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嗨。”
他也说:“嗨。”
我越过他能看到刚才那个帅哥就站在不远处,他身上穿的黑色的风衣快要和这夜色融合到一起去了。
我讪笑:“这么巧?”
“倒是挺巧。”
“那是你朋友?”
“是啊。”
“不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江翱看看我,又看看小泗,回头跟那个帅哥点了点头。
帅哥便走了过来,江翱说:“傅筱棠和傅泳泗,刚才跟我们动手的那个人是她老公。”
我的手都伸出去准备和帅哥握手了,江翱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手缩回去。
帅哥的手很温暖,他跟我握了握,自报家门:“展御风。”
“哪个御?”
“御花园的御。”
妥妥的偶像剧男主的名字,不过女主却是江翱。
“你好。”展御风又把手伸向小泗,那个没风度的好像没打算跟人家握手,像一张海蜇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我尬笑:“她点了三碗汤,喝撑了。”
“他家的汤很好喝吗?”江翱问。
小泗终于说话了:“我们是来捉奸的,刚好出手谁知道你们先我一步。”
这个妞,居然把锅扔到我头上。
我只能讪笑,江翱淡淡瞥我一眼:“傅筱棠,你再跟顾言之在一起,就越来越没品了,捉奸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呵,我劝过她,不好使。”
亏她有脸说,我很想踢死她。
江翱点点头:“我们先走了。”
“你们去哪?”小泗立刻从椅子上坐直了。
“换个地方继续喝。”
“你平时不喝酒的。”
“看和什么人。”
“开车了吗?我们送你。”
江翱拉开车门坐进来了,我被迫当车夫。
小泗坐在副驾驶,想要偷看他们又不好明目张胆,从后视镜里拼命找角度偷看他们,身体扭曲成各种不可能。
俩个男人在后面聊天,说的是在国外上高中的事情,他们俩个是高中同学。
他们言谈甚欢,那个展御风笑起来特别好听,我惊奇地发现江翱也笑出声了。
真的很少听到他这样笑出声的时候,江翱的外号叫白无常,他长的白也喜欢穿白色,平时不苟言笑,大晚上一身白的站在那里真的很吓人,就像是前来索命的白无常。
现在白无常有了血肉,我也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他,好像平时白皙的都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上都有了点红晕。
我看小泗的样子,嫉妒的快要死掉了。
他们在一个会所门口下车,小泗趴着车门看着他们:“忽然有点渴。”
“回家喝水。”江翱淡淡丢下一句,就和展御风转身走进了会所。
我重新发动汽车,小泗要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
“你看到了没有,江翱居然星星眼,他看着展御风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你看的这么仔细?”我调转车头向小泗家开去。
“他们肯定有问题!江翱对女人都没有这样的耐心,现在对那个展御风居然这样!”
“怎样了?”
“他看着展御风笑。”
“难道看着他哭?”
“傅筱棠!”小泗带着哭腔:“你还是不是我好姐妹?”
“大姐,你喜欢江翱就直截了当去问他嘛,你什么时候是这种畏首畏尾的个性?你就直接问他,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不就得了。”
“你忘了你就是这么跟顾言之表白的?”
还真是,我十八岁成年的那天,家里给我开party,顾言之他们都来了,然后我把他拽到了花园里,就这么跟他说,顾言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xiumb.com
顾言之怎么回答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也只是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和浅色的牛仔裤,他的眼睛好亮,亮过当晚所有的星星。
在那么旖旎的夜晚,我心仪的少年就站在我的面前。
他说:“傅筱棠,我喜欢你,但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你想的那种。现在不会,可能以后也不会。”
这对于当时刚成年的我简直晴天霹雳啊,不过我这个人自我修复能力一级棒,我在家要死要活了两天就满血复活,
我跟自己发誓,一定会让顾言之爱上我。
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追求和等待,大学毕业之后顾言之进入顾氏工作,他和溫采音就谈起了恋爱,我彻底歇菜了。
但我虽然喜欢顾言之,可我有节操,他和溫采音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自动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溫采音倒是攒了好几次的局,我一次都没去过。
我知道,她就是想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和顾言之很恩爱的样子刺激我,我才不会让她得逞。
直到后面顾言之接手的顾氏分公司出事,顾伯父大发雷霆,要把顾言之从董事局开除,然后溫采音居然不告而别。
从这件事情上我就看的出,这个女的自私到极点,她只爱自己,顾言之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一旦她需要付出的时候她就会选择逃走。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眼看着顾言之一蹶不振了,本来毕业之后我是打算环游全世界,顺便画画的,我自小对画画就特别有天赋,但因为顾言之我才念了金融。
为了顾言之,我开了言棠,公司生意蒸蒸日上,顾言之把原本差点破产的顾氏分公司也扭亏为盈,逐渐又得到了顾伯父的信任,重回顾氏的集团总部。
可以说,如果没有我,就算顾言之不会颓废下去,但至少不会这么快翻身。
我陪顾言之渡过最艰难的时期,然而在收获的时候,溫采音这个女的回来了。
又是装病又是卖惨,顾言之这个男的居然照单全收。
爱情这种东西真不好说,不是看自己付出了多少的,我付出再多,他不爱我还是不爱我,顶多给我发一个好人奖。
我要这个奖有什么用,又不能长生不老。
我送小泗到她家门口,帮她拉开车门:“我就不进去了,自己回家。”
“筱棠,我不想回家。”她抱着我的胳膊:“我心里烦。”
“烦个屁。”
小泗总是耍赖,我只好把她带回家,路上跟二婶打了电话,说小泗晚上住我家。
二婶说:“这孩子,你们这新婚燕尔的,她跑去凑什么热闹?”
二婶不知道,我和顾言之除了新婚之夜像对正常夫妻,后来溫采音回来了,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和顾言之现在不要太纯洁。
我带小泗回家,意外地发现顾言之居然已经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会安慰受惊的美人,没那么早回来呢。
他在楼下沙发上坐着,脸上有晚上打架后留下的伤痕,他眉骨破了,贴了胶布。
我很脑残地发现,顾言之贴胶布也是很帅的。
小泗翻着白眼当看不见顾言之,我也没好气,但总得跟他交代一下:“小泗今晚住我们家。”
“你安顿好她,下楼一下。”他说。
“你找我有事?”
“嗯。”
我把小泗带进我房间:“你跟我睡?”
“难道跟顾言之睡?”她翻着白眼:“我现在一看到他就膈应,温采音那么恶心一女的,为什么顾言之那么喜欢她?”
“你觉得恶心,顾言之不觉得不就行了。”我垂头丧气:“衣柜里有新的睡衣,你自己去拿,洗澡间所有的沐浴用品都可以用。”
我交代完就下楼,顾言之手里端着一杯酒,靠在沙发里等我。
一般来说,顾言之很少在家里喝酒,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比如,要跟我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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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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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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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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