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咽了一记口水,挑指揉额,皱了个眉:“数字还不小。你这边要有一点心理准备才行……”
“……”老秦氏十指收紧,额头硬生生地崩出了两滴汗珠。
忍无可忍,一声怒啸:“你个老不死的倒是快说啊!真是要急死个人。”
“截至今天,达到了二十两银子。”
“什么?二十两?”老秦震愕万分,起身垂手顿足,拍着双膝,替自己叫屈。
“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破事烂事接二连三。这是天要灭我老宋家啊。”
“爹,您说的是真的吗。可不要故意吓娘啊。”宋大丫脸色颤抖不止,惊魂未定。
毕竟,二十两相当于老宋家几十年的收入了,就是将自家房屋和农田卖出,还不一定能拼凑出这么多的银两。
“爹倒是希望这是个谎言。但残酷的是却是事实。”老宋唉声叹气。
一家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大丫,赶紧收拾行李,跟娘回趟娘家。这个家,怕是守不住了,咱们还是趁人还没有找上门来,趁早溜吧。”老秦反应沉猛,完全不带商量。
“可是二哥和爹怎么办?他们都不能下地行动啊。”宋大丫惊慌作愕,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是啊,还有你二哥。”老秦氏又再次犯了难,想起儿子的遭遇,心底不免狠狠一揪。
“都是乔以柔这个扫把星!我可算明白了,咱们这些年养出来的就是一条白眼狼啊。”
“好端端的又扯她干嘛。”老宋揉了揉额底,冷顾一射,“人现在离开老宋家有风得风有雨得下雨,前些日子还跟狗蛋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过得那个安稳自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什么?她为汪狗蛋生了儿子?”老秦氏听得有些匪夷所思。
冷顾一颤:“不对呀,狗蛋已经死了。老头子,你这一趟回来,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是啊,阿爹,娘说的没错。您没事尽量别开口了,实在太骇人子了。”宋大丫感同身受。
老宋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我回来不还看着人家生龙活虎的自由出入茅屋,抱着那娃娃,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样子。难道有假。”
哐叮!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碎响。
老宋和老秦氏对视了一眼,当即使了个眼色。
“大丫你去看看,是不是普元醒了。有什么需要,一旁伺候着。”
“嗯。”宋大丫点头就允,进屋后,房里,除了地上落碎的罐瓷,一切照旧。
便退出了房,关上了门。
“爹,我瞧过了,哥还睡着。许是老鼠串门,碰碎了杯子。”
“哦。那就好。”老宋暗松了一口气。
环顾,几人又重新拾回了刚刚的话题。
“大丫。刚刚听你娘所说可是真的?这狗蛋难道真的出事了?”
宋大丫点了点头:“是啊。人朝廷的补偿的抚恤金都送下来了。王二丫在村里哭丧了好几天,闹得人尽皆知。您许是回来的迟,不知情也正常。”
“那这就怪了。今个儿爹难道见鬼了不成。”老宋抓了抓脑门,甚是不解。
“爹,您呀就别瞎猜了。”宋大丫拍了拍身上的头上的灰尘,轻描淡写道,“您看到的,女儿估摸着猜错应该是顶顶大名的负责朝廷掘金的首辅大人梁楚桦。”
“什么!他就是梁楚桦梁大人?”老宋听后顿时震惊万分。
之前掘金一直都窝在洞里,只听闻负责此项掘金的人是梁大人。竟不知,他的模样竟与狗蛋如此容貌形似。并且都与乔以柔有着密切的往来,这事儿实在是匪夷所思。
“是啊。不然爹以为是谁。”宋大丫拍了拍腿裤上的灰尘,想到今天吃硬的事情,宋大丫头的心头不由一酸,“要不说,乔以柔这个小贱蹄子有手段。总能摸到村里拔尖的男人,还让他们乖乖的对她严听计从。”
“呸,一个老宋家不要的烂菜叶子。有什么可稀罕的。她现在就是跪着求着咱们普元,咱们都不会正眼瞧她一眼。”老秦氏听后一阵唾弃。
片刻,老秦氏冷顾一震:“嘶,听你刚刚所说,乔丫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按这个月份,这孩子该是谁的?”
“管她谁的,反正不是我们宋家的。你就不要在这里瞎叨叨了。”老宋显然对这种事情,有些避言。
早知道,这丫头如此能生养。就不该闹出休书的事来。只要不出休书,普元也不会一错再错,弄得这般田地。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老宋摇了摇头,瞥眼扫了房门。
“对了,大丫,让你请大夫,你请了没。”
“请了……不过,没请到。”宋大丫吱吱唔唔的,慌然间即刻转移了话题,“所以,女儿才转请了就近的乔以柔……这不,人没请到,就收到了梁大人递出的口头警告。”
“嘶,请个大夫都请不来。你是怎么做事的。是钱给少了,还是根本就没请。”老宋担心儿子伤情,伤了骨身,那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拖久了反而加重病情。
宋大丫低着头道:“爹,钱这个不是首要。主要是,旁人一听到了犯了案底的人员,便一口回拒了咱们。就更别说,问诊到家了。人家不敢来呀。”
“这可如何是好。”老宋陷入困局。苦恼不止。
宋大丫与老秦氏悄声对视了一眼,片刻收回,不动声色道:“所以,咱们才出了这下策。不然,你以为咱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行了,我知道了。”老宋连连摆手。于是道,“眼下即请不到人,普元的伤情定会越拖越重。实在不行,就让我豁出这张老脸,出马请人吧。”
“他爹,你确定那小贱蹄子如今还会听你的话?”老秦氏存在质疑。
“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话毕,老宋便稍手道:“给我找来一根拐杖,老头子要亲自跑一趟十里坡。”wWW.ΧìǔΜЬ.CǒΜ
“大丫,既然如此,你送你爹一程。”老秦错匆忙使了个眼色。
“哦哦,好,爹,为了节约时间,还是让女儿背您上十里坡吧。”宋大丫长得彪悍,背起身形佝偻的老爹,显然毫无一丝压力。
“也只好这样了。”事出紧急,老宋只能妥协,与时间赛跑。
嘎吱……
就这样,宋大丫背着老宋,步子蹒跚地迈出了大门。往十里坡行去。
走了片刻,宋大丫额头布汗,气喘吁吁。
“让你平时多干活,少吃饭。看看,走了不到几百米的路,这就熬不住了。真是靠不住。”半道上,老宋最终还是自己找了一根拐杖,行了几路。
如此一来,反而比原来的速度提高了一丝。
只不过,到了十里坡后。屋里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乔以柔何时返屋。
正巧,这时,乔以沫放学回屋。
“姐姐,我回来了。”
乔以沫放下书包,奔跑着进了院子,便撞到了坐在院父女两人,环顾警惕。
步步惧退。
“呵,小贱人回来了。”宋大丫顿时起了主意,冷顾扑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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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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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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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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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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