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未停。
屋内也是一片声色,就连空气中都似乎透着男女间的欢愉味。
谢祺的手在她腰间作恶的掐了一把,满意的听到李温熹的嗓音变了调后,他笑容更深邃了。
“郡主,舒不舒服?”谢祺嗓音有些甜腻,带着些坏事得逞后的窃喜。
李温熹嘴唇有些红肿,她烟雾迷离,却竭力维持着一副凶狠,低吼道:“我要杀你全家!”
他笑笑,摸到额上渗出些细汗,他却偏要蹭到李温熹唇上去。
“是不是有点咸?”
谢祺动作得逞后,笑眯眯的抬头去看李温熹。
李温熹双眼腥红,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就只瞪着他,根本不愿说话。
“可是郡主是甜的。”
谢祺盯着李温熹的双眼,和她对视,他再次捕住她的唇瓣,稍稍松了些野性的力道,李温熹恍然失神,以为这畜生终于要结束了。
下一瞬,谢祺却突然咬住李温熹的嘴唇,狠撕一口。
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灰暗,任由谢祺为所欲为。
…………
‘轰’——
一声惊雷乍起,习武之人本就浅眠,代玉侧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一道闪电在一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代玉从枕头下摸出了一瓶膏药。瓷瓶冰凉,他握着却是暖和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代玉闭了闭眼,心却突然乱了。
他很羡慕李温孝,命好,生来就命好。有个战功比山高的亲王老爹,还有个待他那般好的阿姐。
阿姐。
代玉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也有个阿姐的…
‘啪’的一声,他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一巴掌拍到额头上起了身,再没了睡意,他干脆踱步到了窗边,推开窗,乱风刮进,顺着豆大的雨水一颗一颗砸在他衣衫上,他却恍然未觉。
呆站许久,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今日的一幕一幕。
郡主对谢家的冷面薄情,郡主说话动作时的浅笑含颐,郡主对李温孝的楚楚温柔。
接触不多,可代玉就是觉得李温熹是个很好的阿姐。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他伸出手去要将窗户拉拢,吱呀一声——
却在窗扉快要合拢的一瞬间,一道黑影闪过,就那么一瞬间,像雨水冲刷尘埃似得,马上就没了踪影。
代玉心头一窒,那是李温熹的房间!
他连忙转身,抓过外袍披上,拿起长剑就走!
眼前的粉色薄绸床幔,檐角挂着一串风铃,从大开的窗户吹进的风打的铃铛作响。
李温熹的眼痛的厉害,她死死的拽着手中的物什,恨不能将它一把捏碎。
“今夜与郡主有了夫妻之实,实在欢喜。哪怕明日郡主就要杀我,可你拔刀之前想一想,你杀的是你自己男人,那种滋味是不是很奇妙呢?”
是谢祺一边穿衣裳,一边摸下了腰间的玉佩,居高临下,却又笑盈盈的朝李温熹说着话。
那时她衣不蔽体,身上一片青紫。
谢祺似好心的将她的纱裙给她遮上,又将她抱到了床上去。
“或许吧。”
李温熹刚刚挨着床,面无表情的凛了下眼,哑声答道:“那种感觉一定和你今日看着被抄家,看着你奶奶给我下跪,你却无能为力时的感觉一样,相当奇妙。”
谢祺动作一顿,表情阴冷,他扣好衣扣,抬起头,整理着下摆,又恢复成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郡主的嘴厉害,我说不过你,今日你抄我谢家,辱我家人,这便两清。”
谢祺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了李温熹手心里,俯视着她,又补了一句,“可是谢家满门的仇,平威军的仇,我没完。”
李温熹闭上眼,闷哼一声。
“就凭你?”
“走着看吧。”
谢祺转身,临窗之际,他头也未回的又补了一句。
“对了,还有一句话,忘了告诉郡主。”
李温熹警惕的透过床幔,朦胧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却见谢祺缓缓回头,露出一抹有些狠毒的笑容,说:“郡主的身子令人愉悦,食髓知味。那醉心楼的头牌一夜千金,可丝毫不及郡主万一…”
李温熹眼神一颤,瞳孔涣散又紧缩,心脏登时麻痹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祺的背影。他竟敢拿她与妓比?!
他又侧头回来,朝着李温熹笑了笑。
“谢、祺。”
李温熹是从喉咙里咬出了这两个字。m.χIùmЬ.CǒM
谢祺翻窗遁走,她握紧她手中的玉佩,喉间干涩苦楚。
她从刚才的不堪里抽出了思绪,眨了眨干痛的眼。
‘砰’的一声——
大门被人冲撞开,代玉一阵风似得扑进来,跪在李温熹床边。
“郡主,奴才失礼!”
李温熹强压失神,稳了稳心绪,嗓音沙哑的低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方才偶然瞧见一道黑影,担心郡主安危,便过来看看,若扰了郡主休憩还请见谅。”
李温熹侧身拉过薄被将自己遮住,看了一眼床边的人,吸着气答道:“大概是你眼花了,我没事,你回去吧。”
代玉叩首,刚要答是。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屋内,代玉眼角余光猛的瞥到了地上的衣物。
零散的到处都是,他脑子一冲,气血上涌,要发疯了!
他再次看向床幔,风吹卷了它,淡淡的香味中又裹着不明显的血腥味。
“你怎么还不走?”
李温熹唯恐代玉发现了什么,催促道,“下去!往后未经我允许,不许擅闯进…”
来字没说出来,代玉起身,两步上前,双手猛的扯开粉色床幔。
李温熹惊恐不已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眼眸瞬间便红了。
“你…”
“你放肆!你该死!”
李温熹尖叫出声,又被突然的雷鸣遮住。
代玉眼眶欲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呆愣的望着衣不蔽体的李温熹,闷声道:“奴才该死,竟然在郡主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
“是谁。”
代玉双手握拳,额间逐渐浮起青筋,浑身都是戾气。
“咳咳咳…”
李温熹咳嗽了几声,闭了闭眼,拉着被子把自己裹住。
“是谁?是谁伤了郡主!我这就去宰了他喂狗!再向郡主谢罪!”
代玉知道这事儿不能声张,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心情。
他怎么那么蠢?早些时候那么言之凿凿的发誓要护好郡主,现在郡主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遭人侮辱了!
“你出去吧。”
等了半晌,李温熹再开口,却还是让他出去。
代玉动了动脖子,那处僵痛的厉害,表情也冷的吓人。他吐出几个字来。
“是不是今日那个谢家小子?”
代玉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
“我这就去杀了他全家,将他们剁成肉酱!”
代玉满脸杀气,转身便走。
不料,一只手却从后拽住了。
李温熹拽住他的手腕,低吼道:“不准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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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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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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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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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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