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汐死拉硬拽的被迫进了浒关堂,瞠目结舌的看着扬慷二话不说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唰的一下”,一缕鲜血自手腕飘向半空中。
温热的血液遇到空气,犹如开了灵智般,自顾自发的往一个方向飘。
浒关堂,字如其名,这是扬慷自莫名成为这一小方天地的游魂后,特意为芸娘创立的一个纪念堂。
药王谷暖云阁中。
“师傅,师傅,小师叔来信了!”
殇羽行色匆忙的踏步而来。
“当真?”仓颉闻言不由一喜。
这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写信回来了,当真不容易。
激动的从殇羽手中接过信笺,越看眉毛皱的越紧。
只见信中写着:归阳丹被抢,重伤,浏阳县求救!
“师傅,怎么样,小师叔都说什么了?”
自己家这个小师叔自小离家,常年行踪不定,一年也就等来个一两封来信,可谓是不易。
看着仓颉神色凝重,殇羽的心也跟着被提了起来:“师傅,可是小师叔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儿?”
仓颉一脸神情莫测。
归阳丹,知道这个的人可不多,能知道仓绪身上有的更是为数不多,究竟会是谁呢?
沉思半晌方才开口回答:“你师叔,遇害被人重伤在浏阳县。”
“快,即刻准备行程,前往浏阳县救治你师叔。”
听闻自家小师叔终于来信回家,刚在花园散步的母女俩迫不及待的朝暖云阁而来。
安芷汐挽着苗拾的手来到暖云阁便看到神色紧张的仓颉。
苗拾上前一步握住仓颉的手,一脸的担忧道:“不是说绪儿来信吗?怎的如此凝重?”
“爹爹,可是小师叔出了什么事儿?”
按理说不应该,虽然自家这个小师叔年长不了几岁,但他打小聪慧又早熟,一手起死回生之术更是堪比那蓬莱仙人。
加上他飘忽不定的行踪,神出鬼没的身手,这世上能伤的了他的屈指可数。
“嗯,绪儿来信说他被人重伤,目前在浏阳县,我猜不出究竟是谁能伤的了他。”
苗拾闻言一把握紧了仓颉的手,紧张的问道:“那绪儿现在可有危险?”
仓颉拍拍自家夫人的手背,宽慰道:“虽然重伤应当不危急性命,只不过我们得马上启程方行。”
一旁的安芷汐越想越奇怪:“伤师叔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仓颉忽然肃穆的开口说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事情。
“归阳丹,若我猜的不错,那人定是十分熟悉我们药王谷内的事情。”
否则不可能知晓这世上还有归阳丹。
“归阳丹?那不是已经消失上百年了吗?”安芷汐目露惊诧,显然这结果大大超出她的意外。
“小师叔怎么会有归阳丹,难道他这么些年的到处游荡就是为了这个秘密?”
夫妻俩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不错,正是如此。”
“当年你师祖临终前曾留下一张残存的药方,你师叔从小便天资过人,药理更是净得师父他老人家的真传,十五岁那年便悄然研制出与归阳丹一模一样的丹药,只是……”
思及此,苗拾更是十分的想不通。
此事连从小都在自己跟前长大的汐儿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透露着古怪。
这世上竟然还有传说中才有的归阳丹,安芷汐心里大骇!
