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到走廊尽头,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我知道顾言之的血型,但他不知道我的。
如果医生没搞错的话,那一个O型血的人和一个A型血的人怎么都不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包子并不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他怎么不是我的孩子?
还有,之前我妈他们总是说面条长的不像我和顾言之,我曾经冒出过这个念头,但怎么是包子呢?
我的头都想得痛了,痛的我想吐。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那个神秘人说,那两个死婴是我的骨肉,难不成他是说他们才是我的孩子,而现在的并不是?
不,不...
“筱棠。”我听到顾言之在叫我的声音,我茫然地抬起头,眼前一片漆黑。
我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顾言之瘦高的身影从那团漆黑的迷雾中奔过来。
他扶住了我的胳膊:“筱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的声音嗡嗡的,好像被闷在一个盒子里面。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大约我的指甲都深陷入他的皮肉当中,我看到他微微攒起来的眉头。
我现在混乱惶恐不安到了极点,顾言之的声音不真实的在我头顶上漂浮。
“筱棠,别担心,孩子没事了,他缝了三针,口子不大,只是很深。”
我抬起头看着顾言之,他担心的关切地看着我。
我用力地思考,绞尽脑汁地去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什么包子不是我的孩子?
那面条呢?面条是吗?
“筱棠,筱棠。”顾言之扶着我的肩膀:“到那边坐下来。”
他扶我在长椅上坐下来,他去倒水给我,这时我看到顾爸爸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他先进去看了包子,然后出来,整条走廊都是他愤怒的怒吼声:“怎么回事?家里那么多人连个孩子都没看好?家里送东西关你什么事,你看好孩子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顾妈妈被骂的泪水涟涟,我有气无力地拉了拉顾言之的衣角对他说:“你去劝劝你爸。”
“你没事吧。”他扶着我,觉得好像一放手我就要倒了。xiumb.com
我的确要倒下去了,我强撑着自己挺住。
我要查清楚,也许这些都是个阴谋。
有个人在背后运筹帷幄,但我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推了一把顾言之:“你过去,我没事。”
他这才松开我走过去了,我软软地靠在墙壁上,手软的都抬不起来。
我找出一个朋友的电话打过去,他是检验中心的医生,我想请他帮我做个亲子鉴定。
他很诧异,但是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他说:“你随时带检验样本来,毛发唾沫都可以。”
我谢过他,挂电话之前,他说:“你没事吧筱棠?”
“没事,谢谢。”
我收起电话,起身向顾爸他们走过去。
在顾言之的劝解之下顾爸的怒意已经渐渐收了点,他看到我了表情才温和了点:“筱棠,小孩子摔一摔很正常,别紧张。”
我跟他点头,这时顾言之把包子从急诊室里抱了出来。
他头上裹着纱布,头发被剃掉了一大块,这副样子让顾妈妈又心疼地哭起来,顾爸强忍着怒意接过孩子,大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进急诊室跟医生询问有什么注意事项,聊完了之后我趁医生没注意,就把刚才包子缝针的时候剃掉的那些碎头发捡起来,用纸包起来放进了衣兜里。
回去的路上,大嫂坐我的车,她扭头看看我,试图安慰我:“筱棠,小孩子摔摔打打长的快,谁小时候没摔过?别担心了。”
我跟她笑笑,我小时候摔的比包子还严重呢,照样长的很好。
我脸色苍白不是因为那个,但大嫂不知道,安慰了我一路。
她又说:“真是隔代亲,听奶奶说我老公他们小时候,爸都是不闻不问的,摔了生病了他都不知道,当了爷爷真不一样,包子面条就是他的心头肉啊。”
我的心紧了紧,如果包子真不是我和顾言之的孩子,那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顾家了。
可是,为什么不是我的呢?
明明他们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啊。
我混乱到不行,不知道怎么把车开到顾家的。
我妈我爸都去了,男人们都紧缩眉头,我妈和顾妈就坐在一边抹眼泪。
包子折腾了一下吃了点奶就沉沉睡去了,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脸蛋。
这么可爱啊,全家都当做心肝宝贝一样的,如果查出来他真的不是,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我看向另一个摇篮里的面条,他也睡着了,小嘴微张着。
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指甲钳,后背挡住摄像头,我知道这个房间有摄像头的。
我轻轻剪下面条的一小簇头发,用另外一张纸包起来,用笔做了个记号。
我在房间里陪了他们一会就下楼了,老三和邓菲菲都在客厅里。
老三一脸莫名的,邓菲菲咬着唇低着头,顾爸恼怒地拍桌子打板凳:“邓菲菲,你说是不是你!”
邓菲菲颤了一下,吓得头都不敢抬,小声说:“我都解释了好多遍了,是他自己掀开小桌板摔下来的,关我什么事?”
“一岁不到的孩子,会自己掀开桌板?”
“当时他摔下来的时候,我在餐厅门口离他那么远,我怎么把他弄摔倒?”邓菲菲委屈得很:“你问张姐吗?包子摔下来的时候,她从厨房里出来,我是不是在餐厅门口,张姐你说!”
张姐白着一张脸,早就被吓得不轻了,她看看邓菲菲又看看我,小声说:“三少奶奶是在门口。”
“我说的吧。”邓菲菲的语气顿时轻松下来:“怎么可能是我推的?”
“但当时。”张姐又接着说:“我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跟三少奶奶说过了,我说小少爷这几天总是掀小桌板,请三少奶奶帮忙看着。”
“你什么意思?”邓菲菲尖叫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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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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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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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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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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