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在说什么?
喜欢…郡主?
李温熹眨了眨眼,睫毛颤抖的幅度有些不正常。
“你有病。”她咬牙,闷哼了一声,然后飞快转身就走。谢祺要跟着追,李温熹却回头,警告道:“不准跟着我!”
乌云渐渐层层,挡住了本就微薄的月。
谢祺看着李温熹消失,所处之地,与黑色渐融…
将李温顺打发回他自己的院子后,李温熹也收拾好准备就寝。
婢女给她放下床纬,又取下灯罩吹熄烛火。
“很迟了,郡主快些休息吧。”
“好。”李温熹应了一声。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李温熹翻了身,闭着眼逼自己睡觉,可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唇,想到刚才的那个吻。
虽然李温熹前世未嫁人,也没有过心许对象,今生重活,一门心思都在算计筹谋着复仇。更是没心思沾染情爱
可她不得不承认,谢祺的吻,谢祺莫名其妙的告白让她有些乱了心智了。
不!不止是刚才。
在那之前,她就有些被谢祺影响到了。
当意识到自己在回味那个青涩的吻时,李温熹狠狠的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琇書蛧
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拉过被子罩住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快睡。
……
翌日,近夕阳时分。
百里之外,良平。
官衙门口有几辆马车停驻,不停的有人从那上头搬着麻袋往官衙里走,有个师爷模样的人端着账本在一笔一划的记载着。
而阶梯之上,站着一个丰神俊逸的年轻公子,穿着淡紫色华服,腰上系着一根白玉带,脚下踩着白靴,衣襟上绣着四爪金龙的团补纹,头上戴着银冠,褐与淡紫色相合,色彩不冲突,却透着一股子沉寂与阴森感。
却偏偏和年轻男人的阴美面容有种说不清的契合感。
他面无表情,眉眼间隐着淡淡的戾气,右耳上佩着一颗银耳坠。
此人便是信王——李昭润。
师爷记录好后,上前来恭敬道:“信王殿下,都点过数了,一共一千二十袋大米,九百袋面,您看?”
“归库吧。”
男人一抬手,看着搬运完整后,他也转身,进了官衙。
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是他的贴身侍卫,名叫曾柳,国字脸,单眼皮,看着就凶神恶煞的。这人是他去年捡回宫去的,身手高强做他的贴身侍卫绰绰有余。
“以粮代钱…”曾柳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出的好主意?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咱们的金银用度。”
“是吗?”李昭润半眯着眸子,走到庭中,目光又望向左侧房间,那里堆放着朝廷刚送到的捐银,共计十九万金,供给良平工程修复,赈灾日常开支所用。
“真的是好主意吗?”
李昭润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天,此时正是夕阳正盛,红光照在大地,映在他脸颊。
曾柳一愣,他不明白李昭润是什么意思。
那些民工本就是要银子买粮食,可周围商户粮食快卖空了,价还高,他们拿着银子也没处买,直接换粮给他们不是挺好吗?
见曾柳疑惑,李昭润垂下头,笑笑,轻声解释道:“这个主意应当是阿姐出的。”
“纯慧郡主?”曾柳疑惑更深。“既是郡主,殿下您还担心什么呢?据奴才所知,那位郡主可是出了名的聪慧呢。”
“你还记得前几日突然出现的开粥棚的商人吗?”
曾柳点头,“奴才记得。”
李昭润迈开步子,缓缓的在院中走着圈。
“那个商人身家定然是十分丰厚,才敢拿出那么好的米面粮油,还有那些名贵药材。可在他之后,后续又来了几个施善的商人。”
李昭润吸了口气,眼神阴恻恻的。
“本王原以为这只是巧合,可是,本王今早收到了京城里来的一封信。”
“信?”曾柳歪了歪头。
李昭润点点头,“毓秀来的信,她告诉本王,她猜测第一个商人是太子安排的人,她故意在宴会中提及,结果,被阿姐三言两语的就挡回去了。”
而关于李昭承与李温熹的关系,谁都明了,曾柳没有多想,便道:“若是毓秀公主旨在试探针对太子,纯慧郡主挡回来了不是很正常吗?”
李昭润点头,“是正常。却也不正常,以本王对太子的了解,他做不到那么天衣无缝,在花了大手笔请了一个人来与本王唱对台戏后,绝对想不到在之后再安排其他人来混淆视线。”
话音一落,李昭润眼神越冷,他捻搓着指尖,目光落在一株玫瑰花上。
他抬手一拂,便将花根茎折断。
“殿下您是说,这一切都是郡主的安排?她针对您?为什么?”
李昭润摇头。
“不知道。若是针对本王,为何在本王接下差事时,她却不拦着呢?”
那玫瑰花艳而不俗,娇嫩欲滴却又满身荆棘。
“阿姐是个很危险的人,既然她搅合进来了,我们便得处处小心。为了太子,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随着他话说完,红玫瑰被轻飘飘的丢在地上,零落几片花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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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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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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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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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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