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陌和牛老伯,一个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另一个则是手足无措,急的原地直跺脚。
楚天陌蹙着眉头,一脸凝重:“一整晚都没回来,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九王殿下受了伤吗?”牛老伯道:“也不知是怎样的伤势,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啊?楚兄弟,咱们要不要去城西行宫瞧瞧去?”
“墨萧璟身手那么好,岂是那么容易受伤的?”楚天陌怒上眉梢:“大晚上的把轻染找去,哪里会是治伤这么简单?若是他敢对轻染……我,我定饶不了他!”
话音刚落,忽闻院门处传来一声巨响,顾轻染踢开门,冷着一张脸,站在大门之外。
今日的顾轻染,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换下了一成不变的黑色男装,穿上了胜雪的白色衣裙。干净的颜色,素雅的样式,将她那一身清冷之气衬托的淋漓尽致。头上只用一只簪子,简单的将墨发半绾,略显慵懒,又不失潇洒利落。
这样的顾轻染,他们还是头一回见。看惯了顾轻染穿男装,这忽然换上女装,虽是不施粉黛,却仍是难掩这倾国倾城之色。
牛老伯上下打量着顾轻染,一时都有些认不出来。
而楚天陌,则是满眼的惊艳,痴迷般的看着顾轻染,看得失了神,一时竟忘记了方才那满心的怒火。
顾轻染并没有将他们的反应当回事,迈着大步,气哼哼的从他们中间走过。
还没等走到门口,陆天策忽然大跨步冷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顾轻染,简单的抱拳行了个礼,随即径直出了院子。
顾轻染稍有不解,抬头,又见令狐潇衣衫半敞的倚在门口,笑容明媚,目中含着抹得意。xǐυmь.℃òm
此时的令狐潇,墨发高高束起,两缕发丝随意的垂在额前,敞开的衣衫下胸肌健硕,细布洁白,这幅形象,虽然没有寻常的干净利落,却是慵懒潇洒,别有一番帅气。
顾轻染停下步子,蹙眉看他:“你倒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是不是又欺负天策了?本尊把他留下是让他照顾你,可不是让你欺负的!”
令狐潇犹是那般明媚的笑着:“一大早就杀气腾腾,怒火冲天的,又是谁惹得我家医圣生气了?”
忽在此时,有马蹄声停在院外。
顾轻染柳眉一紧,朝外头看了眼,对令狐潇道:“别告诉他我回来了!”
快速跑进门躲进了自己的屋子,将屋门紧闭。
“染儿!”下一刻,墨萧璟便跑了进来,神色紧张。
转头看了令狐潇一眼,目光带着询问。
令狐潇只笑着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
墨萧璟叹了口气,去到顾轻染的门前,敲响了门:“染儿,你打开门,听本王说!”
顾轻染在门内捂着耳朵,将屋门死死抵住。
“本王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不理本王好不好?”墨萧璟语声带着哀求,但仍是那般低沉好听:“你出来,本王任你打任你骂,你想怎么样都好,染儿!”
“本王知道,这么做违背了你的意愿,可本王实在忍耐不了了。你怪本王霸道、强势占有,本王全都知错,便是你想怎么惩罚本王,本王都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这话说完,外头那几个人都是变了脸色,齐齐朝墨萧璟看过来。连同小悠,都是一脸的惊讶,神情僵住。
忍耐不了?强势占有?
仅凭这番话,这一整晚都发生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难怪顾轻染这么生气,墨萧璟竟然对她!
想到这里,楚天陌胸中怒火“蹭”的一下就蹿到了头顶。双拳紧握,大步走到墨萧璟身前,一把揪住了墨萧璟的衣襟:“墨萧璟,你竟敢对轻染做这种事!所以你受伤是假的,是骗轻染的是吗?亏轻染心急火燎的大老远跑去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墨萧璟神色瞬冷,目光冷若冰锋,丝毫没将楚天陌放在眼里:“本王对染儿做什么,轮得着你来管吗?她是本王的王妃,此事是本王与她之间的事,你不过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她不是都把你休了吗?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这么对她?”楚天陌怒得双目赤红,盯着墨萧璟时满眼的杀气:“她有资格、有权利去选择今后的生活,你凭什么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墨萧璟冷冷勾起唇角,看起来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只这一句,已经将楚天陌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萧璟将衣襟上楚天陌的手掰开,随即理了理弄乱的衣襟:“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那日八抬大轿、洞房花烛,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都是本王的。夫妻之间,这种事自是你情我愿,又何须逼迫?”
“可是如果你没有逼她,她怎会这么生气?”楚天陌眸光凌厉:“墨萧璟,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在乎她,可是她跟你在一起真的快乐吗?如果你真的能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一切,她怎么会离开你?”
墨萧璟冷冷看他:“你给本王闭嘴!你知道本王与染儿一同经历了多少吗?我们在彼此心中比性命还要重要,我们就是应该在一起!本王警告你,别再打染儿的主意,她是本王的,你休想抢走!”
楚天陌却是鄙夷的一笑:“呵!你会担心我把她抢走,还不是因为心里没底,认为我有可能抢走她吗?既然如此,又哪里来的自信,跟我说她是你的呢?”
这句话,无疑触到了墨萧璟心中痛处。墨萧璟冷眸微眯,登时间杀气四溢:“楚天陌,你是不是以为有染儿在,本王就不敢杀你?”
楚天陌不畏不惧,迎上墨萧璟的目光:“怎么?气急败坏了?说不过,便要杀之,这便是你墨家皇族解决事情的方式吗?好啊,你杀我啊,来呀,来呀!”
墨萧璟怒上眉梢,经不住这等激将,厉声一喝:“杳冥,天策!”
可他话音刚落,还没等杳冥和陆天策跑过来,身侧屋门便“咣当”一声从里面被踢了开。
顾轻染双手叉腰站在门内,怒视着墨萧璟和楚天陌:“吵吵吵,烦死了!”
随即对楚天陌喝道:“滚出去,吃你的烧鹅去!”
楚天陌瞬时就怂了,身子一僵,面上凌厉之意散去。噘了噘嘴,委屈巴巴的转身走了出去,乖乖的坐到石桌前,捧起桌上的烧鹅埋头吃起来,头都不敢抬。
墨萧璟见顾轻染肯出来了,神色惊喜,迎上前去:“染儿……”
然而他话还没等说出来,便见顾轻染冷冷的目光瞥了过来,美眸眯了眯:“墨萧璟!”
墨萧璟浑身一僵,刚准备朝顾轻染迈出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一动都不敢动,愣愣的站在原地。
见着顾轻染脸色难看得很,知道顾轻染是气上加气,慌张的咽了口口水。
生怕顾轻染下一秒又要赶他走,竟是双膝一屈,对着顾轻染“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头诚恳道:“染儿,本王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本王这一次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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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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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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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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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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