传说古时曾有世外仙人赠与一老翁归阳,意为阳气复苏,逝者还阳,此乃起死回生的仙丹。
后来那老翁凭借着自己的医术硬是研制出了与归阳一模一样的丹药,只是据说这玩意儿早已失踪了几百年。
最近出现的也是在她师祖那一代,也不知她师祖是遇到了什么奇遇,竟然偶然寻到了传说中的药方,只不过听说药材极其难寻,师祖临终都没能成功。
没成想自己那个看起来不着家,整年到处乱串的师叔竟然成功了。
仓颉也想到这个问题,对于这封信更是觉得蹊跷无比:“夫人,你看,这是绪儿的字迹无疑。只是这信中所言有几分真假嘛就……”
结果仓颉手中的信笺,咋一看这龙飞凤舞的字迹确实是那小子的字,但仔细端详过后,却能发现极其细微的差别。
苗拾目露嗤笑道:“这竟是个高仿的山寨货,不过能有如此以假乱真的本事,足见此人对绪儿的了解。”
转脸又十分凝重的看着仓颉说出自己的顾虑:“只怕此人是想通过这封信,让我们自乱阵脚,或许那人也并不确定归阳丹就在绪儿那里。”
仓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不错,我也正有此顾虑。”
背着手原地踱步几回,忽然道:“此事我们越表示紧张,对方就越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绪儿应当并无大碍!不敢这浏阳县还是得去。”
仓颉看着一旁一脸深思的安芷汐,终是狠下心做了最后的决定。
“汐儿,此次便由你带着羽儿前往浏阳县,查探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并找到你失踪已久的师叔,见到面就让他麻溜的滚回来!”
想到在外面无拘无束浪了那么多年都不舍得回家的臭小子,仓颉忍不住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是,我回去准备一下就启程。”安芷汐正有此意,听闻十分干脆的答应,她对这个只见过一两回的小师叔也好奇的紧。
说完转身就想回去收拾行李。
“等一下,此次不知道路途是否凶险,小裕景就先留下,待你调查清楚了再回来接他。”
这下轮到安芷汐惊讶了:“咦~您这话的意思是同意我自己出去单干了?”
苗拾看着这老小子明明是不舍得,非要装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脸颇感无奈。
仓颉别扭的一扭头:“哼,一个两个都是不着家的,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
不放心的又道:“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可以不用担心……”
嚯,来劲了是吧!啰嗦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苗拾不耐烦的伸手打住仓颉还想喋喋不休的啰嗦:“行了行了,再啰嗦下去天都黑了,汐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净瞎操心。”
瞪了一眼仓颉,扭头温柔的握住安芷汐的手道:“路上多注意,收拾好东西就早些上路,去吧!孩子。”
看着自家干爹一脸憋屈的模样,安芷汐忍俊不禁。
笑了笑,连声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又抱了一下不停拿眼偷瞄她的干爹。
走的十分干脆,仓颉眼巴巴的瞅着闺女越走越远的背影,偷偷拿着袖子抹了抹眼角。
瞧着这一副深闺怨妇的仓颉,苗拾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很是怀疑到底谁才是娘。
话说,这么些年,貌似洗衣做饭,裁衣打扮都是他一手包办,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充当了十几年的严父,慈母都给他当去了。
汗,自己这嫁的怕是个小媳妇儿吧!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看着一猴一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的场景,莫名觉得欣慰。
“咳咳……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娘亲,你回来啦!你看,这是我们给你做的手环,好看么?”小家伙双眼亮晶晶的,如献宝一样的把编了好久的手绳摆到安芷汐面前。
“哟,可以啊!你俩现在还有这种手艺,以后不愁讨不到媳妇儿了,还别说,挺好看的。来,给为娘戴上。”看着自己的新礼物,心里喜滋滋的,面上更是笑得十分灿烂。
晃悠了一下手上的手绳,越看越满意。
“好了,跟你们说一件正事儿……”
安芷汐把要去浏阳县的事情说了之后竟然只得到了一句哦!!!
安芷汐原本以为,两个小家伙会表现出一副很强烈的不满情绪,就算不是哭着闹着,但起码也得有依依不舍吧!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表现得如此镇定。
等等,不对。
这不正常,这两个小鬼头该不会在心里面偷偷打着什么鬼主意吧。
“嘿,你们两个小家伙,老实交代。心里面是不是在偷偷盘算着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此次路途凶险,我是不会带上你们两个的。”
小安裕景还有莱莱,依然对安芷汐的话无动于衷,继续着手中的大作。
只见一人一猴蹲在地上,把编草玩的不亦乐乎。
对于安芷汐的话掏掏耳朵,表示知道了,颇有股不耐烦的意味。
这让安芷汐忽然有些受挫,什么竟然对我的表现如此的冷淡?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安芷汐一手叉腰,一手甩着腰上的腰带,两眼望天,有些在怀疑人生。
虽然心里还是怀疑两个小鬼头心里面可能是在打着坏主意,但是看着两个人煞有其事的玩着过家家。
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进了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也就是一个包袱装了两件衣服,其余空间全部装满了瓶瓶罐罐各种草药。
药丸药粉,药末,还有……
说好是去救人,但是她心里面忽然在想,或许前两天刚研制出来的一批毒药刚好可以在路上拿去换点钱。
屋外响起一阵叩叩的敲门声。
“主子你好了吗?”
