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策跟在他身后:“全都身受重伤。”
“可有看清抢夺粮款的是什么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是一伙抢匪,三十来号人,全都蒙着脸,下手狠毒,抢完就走。”
“丢了多少?”
“三车粮食,三车银子。”
“看来这次不是大皇兄的人,”墨萧璟行至堂中,停下步子:“天策,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陆天策点头:“以大殿下的作风,不该等到现在还没动手,咱们竟然一路都没遇到截杀,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人。”
“是啊!”墨萧璟眼帘微垂,若有所思:“难道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不过当下,还是丢失粮款的事更重要。墨萧璟只能先将此事放下,走出门去。
台阶上方,顾轻染站在门内,听了墨萧璟和陆天策的谈话,唇角微微勾起。
其实墨萧璟料想的没错,墨玄幽确实早就设下埋伏,就在她等候的那间客店。
只是她跟风轩出城的时候,还带着令狐潇和神魇阁的人。在墨萧璟赶到之前,他们就把埋伏的人清理掉了。
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墨萧璟知道。
存放粮款的仓库,四处都是一片狼藉。受伤的官差都已经被带走医治,其余人全部都聚集了起来,慌张的坐立不安。
粮款丢失,这可是件大事。他们才刚刚离开皇城一天,就丢了三车粮食和三车银子。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找不回来,他们也不用送粮款去江北了,直接就该回皇城去领罪了。
看到墨萧璟来了,他们全都让到两边,将希冀的目光凝聚在墨萧璟身上。
此回是墨萧璟第一次奉旨外出办事,又是押送粮款这等大事。现下粮款丢失,他作为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承担的罪责也是最大。而且,尊夜王押送粮款刚出皇城就被劫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大笑话?
墨萧璟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过他神色未变,目光是惯常的冷肃,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赈灾的粮款,抢夺者一旦被抓,便是死罪,且运送粮款的他,是出了名的修罗死神。这些人竟然敢在他手上抢东西,还敢跑进驿馆来抢,看来,不是什么普通的劫匪。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伙人,拿回丢失的粮款呢?
~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渊政王府之中,墨玄幽赤着上身,对跪在身前的黑衣男子怒声道:“这么多人埋伏在客店,连九弟的汗毛都没伤到,反被杀了个一干二净,本王要你们何用!”
“殿下息怒!”那黑衣男子微微颔首:“此回本该万无一失,是属下轻敌了。不过通往江北路途遥远,咱们还有机会。您放心,属下绝不会让九殿下活着回来!”
墨玄幽没再说什么,转身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秦川抬眸看了他一眼:“殿下,您的伤怎么样了?”
墨玄幽的背后血肉外翻,是军棍打出的外伤。
前一晚墨玄幽潜入尊夜王府,钻进顾轻染的房中,以为终于能跟喜爱的女子欢喜一番。谁料躺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顾轻染,而是,裴翊之。
裴翊之被惊醒之后,发现墨玄幽趴在他身上,老胆都险些吓出来。而墨玄幽,发现身下之人是裴翊之,亦是跟吃了屎一般难受。
之后,裴翊之竟然拼了老命的死揪着墨玄幽不放,喊来了王府的侍卫,非要去找皇上评理。
皇上听说墨玄幽竟敢夜潜尊夜王府,还是去非礼一个糟老头子,顿时气的是火冒三丈,当即下旨罚墨玄幽六十军棍。墨玄幽百口莫辩,总不敢说自己是冲着顾轻染去的吧?
于是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把这六十军棍挨了下来。
这一次,他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伤倒是算不了什么。”一想起白天的事,墨玄幽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裴翊之那个老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在顾轻染的房里?顾轻染又去哪儿了,难道九弟把她藏起来了吗?”
秦川对他抱了抱拳:“殿下,属下已派影卫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尊夜王妃的下落。”
墨玄幽沉沉吐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墨玄幽的身体是真的结实。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像这伤不在他身上一样。且这么冷的天,外头的人都穿上了厚实的大氅,他却是赤着上身也不觉得冷。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墨玄幽道了声:“进来。”
屋门打开,一身高体壮、皮肤黝黑的男子跨步走进,抱拳跪地:“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墨玄幽问道:“说吧,什么事?”
那男子双目如炬:“回殿下,刚刚得到消息,九殿下押送的粮款,在林城驿馆被劫!”
闻听此事,墨玄幽立马来了精神:“此事属实?”
“千真万确!”那男子道:“此外,九殿下的身边忽然出现个身份不明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身形瘦削,样貌清秀,九殿下对他呵护备至,举止亲密,甚至与他同骑一匹马。属下怀疑,会不会是尊夜王妃女扮男装?”
墨萧璟眼中绽出神采,倏的站起。转身抓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大跨步朝外走去:“走,去林城!”
一早,尊夜王府正堂中传来裴翊之连声的叫唤:“哎呦!轻点轻点!”
裴翊之坐在凳子上,杳冥站在他身后,拿着伤药为他按揉后颈。一边揉,一边叹气道:“唉!王妃也是的,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她还下这么重的手,把您打晕了扔在床上不管。九王此行这么危险,她非得跟去干什么?”
裴翊之痛得龇牙咧嘴,皱着眉头道:“她这么担心九王,你我都应该开心才对。不过九王这趟去江北,确实生死难料。杳冥,你还是赶紧带暗卫去保护九王,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那您呢?”杳冥放不下心。
裴翊之道:“墨玄幽现在,应该一心想着怎么样除掉九王,现在连王妃都不在府上,他不会再花心思在王府这边。你放心去,这边有老夫守着,不会有事。”
杳冥仔细想了想,点头:“好吧!裴先生,那您自己小心!”
~
林城驿馆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很浅,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不过景色还算优美。
顾轻染在溪边散着步,俯身拾起一块石子,无聊的丢进溪水之中。
身后有脚步声踩着石子朝她走来,顾轻染未曾回头,淡淡问了声:“查到粮款的下落了吗?”
身后之人没有说话,只将身上大氅解下,为她披在肩上。
随即,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拥进怀中。
顾轻染微微一怔,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人身上的味道,不是墨萧璟!
神色一慌,连忙想要将此人挣脱,然腰间手臂却将她环得更紧。
墨玄幽将脸颊贴在顾轻染发上,低头,双唇靠近顾轻染耳边:“轻染,你可让本王想得好苦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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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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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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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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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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