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我的气,一直都没有消过我知道。
他以为我是为了顾言之才跟他分手。
他不懂我的心,我也不能强求他懂,人家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只能跟他说:“再见,预祝你新婚快乐。”
我从他身边走过去,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听见蒋子卿在跟我说:“终究我这个备胎,还是做的失败了。”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备胎。
我很想告诉他,也很想说,那天我穿的漂漂亮亮的过去找你,但却看到了你和李游在深情相拥地亲吻。
我能说什么?
我能跟他说是因为我们恋爱的时候,你妈妈三番五次泪水涟涟地找到我,让我跟你分手,若不是她那一句我不是反对你,而是你现在的状态对蒋子卿公平吗?
也是,我怀着顾言之的孩子有什么勇气去和蒋子卿谈恋爱。
于是我妥协了,我听从蒋伯母的意见先跟他分手。
但我能跟他说,你先等我生完孩子,我们再谈恋爱吗?
如果是那样,我真的把他当备胎了。
我的后背僵直,走到了走廊尽头,转弯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看是顾言之。
他扶住我的胳膊,我说:“干嘛,上厕所?”
“我买过单了,走吧。”
他圈着我的肩膀离开了饭店,背后热热的,是蒋子卿的目光。
有点怨恨,有点恼怒,还有点庆幸。
庆幸没有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言之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很沉默,他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
到了我家门口,我下车的时候顾言之问我:“蒋子卿结婚,你会去吗?”
“会啊,人家请柬都亲自送来了,如果不去不是显得很小气?”
“需要男伴吗?”他毛遂自荐:“我陪你一起?”
“好。”做戏做全套嘛,李游看到顾言之陪着我一起心里就更放心些。
顾言之跟我笑笑:“晚安。”
回到房间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接到了小泗的电话。
她带着哭腔:“筱棠,我擦,我迷路了。”
“什么?”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你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你发个定位给我。”
“我没网。”她气的骂街:“鬼知道这个破导航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这里连网络信号都没有,然后导航也中止了,我太他妈倒霉了。”
“你开了几个小时?”
“两个小时了。”
那差不多离邻城不远了:“你先打给贺云开,然后把车往市区开,那边应该就会有网络了。”
“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是市区啊。”
“那你往原路返回去,先给贺云开打电话,然后我让胡师傅过去找你。”
“贺云开的电话打不通,不然我也不会打给你..咦,江翱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他电话。”
挂了电话我翻了翻朋友圈,发现小泗二十分钟前发了个圈,上面写着:“我擦,这是哪里,我该不会迷路了吧?”
我估计江翱看到了她的朋友圈就给她打电话了。
本来我困得要死,现在被小泗这么一吓瞌睡全无。
我在房间里踱了几个圈,再给小泗打电话,终于通了。
一接通她就说:“江翱说他刚好在邻城,他等会过来找我。”
“他在邻城?”
“嗯,刚好出差嘛,也就巧了。”小泗的语气淡定多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那我还要不要胡师傅过去了?”
“不用了啊,江翱来马上来。”
“可是...”
“别可是了,他说让我把车窗都反锁,他一会就到。”
江翱怎么可能在邻城?
我想了想不放心,还是给他打电话。
他说:“我是在邻城,哦,我看到她的车了。”
“你怎么会在邻城?”
“她出发前发了个圈,说要去邻城,她从来没开过这么长时间的长途,我觉得我也跟过去保险点,但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分开了。”
原来如此,江翱不放心她就跟着了,没想到小泗真的出问题了。
我从来不知道江翱这么细心,而贺云开的心也真的挺大的,他让他老婆一个人开这么长时间的车过来给他送合同,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小泗本来就不喜欢用司机,我早就跟她说让她家司机天天接送她,她非要自己开车,真让人操心。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我的脸,如此操劳下去,估计没多久就会老的不能看。
我给贺云开打电话,果然打不通,电话关机了。
我正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江翱的电话打过来了,他简短地告诉我:“我找到这个蠢货了。”
“江翱,鬼让你来找我的!”小泗在那头气急败坏地大叫:“早知道我在这里过夜都不让你过来,筱棠!”
江翱找到她了我就放心了,我说:“好,你让小泗安顿好给我打电话。”
“明早吧,现在也不早了,不用等电话了。”
说的也是,她和江翱在一起,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安然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是璞玉打来的,他急切地问我:“傅筱棠,你决定好了吗?”
“什么决定?”刚醒来我有点蒙。
“家教的事情啊。”
哦,我都忘了,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你等我电话,然后制定一个完整的复习计划出来给我,还有教案,我拿给教授看,如果不通过的话,你这个家教做不成的。”
“这么严格?”
“你以为呢?”
我下了床走进洗手间洗漱,正要挂了电话,璞玉在电话对面说:“傅筱棠,你先别急着挂电话。”
“还有什么事?”
“我想再跟你说会话。”
我立刻挂断电话,毫不留情。
一边刷牙我一边给小泗打电话,她应该刚醒,声音哑哑的:“筱棠,早啊。”
“你在哪里?”
“酒店。”
“跟贺云开在一起?”
“没有,他电话一直不开机,我都打算报警了。”
“那你跟江翱在一起?”
“他在隔壁,我擦你别提了,那个男的我真是无语了,他一见到我就劈头盖脸地骂我,说我白痴,说我逞能,不认路还要自己开车来邻城,什么什么一大通,筱棠,你不知道我的感觉,我真想一刀捅死他。”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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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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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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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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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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