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与盘虬暗卫守在院内周围,冷无言走在院子里,蹙眉看着脚下地面。
顾轻染在裴翊之和陆天策的陪伴下自院外走进。
冷无言迎上前去,抱拳颔首:“冷无言参见王妃!”
顾轻染抬了抬手:“冷兄不必多礼。听说你们找到线索了,在哪儿?”
冷无言稍作沉默,伸手递上一只荷包:“王妃先看看,这东西您可认得?”
看到这荷包,顾轻染双目一瞠。立即伸手接过,捏紧了这荷包:“是我绣给墨萧璟的!”
抬头,皱眉:“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冷无言道:“就在这院中。”
随即带着顾轻染,走到院中一处墙边,指了指地面:“那荷包就掉在此处。”
顾轻染往这处地面瞧了一眼。
这院子是废弃的,因此院中积雪都没人清扫,墙角处更是堆积了厚厚的雪堆。
白雪之上,留下了很多不是脚印的痕迹,再抬头,围墙的墙面也留下了一些蹭痕。好似,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顾轻染捏着手里的荷包,荷包上的四不像,天下间怕是没人能绣出第二个,荷包确是墨萧璟的没错。
荷包出现在这里,难道墨萧璟曾来过这里,与什么人打斗过?
御贤王府距离这里可足有半座城的距离。
墨萧璟从御贤王府失踪,而后又出现在这里?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冷无言也是左思右想都想不通:“这是二殿下名下的宅院,我也是想着碰碰运气,才来此处找找。奇怪的是,我们来的时候,这门前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可我们在这屋里院中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人。”
陆天策双手环胸,摸了摸下巴:“这里明明有打斗的痕迹,却没有人在,也没有人出去过?会不会是用了轻功?”
冷无言摇头:“我也想过这一点,可这周围屋檐墙头,也都没有脚印。”
“这就奇怪了,”陆天策道:“没有脚印,人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听过这二人的对话,顾轻染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几乎同时,裴翊之亦是眼前一亮:“只有一个可能!”
陆天策与冷无言齐齐看向裴翊之。陆天策道:“裴先生,你想到了什么?”
没等裴翊之说话。
院外忽而传来杳冥的声音:“王妃!”
几人转身看去,只见杳冥一脸的欣喜,大步走了进来。
杳冥脚步轻快,快步走到顾轻染近前,对着顾轻染抱拳颔首:“王妃,你们都不用找了,九王回来了!”
“什么!”
这消息来得突然,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墨萧璟,回来了?
~
皇宫大殿,皇帝端坐上方龙椅之上。
顾轻染急匆匆自殿外赶来,跨进大殿门槛,便看到那单膝跪在台阶之下,一身白衣的挺拔身影。
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那不正是她的墨萧璟?
顾轻染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喃喃的唤了声:“墨萧璟!”
生怕眼前的一幕是假的,生怕是她看错了,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境,一碰,就会破碎。
听到她的声音,墨萧璟转过头来,看到她,浅浅扬起唇角:“染儿。”
声音犹是那般低沉冷肃,又蕴含着仅属于她的柔情。
顾轻染看着他,看着那张绝世的颜容,听着他的唤声,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
再也难控情绪,大步朝墨萧璟跑过去,扑进墨萧璟怀中。
紧紧抱着墨萧璟,半点不肯放松。好似稍微松手,这个人便会又消失不见,再也看不到了。
靠在墨萧璟怀里,哭的泪流满面,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看得墨萧璟心疼。
墨萧璟没有想到,顾轻染的反应会如此激动。
脸上笑意收起,抬手抚了抚顾轻染的背。
顾轻染仍是那般紧紧抱着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对吗?你还好好的,你没事。”
这话带着哭腔,听得墨萧璟心里酸酸的。
墨萧璟宠溺的一叹,揉了揉顾轻染的头发:“是本王。都怪本王,让染儿担心了。”
顾轻染从他怀中抬起头,含泪看他。
他看起来有些疲累,脸上沾着些许脏污,头发也不似寻常那般平整。
顾轻染为他擦去脸上脏污,理了理他的头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看着他宠溺的眼神,语声哽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萧璟用指尖,轻柔的为顾轻染擦去泪水:“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吗?”
顾轻染扁了扁嘴巴:“你都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眼泪又是划过脸颊,墨萧璟耐心的为她擦去:“本王的命是染儿的,岂能让他人夺去?既许了你一生一世,又岂能留下你和孩子不管?本王还没有履行承诺,还没有看到本王的孩子一眼,怎么舍得死呢?”
说完话,将顾轻染紧紧抱住,用下巴蹭了蹭顾轻染的头发:“染儿快别哭了,哭的本王心都碎了。”
高处龙椅上的皇帝,看着这相拥的二人,慈蔼的笑了笑:“轻染啊,璟儿有惊无险,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话说到此,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况且璟儿为朕办了件大事。璟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顾轻染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身后。
这正殿之中,还跪着一个人。
此人被几个龙卫按住,双手被绳索绑的严严实实。顾轻染进殿时也看到了这个人,不过当时这人的身影被龙卫挡着,她又眼里只有墨萧璟,因而未曾留意。
当下一眼看去,才发现。
这个人竟是,墨成贤!
墨萧璟抓到了墨成贤!
顾轻染精神大振。
墨成贤此时也抬眸看向了顾轻染,那双狡黠的眸子,此时仍含着森然冷意,恨不得杀了墨萧璟和顾轻染。
忍不住想要起身,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龙卫按住他的肩,将他重重按跪在地,动也难动。
皇帝看到这一幕,龙目之中威严迸射:“竟还不知悔改?贤儿,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饲养兽人、与幽儿勾结谋反、意图杀害璟儿,这每一条,都是死罪啊!”
“璟儿是你的手足兄弟,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狼心狗肺,朕对你失望透顶!你快些交待,究竟是谁给你的化兽丹?你究竟还勾结了什么人!”
墨成贤一脸的不忿,扬着下巴冷笑了声:“那化兽丹,是镇国公给儿臣的,儿臣也不知镇国公从哪儿弄的化兽丹。儿臣自知犯了死罪,也不想狡辩,还请父皇赐死儿臣,给儿臣个痛快的!”xiumb.com
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
看来墨成贤没那么容易开口。
皇帝深吸了口气,心知硬逼没用。
况皇帝一早得到墨萧璟出事的消息,当时可真把他吓得不轻。这不到一天的时间经历了太多打击和转折,年岁大了,总有些难以招架。
闭目片刻,抬了抬手:“罢了,你先去天牢面壁反省。来人,押他下去!”
龙卫应声,将墨成贤从地上拉起。
转身之时,墨成贤冷冷看了眼墨萧璟和顾轻染。
唇角还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他这笑是什么意思?
顾轻染柳眉微蹙。
待墨成贤被龙卫押下去,墨萧璟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可紧接着,墨萧璟忽然身形一晃,捂着额头,朝顾轻染倒了下去。
顾轻染心口一惊:“墨萧璟!”
将墨萧璟抱在怀中,唤了他几句。
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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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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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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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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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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