑶,你呢!”
小女孩嘟嘴,想也不想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想成为一场雨,看谁不顺眼就淋他一个大雨倾盆,谁惹我就喷他一个唾沫滂沱。必要时为百姓下一场雨,哪里需要哪里去,帮助西外许许多多陷入干旱苦难的老百姓!”
想法很不错。
大大咧咧的女孩,小鸟不依人,就是这样的个性,讨人喜欢,身边几个小伙伴都看好她,唯独崔从新是个列外。
一个小胖子猛然起身,看一看身边的人,笑着闹趣,“幼稚鬼,我小胖将来要当大将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给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这才是有作为!”
瘦小的良小亮跟着说,“我要做云朵,风雨过后披着彩虹飘啊摇啊那多欢快!风吹云烟散了,但也有重聚时!”
大岳压不垮的身体,往往会因为一片羽毛便轻易击碎了心灵。
崔从新自言自语说,“谁人可曾来过我心里,留下来一道光?”
几人一同看过来,一人问,“你说啥子?什么意思?”
崔从新不解释,沉浸在自己的内心里停了一会,欲言又止的他才改口,“活着就是一种习惯,慢慢由适应到习惯。我要做是非,是那就是,如果不是就想办法整成是!”
好难懂,崔从新说话一向搞不明白,当时六个人没一人想明白他的意思。
散伙时,崖子姜私底下问了崔从新那句话什么意思,崔从新只说一句,“是之说,无证自证。非之说,无正自正!”崖子姜听了之后更加迷惑了,但是他看出来当时崔从新挺悲情的,必然有着许多沧桑小故事深埋心底不愿提及。
“与我一起山上学修吧,最多我不要老脸去求老爷子,他一定同意你留下的,咋样?”
崔从新当场拒绝,“有些玩意,山上人是学不到的,恰当这样我要学的玩意,山上学不到。所以山之巅,天之外再玄奥又与我何干?”就这么一句话,让崖子姜哑口无言,崖子姜不再要求他上山一起参悟玄法,道别时,崔从新再说了一句,“即使千岁百岁,终究会有许多不如意,那么命多命少又有何区别?”
那一次之后,崖子姜没有再邀请崔从新上山。
世上,懂他崔从新的人唯恐只剩自己了。
别人说话他不一定会听,自己说话也许不管用,但是他一定会认真听。如果自己当初再坚持,没准他……
崖子姜现在有些后悔了。
崖子姜今时才明白,他对于与自己最合得来的崔从新的认识很少,是少得可怜,崖子姜现时也搞明白了,崔从新当初说的那个‘是’代表了什么,就是因为这个‘是’字,崖子姜相信如果他们再有见面的机会,崔从新一定不会再是原来那个他认识的崔从新。
小闹场散了也就如梦一场,崔从新人不在这里,他当初的那个‘是’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答案也无从问证。
崖子姜感概一句,“原来他才是老爷子最满意的人,我曾经三次邀请他上山一起参破道法,他却不愿学修悟道!好可惜,当初就应该……”
崖子姜还是很在乎与崔从新的约定,无奈两地相隔分身乏术。
“请你耐心等我,待重聚那日,愿你还是当初的你!”
那句话永远是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畜生兄弟们,我来了!我来找你们叙旧了”
崖子姜过河南下,他决定以狼群的力量来牵制骑兵,自己再找机会脱身。
不久,天色渐暗。
有一座白玉石廊桥,独独一石桥伫立至今,看起来就古怪,崖子姜以为前面有人家,那么他就可以问人要点吃的了,为了吃吃马虎不得,不过崖子姜没从石桥走过去,他是绕了一小圈过去的。
“这里不对劲”
没人家,没吃的,当然不对劲。
周围全是一些破破烂烂的木屑板,地方很大,他走了一圈花了不少时间,结果什么也没捞着,虽然没落了,从这里尚有几座崩塌了的尊尚的宫殿不难猜测,这里有过辉煌,至于为什么给人遗弃,崖子姜也不懂原因,一目展望满满都是沧桑的痕迹。
“可惜!我又得饿肚子了”
崖子姜不死心又溜一圈,他停在那里杵着像一根木头。
那个背影像中年大叔,像是即将迈入老年的大叔。
“叔,你哪来?”
青衣人不给正眼,“年纪轻轻杀气如此之重,若果放任不管,以后岂非连累许多无辜的人?”
声音过于沉寂,像是死了亲人一般。
“老大叔,你若知晓我之前的遭遇,你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世上的大是大非,我又管的了多少?到头来惹一身是非却依旧是非不分,呵……”青衣大叔自言自语,这会,他才转过头,“小鬼,过来陪我喝酒”
这人出没很诡异,他仔细回忆,肯定一件事,自己第一次走转这里绝对没有任何人,那么这人又是怎么来的?
“有带好吃的吗?”崖子姜很警惕,半步不动。
“你怕啥呢!我要取你性命,弹一根小草即可”
“哦”老大叔说话如铁命令一般,崖子姜哪敢违抗,老老实实过去蹲着,老大叔喝一口酒,轻轻摸着一面废旧牌匾,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崖子姜认真看着,牌匾上面雕刻着几个已是暗无色泽的字体‘碧云宫’,这一面牌匾虽然古旧,但是几个浑然有力的字体,至今仍然气势十足。
“老大叔,这里过去是你家么?”崖子姜好奇问。m.xiumb.com
“家?”青衣大叔又喝一口酒,然后递给崖子姜,“来一口?”
“我从小到大碰过三次酒,辣死人了,一喝就醉,还给我家老爷子打了三顿,至今是诟病,老爷子有交代不许我喝酒,尤其是……”面临的处境崖子姜没直说,他顿一顿才接着说,“所以我也不敢乱喝酒!”
青衣大叔掰断一只鸡腿给崖子姜,早已饥饿难耐的他二话不说就接过来咬上几口,见状,青衣大叔摇摇头,“没有烦恼,酒是个好东西。有烦恼,酒更是一个好东西!那么你碰了三次酒,其中都分别尝出什么滋味来了?”
相处下来还算不错,瞧着人心不坏,崖子姜慢慢放开来,“第一次是辣的,胡言乱语几句就没知觉了,睡醒了就半身藤条痕迹!”
“哈哈哈……”青衣大叔掌心搓一搓下巴,捻住角边一块小小肉块塞回嘴里。
崖子姜接着说,“第二次是甜的,走几步就头昏眼花昏睡过去了,睡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半山岭,差点没给野兽叼走!”
“第三次是香的,蹦蹦跶跶了好久,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青衣大叔给崖子姜竖起大拇指,“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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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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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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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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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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