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郁冬的手段没他高明,对他被他反过来算计了。
或者说是郁冬之前就已经决定放弃,不再纠结以前的事情,他才大意了让顾言之钻到了空子。
总之,孰对孰错,说白了就是郁冬先出手,顾言之防守。
或许这么说,是顾言之技高一筹吧。
郁冬的案子将在下周开庭,在我们的争取之下,高律师终究做了郁冬的律师,这样我放心不少。
有了高律师不能说是胜券在握,但最起码有了胜的希望。
所以高律师见到了郁冬,我写了一张小纸条让高律师带给他。
纸条的内容很简单,没写什么生死不渝的话,就是跟他说,无论我都会在他身边。
这种应该算是承诺了吧,不过如果顾言之知道的话,肯定又要说我是在赌气。
高律师见完郁冬,我在警局的门口等他,我问他郁冬怎么样?
他说他的情况还好,只是比之前清瘦了一点,精神什么的还好。
然后他递给我了一张小纸片,应该是从一张纸上面撕下来的边边角角,因为像郁冬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向外界带出任何书面资料的。
我攥着那个小纸片等回到了车里,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摊开手掌打开。
纸片上没有字,只画了一张正在笑的脸。
那笑哈哈的,仿佛是他自己又仿佛是我。
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下周开庭。
这一周来,我们在很卖力地找对郁冬有力的证据,证明那些钱并没有进他的口袋,这只是一个陷害。
经过一个星期苦苦收集资料,结果并不那么令人满意。
不过高律师说,我们目前手上的资料应该能帮到他。
但是高律师事先还是给我打了一个预防针,他说即便官司打赢了,郁冬也不一定会全身而退无罪释放,最好的结果是被判的轻一些,坐两年到三年的牢,或许会更久一点,但是他会控制在五年以内。
对我来说五年太长了,五个月我都没办法接受。
小泗陪我去做了产检,我依然那么好生养,孩子非常健康,而且很意外地我得知我这次怀的又是双胞胎。
我上次回去问了我妈,我妈说我奶奶辈的有双胞胎,可能家族遗传里有双胞胎的基因。
等我见到郁冬之后,可能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随着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焦躁了。
好像也是认命了,渐渐认同了目前的状态。
就算是郁冬真的坐五年牢十年牢,对我来说生活依然继续,只是有他里面和他在外面的差别。
唯一令我不安的便是阮姨,他的女儿都从国外跑回来了,我报了警把温采音也抓起来了,并且把她的住处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阮姨的下落。
阮姨的女儿很惶恐,但是她在国内又待不了多久。
她要回去工作,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我答应她一定会尽快把阮姨找回来。
我忽然觉得阮姨这几天就会出现,这当然不是因为我那该死的第六感,而是因为我有一天忽发奇想地算了算顾妈失踪的日子。
我觉得像顾言之这样睚眦必报的人,那顾妈失踪了多久,他就会让阮姨失踪多久。
一天的清晨我醒来,左眼皮跳个不停,我起床撕了一张红纸压在了眼皮上,这时郁欢来拍我的门。
“嫂子。”她喜出望外地告诉我:“妈回来了!门口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妈忽然被一辆车送回来,现在已经进了花园大门了,我们出去迎她!”
我赶紧扯掉眼皮上的红纸,跟郁欢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间。
我们刚刚走下门廊,就看见家里的周婶扶着阮姨从花园的那一边走过来。
郁欢哭着扑过去:“妈,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阮姨看上去瘦了很多,她摸了摸郁欢的脑袋,把目光停留在我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啊,筱棠,肚子这么大了啊。”
我走过去抱住了阮姨,她瘦的好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妈,你这段时间被带去了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阮姨拉住我的手摇摇头:“我是去一个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手机忽然坏了,我记性不好,也不记得你们的电话,所以没跟你们联系,让你们担心了。”
我盯着阮姨,我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她明明跟我说的是那班航班,也说好让我去接她,她不可能这么没有交代。
“妈,你是被一个女人带走的,那个女人叫做温采音,你认识她吗?你为什么会跟她走?”
阮姨笑着捏了捏我的手:“真的不是,是你搞错了都怪我,我年纪大了人也糊涂,做事情没交代。”
“妈,”郁欢带着哭腔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让你说真话?妈你放心,你现在已经回来了,安全的很。”
看得出阮姨现在很疲惫,什么都不想说,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说也来得及。
我和郁欢扶着阮姨进了家门,周婶去给阮姨放了洗澡水,郁欢拿了新的换洗的衣服。
我就坐在阮姨的房间里,等着她洗完澡出来。m.χIùmЬ.CǒM
她坐在梳妆台前,我用吹风筒轻轻地帮她吹的头发。
这一个月来,阮姨的头发大部分都变白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欲言又止。
阮姨也从镜子里面看着我,轻轻地说:“筱棠,不要再问了,过去了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过的还不错,没人为难我,三餐都有的吃。”
“那你还那么瘦。”
“我这个年纪了,千金难买老来瘦啊。”
“妈,现在郁冬这个情况,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你受了委屈,却什么都不管呢?”
“筱棠啊,有些事情不需要搞得那么清楚,而且有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是非黑白。郁冬是一个吃过太多苦的孩子,所以有时候他做事情容易钻牛角尖,你们就当做朋友家待了一个月,等到郁冬出来,你们也这么说。”
我明白阮姨是不想让郁冬和顾言之有什么冲突。
阮姨有一句话讲对了,有时候有的事情是是非非,可能真的捋不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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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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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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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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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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