原来是殇羽收拾好了东西过来叫安芷汐一起上路。
“好了,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安芷汐把最后几瓶药丸通通都塞进包袱里面打了个结,背上包便出了门外。
路过了后院看着那一大一小,停下脚步道:“我真的要走了,你们两个好好的待在这药王谷里面。少给我惹事生非,过不久我再回来接你们。”
说完便走,走了一段路,忽然又转身回来,一脸严肃的盯着两个人,叮嘱着:
“记住了,切不可以到处乱跑,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一人一猴,看见安芷汐真的背着行李就要走,一把扔掉手里面的东西扑到安芷汐的怀里。
小安裕景抱着安芷汐的大腿道:“娘亲真的要走了吗?”
莱莱也在安芷汐怀里叽吉吉的叫着。
刚刚还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现在知道舍不得了吧,哼!
就知道你们心里面是有我的,所以爱还是存在的。
“主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上路了。”
望了眼一脸不舍得的两个小家伙,柔声哄着:“我马上就会回来的,你们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殇羽出了药王谷,一路两人快马加鞭,路过普通的驿站也未停下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浏阳县。
三日后,经过连夜的赶路,二人终于来到了浏阳县里最富饶的一处地方。
几天的连夜奔波,俩人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更别提是睡过一个好觉。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殇羽道:“主子,如今我们已经到达了浏阳县,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稍作休息?”
安芷汐看了下周围热闹的大街,点了点头。
殇羽看了看附近的街道,忽然指着前面的一家客栈道:
“前面就是望江楼,那望江楼是陌渊公子的产业。那里的信息一定是最为丰富的,想必我们过去那边落脚,也许能打听出关于小师叔的事情。”
安芷汐动了动眼睛:“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一下马,望江楼里面的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瞧着两人衣着华丽,小二忙招呼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还是听曲儿?”
把马绳交给小二手里,殇羽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给小二。
“我们既要住店也要听曲儿,不过先给我们来两间房间,再给我们打点热水,待会再给门上一些热乎的饭菜。”
小二拿着沉颠颠的银袋子,心里直的乐呵,脸上更是笑容满面道:
“好勒!两位客官里面请。我们望江楼啊最近搞了个新活动。这不最近来了一个戏班,两位客官真是好运气,咱这店刚好这剩下两间上房。”
看着初来乍到的俩人,小二主动解释道:“最近这戏曲可是在咱浏阳县一带特别的红火,有不少人纷纷扬扬的慕名而来,咱这店呐!都快要住满喽。”
“客官这是房间钥匙,您拿好,稍等就会有小厮送热水上楼。哦,对了,咱这戏曲娘子下午会在大堂那里进行一个表演,您到时若是有兴趣,可一同下来观看。”m.xiumb.com
接过小二手里的钥匙。殇羽客气地颔首道:“行,多谢小二哥提醒。”
待小二走远了之后,殇羽压低声音疑问道:“按理说,一个唱戏的不该有如此的魅力吧!竟然能让浏阳县以外的人都纷纷赶往此地,甚至客栈都要被住满了。
属下刚刚在路上时特意留意了一下这周围的客栈皆是住满了人,刚刚路过周边的时候,我提耳听了一下。
貌似那人也在讨论着什么戏曲娘子,我总觉得里面透着一股古怪,主子您觉得呢?”
安芷汐看了一眼楼下,示意殇羽进去再说。
到了房间,殇羽给安芷汐倒了一杯茶,喝着杯中热腾腾的茶水。
安芷汐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是透着古怪,我们且先看看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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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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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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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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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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