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发动了汽车,开远了终于听不到骆安安尖锐的声音了。
我看不清小泗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应该没多好看。
我摸摸她的脸,她把我的手推开:“干嘛?”
“很火大?”
“关我屁事?”
“在我面前就不要嘴硬了,就算不是晴天霹雳吧,但很郁闷是肯定的。”
小泗闷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久才跺着脚说:“卧槽!”
“总是骂街又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解决?”
“要么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啊,反正你也说了跟你无关,要不然你就带她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怀孕了,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得搞清楚吧?”
“她不是说是江翱的?”
“她说你就信啊,你不觉得她缠上你还挺有底气的么?”
“她不要脸。”
“反正,我总觉得江翱和骆安安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那能是哪种关系?”小泗很郁闷,又骂街:“卧槽,这种狗血的事情我都遇得到,我他妈的也太遇人不淑了。”
“问题是,人家江翱也没承认你是他的谁。”
“卧槽!”她又把矛头转向我:“筱棠,你几个意思?”
“别骂街,注意素质。”
到了法国餐厅,这里是会员制,偌大的餐厅只有十来张桌子,空空荡荡,所以菜卖的极贵。
不过我和小泗不需要会员,我们的脸就是会员。
没有预定,经理照样毕恭毕敬地把我们带到最好的位置。
小泗心情欠佳,我跟经理说:“就要今天的主厨特推吧,还有你们家的火焰蛋糕来一份。”
“好的,傅小姐,稍等。”
“还有,开瓶酒吧,给小傅小姐倒一杯,剩下的存在这里。”琇書蛧
“好的。”
经理走开了,小泗抗议:“什么叫小傅小姐,说的好像我是你女儿,我只比你小三天。”
“小一天我也比你大。”
“切。”她居然切我。
本来今晚吃顿好的是为了宽慰我,现在变成了我们互相安慰。
前菜还没上,骆安安的电话打个不停,小泗开始不接,她就一直打。
我说:“你接了吧,该解决问题解决问题。”
她才接通,闷声不吭地听着,最后吼了一声:“你去找江翱!”
她挂掉了电话,我拿走她的手机,以防她会一生气就丢进垃圾桶。
“她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她说如果我不管她的话,她就只能报警说江翱诱拐未成年人。”
“骆安安还没成年?”
“嗯,十七岁。”
“卧槽。”这次换我说脏话了:“她发育不错啊。”
“滚蛋,你什么关注点!”听声音就能听出小泗有多郁闷:“我欠了江翱的?他在外面乱来,我还得帮他擦屁股?”
“什么叫在外面,你们又不是什么关系。”
“我打给江翱,他不管别丢给我。”她作势要拿走桌上的手机。
“喂。”我阻止她:“你冷静一下,吃完饭再说。”
这时,我们点的菜上来了。
煎的很香的鹅肝,上面撒了黑松露,再用喷枪烧的焦焦的,入口即化很好吃。
我吃的津津有味,对面的小泗食不下咽。
“喂,有这么堵心吗,饭都吃不下去了?”
“我他妈是郁闷。”
“郁闷不郁闷事情都这样了,暗恋就是这样的,糟心事一件不少,对于江翱来说你还什么都不是。”
“卧槽。”她又骂街:“想我们傅氏姐妹花,有出身有相貌有资历,人中龙凤美貌无双,居然落得暗恋的地步,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所以不让你拖拖拉拉的,早点跟江翱讲清楚,该换人就换人。”
“你以为打篮球,可以中场换人的?”
“只要你想,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哎。”她长吁短叹,我被她叹的都快吃不下去了。
不过鹅肝还是好吃的,小泗三口两口就吃掉了:“我还要加一份。”
“你的胃口和你的心情从来都是走两条线。”
“切,我去洗手间,你去不去?”
“不去。”
“那你乖乖地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就来。”
“我知道,我是瞎,又不是智商低。”
小泗去上厕所了,我低头喝我的蛤蜊奶油汤,味道很浓郁,我喝的停不下来。
小泗好像去了蛮久,她回来了,趴在桌子上很鬼祟地跟我说:“卧槽,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
“温采音。”
“嗯?”真是冤家路窄:“顾言之该不会也在吧?”
烦死了,西城这么大,怎么总是碰到?
“你想多了,温采音对面的确坐个男的,但不是顾言之。”
难怪小泗神秘兮兮的,原来是有情况。
“谁?”
“你我都认识,朱有名,还记得吗,我们高中时候的转校生,他那个名字被人笑了很久。”
哦,这个人鼎鼎大名的,不只是他的名字,还有他曾经高调追过温采音,结果被顾言之揍得很惨。
那时候温采音根本看不上他,虽说长得不算难看,家里也有钱。
但是和顾言之相比,他还是没有可比性。
朱有名老爹是矿主,家里有矿说的就是他那种人,有钱但没有根基,说白了就是土财主暴发户,和顾言之那种出身豪门的贵公子压根不能比。
所以,那时候他狂追温采音的时候,温采音压根看不上他。
但现在今非昔比了,朱有名还是那么有钱,但顾言之却不是以前的顾言之了。
“筱棠,你说上次我的私人侦探拍到的,在顾言之的车里和温采音拥抱的人是不是朱有名?”
“我怎么知道?”我喝了一口水:“也许,人家只是老同学叙叙旧。”
“他跟你也是同学,为什么不跟你叙旧?”
“吃一顿饭而已。”
“拉小手了,而且,我看到温采音的脚在桌子底下勾朱有名的腿,我看朱有名的表情马上就要死在那儿了。”
“真的假的?”
“不信我带你去看。”
“我能看见什么?”
“温采音真没节操,顾言之虽然渣,但对温采音真是一心一意的,可没想到温采音这么快就背叛他了,这才多久,顾言之和顾家脱离关系不过两个多月的事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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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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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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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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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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