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的时候和顾言之在门口遇到,现在还早,只有八点钟不到。
我没抬头看他,他也没看我。
我说:“九点钟律师楼准时见。”
他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我去了医院,小泗居然告诉了蒋子卿。
他小声问小泗:“自己做过绒毛测试了吗?就是验孕棒。”
“别说的那么专业,做过了,验了二十几根,根根中招。”
“那基本上就确定了,医院也是这种,如果测试痕迹不清晰才会抽血检查。”
“那就再做一个。”
我被安排再做一次检验,很简单,也很快,五分钟后就知道了结果。
蒋子卿看了看化验单,直接递给了我:“跟你自己在家里验的结果一样,你怀孕了。”
现在我经过一整夜的心理准备,已经很平静了。
但平静中,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绝望。
我本来已经决定要和顾言之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了,但忽然有了个孩子,如果把孩子给生下来,怎么可能跟顾言之没有联系?
老天就是爱跟我开玩笑。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我身体软软的,小泗扶着我说:“她得缓缓。”
蒋子卿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他还在停职的阶段,办公室里一股灰尘的味道。
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让我坐下来,我就呆呆地看着窗外。
外面又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那些凉飕飕的雨丝都如数落进了我的心里。
小泗在门口小声跟蒋子卿说话:“筱棠是打算要跟顾言之离婚的,但没想到搞成这样。”
“她怎么想的?”
“早上来医院的时候还说要离婚,现在不知道她有没有改变主意。”
“看她自己吧!”
他们这么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一样。
其实不然,我多了个孩子并不是多了个筹码,本身我也不打算继续这场博弈。
怪累的。
我发够了呆,发现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打开门,小泗在门口吃汉堡,看到我出来,嘴里咬着半块汉堡从椅子上站起来:“筱棠。”
“嗯,继续当我的司机。”我往前走,她叼着汉堡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去哪?”
“律师楼。”
“你真要去离婚?”
“比珍珠都要真。”
“你想好了?”
“嗯。”
“孩子呢?”
“生下来。”
“当单亲妈妈?”
“你不是要男扮女装?”
小泗绕到我面前来拦住我:“筱棠,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顾言之,现在你们是夫妻,你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再怎样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你的,所以手里握着这样一张大王牌,你还要放手吗?”
“你错了,我的愿望不是得到顾言之,是让他爱上我,单相思变成两情相悦。我卯足了劲他都不爱我,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虽然我听起来觉得很爽,但如果我大伯母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她会不会扭掉你的头?”
她说的大伯母是我妈,她不是怕扭掉我的头,是怕顺便一起扭掉她的。
我拍拍小泗的肩膀:“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保密。”
我们在走廊的尽头遇到了蒋子卿,他正在和同事聊天,见我们离开了就走过来。
“去哪里?”他问我。
“去律师楼签字,然后离婚。”
“你想清楚了?”他问的和小泗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嗯,你支持我吗?”
“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杀人呢?”
“你不会。”
这倒是,蒋子卿够了解我,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疯到什么事都做。
所以顾言之说的不对,我为了他不会没有底线。
蒋子卿送我们到医院大门口,小泗去拿车了,他陪我站在花坛边等着。
小风嗖嗖的,把雨丝都刮到了我脸上,冰凉凉的。
我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好像我不是去离婚,而是去战场杀敌。
小泗把车开过来了在门口停下来,我跟蒋子卿说了句再见就准备上车,忽然蒋子卿喊住我:“筱棠。”
“唔?”我转过身看他:“有何指教?”
“你和顾言之离婚后,我可以做孩子的父亲。”
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但还是没淹没蒋子卿那句话。
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但这样表白,还是第一次。
除了那天我喝多了逼人家表白,那不算。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手里撑着的黄白格子的伞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坚毅的下巴。
我知道蒋子卿不是随便说说,他从小就少年老成,什么事情不经过深思熟虑不可能说出口。
我撇了撇嘴,本来想调侃一下缓和缓和尴尬的气氛,但嘴一张就坏事:“你打算做便宜爸爸?”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个故作幽默啊,把本来就尴尬的场面弄的更尴尬。
幸好小泗的车开过来了,我逃也似地跳上了车,连再见都没跟人家说。
小泗跟蒋子卿道别就把车从医院门口开走了。
我捧着腮郁闷地看着窗外,真恨不得抽死自己。
小泗扭头看看我:“你不都已经决定离婚了么,怎么还这种脸?”
“刚才,蒋子卿说他可以做孩子爸爸。”我说。
“哦?”小泗的语气很兴奋:“真不赖啊,这边还没离婚那边就有人接盘。”
我回头瞪她一眼,小泗这张嘴跟我也没差,好话到我们嘴里也变味。
“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泗说:“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捂住脸,没脸见人了:“我说,你这是要当便宜爸爸啊...”
“...”小泗又回头瞧我:“筱棠,你这张嘴真是绝了。”
“老大别说老二。”我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微微发烫的脸才降了点温。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了,快十点钟了,这时我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小泗提醒我:“微信,我帮你看?”
“别,你好好开车。”我拿过手机打开,是温采音发来的微信。
“怎么,临阵脱逃了?”
一共七个字,我从这每个字后面都能看到温采音的嘴脸。
我也回了几个字:“怎么,着急了?”
到了律师楼,正好远处的钟楼敲响十点的钟声。
小泗停车的时候还问:“筱棠,顾言之该不会走了吧,你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指了指前方:“那不是顾言之的车?”m.χIùmЬ.CǒM
“他还真有耐心,等了你一个小时。”
今天是来离婚的,他当然有耐心了。
我走进律师楼的大门,小泗说:“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滚回你车里等着。”
“等会需要我扶你出来跟我说。”
我白她一眼,走了进去。
我知道小泗是在跟我开玩笑,怕我伤心。
我心伤的够多了,已经千锤百炼了。
我和顾言之结婚的当天晚上,他从我的身边离开去找温采音,那一刻真的是伤了我。
过了两天他终于出现,第一句话就要跟我离婚。
那一刻也伤到了我。
为什么会被伤,是因为有所期待,有所盼望,我那时候觉得顾言之已经开始喜欢上我了,但到头来温采音一出现,他就把我丢的远远的。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会被伤到了,心里清楚他不爱我。
有秘书带我去律师办公室的时候,经过接待室,居然看到了温采音。
她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茶,看到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向我举举杯子又继续喝茶。
顾言之和我离婚居然把温采音也带着,我真想过去把这对狗男女给抡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顾言之傅筱棠更新,第59章 我可以做孩子父亲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