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仿佛要将天空撕破一般。
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更加快了脚步,朝着眼前的茅草屋而去,然而此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整个天空都被照亮,她借着亮光看向院子,顿时心下一惊,一个穿着玄色长袍,手执长剑的男子竟趴在院子里,浑身是伤,俨然已经晕过去了。
而站在男子面前的,则是一只翅膀火红如焰的巨鸟。
天空亮起的那一瞬间,巨鸟一声嘶鸣,锋利如尖刀的喙就朝着男子啄了下去——
……
叶霆醒来时,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眼前是温馨而破旧的小茅草屋,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纤柔女子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捣药,他挣扎着坐起身,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鬼医……”
“嗯?你醒了?”
女子这才回过头,冲他微笑,露出两个清甜的梨涡,“我不是鬼医,我是鬼医的关门弟子妙音,师父前些日子才带着众师兄师姐下山历练呢。”
“什么?”叶霆猛地坐起身来,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妙音被他抓得一痛,深深地皱起了眉,眸露不解,“我也不知道,师父走时并没有告知,只说了每隔三日通一封书信,少侠若是不急,明日我发书信的时候,可以顺便问一问师父,少侠三日后再来取结果。”
“我等不了那么久。”叶霆眸子越发充满冷意,“我的一位朋友尚在京城中,生命垂危,需要大元丹,还请姑娘帮忙,叶某定感激不尽!”
“这……”妙音犯了难,“大元丹我倒是也能帮你制作,只是我这里材料不全,可能需要少侠自己想办法。”
叶霆这才放心地松开了她的手腕,“你说,只要我能找到。”
妙音掰着手指头数,“首先,要雏鹰的蛋,老虎尾巴上的毛,还有悬崖山壁的绛仙草,且绛仙草采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得入药,否则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末了,妙音又添了一句,“这些药材都在山中,只是今夜下雨,少侠找起来可能会有些费力,不如……”
她话还没说完,叶霆已经拎起剑出门了。
望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妙音的心里忽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叶霆回来已是一炷香后,他的玄色长袍被脱了下来抱在怀里,肩膀湿了,身上也湿了,只不过肩上的是雨水,身上的则是伤口开裂后流出的血与雨混合的淡粉色水迹。
“雏鹰的蛋,老虎的毛还有绛仙草。”
叶霆的眸色始终很淡,“一炷香之内,可以做好药么?”
妙音怔了怔,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回来,因为这座山中的所有动物都比寻常的动物要大一些,平常人就是靠近它们都很难,可他明明浑身是伤,却不仅靠近了它们,还按照她所说的,拿到了这些东西。
或许……那个朋友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眼前的男子如此俊朗,能让他记挂的人必定是个容貌倾城的女子。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妙音的心底竟然感觉到了一阵酸意。
叶霆看她许久不答,就蹙了蹙眉,“姑娘?”
妙音这才回过神来,将那衣袍接过,“炼丹应该是来不及了,我就做成药粉,也方便少侠携带,服用时只要兑上温水就好。”
叶霆没有说话,静静地点头。
妙音也开始专心致志地制作起了药粉,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大雨缓缓停了下来,天空却没有放晴,依旧是黑压压一片。
“好了!”
妙音长长地松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拿着装满药粉的小瓷瓶递给叶霆。
叶霆接过,紧皱的眉头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多谢。”
说完,他急匆匆地转头就走。
妙音余光扫到了桌上放着的玄色长袍,刚想叫住那匆匆远去的男人,却忽然发现,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们之间的相遇,就如同这场雨一般,突然而仓促。
妙音低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心头渐渐生出一阵难以抵消的怅惘。
……
皇宫。
赫连裕喝下了那杯水后,神智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望着沈长歌的视线就多了几分贪念与迷恋。
曾几何时,每个夜晚,他都被这熟悉的痛感折磨,就像有一千只一万只的小虫子在心口里钻,简直痛不欲生。
他秘密地寻访了多个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解,甚至连南疆的巫医都对蚀情蛊束手无策。
他们说,这种蛊,除了下蛊的人,就只有南疆的圣女能解,可是圣女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下落不明了,除非他找到下蛊之人,否则就只能夜夜承受这种锥心蚀骨的痛,直到疼得连动都不能动,然后活活疼死。
可是赫连裕不信,他是一朝天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认输?
终于,他等到了沈长歌。
“你救了朕三次,朕可以给你特殊的恩典,直接封你为贵妃,封号就取敬字。”赫连裕抓住她手腕的手越攥越紧,“还有你可以随时进出朕的御书房,可以随时叫家人进宫陪你,你若是愿意,还可以陪朕上朝。沈长歌,朕从未给过任何女子如此恩典,只要你点头答应,朕即刻下旨,从此以后,你就是朕唯一的贵妃!”
“……”
沈长歌静静地注视着他,眸光复杂,“皇上,你病糊涂了。”
“朕没糊涂。”赫连裕眉头紧皱,“你是不是怕失血会影响身体?没关系,朕可以下旨让最顶尖的名医到宫中来为你调养身体……”ωωω.χΙυΜЬ.Cǒm
“皇上是真心追求沈小姐,那怎么也不把说辞换一换?”
忽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二人应声回头,只见温寄芙垂着头,笑容冰冷,手中紧紧攥着一支碧玉簪,一步步走来。
“想当初臣妾进宫时,皇上也是这样说的,臣妾本以为皇上是天子必定一言九鼎,可后来才知道,这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头。”
赫连裕顿时蹙起了眉,“你怎么来了?”
闻言,温寄芙的笑容愈发讽刺了,“是啊,臣妾为什么要来呢?臣妾在宫中绣鸳鸯绣的好好的,可晴月忽然来说,皇上吐血了,性命垂危,连太医院令都请过去了,臣妾本觉着自己戴罪之身不宜面圣,可到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却不料,是臣妾自作多情了,皇上忙着哄新人,快活得很呢!”
“温妃娘娘。”沈长歌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你可能误会了,我只不过是……”
“不用解释,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妇,本宫今日就要你的命!”
温寄芙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双美目忽然迸发出如毒蛇般的阴鸷,举起手中的碧玉簪就朝着她刺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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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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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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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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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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