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两年时间里,和老苏叔认识的过程,他是一个朴实而又本分的人,在我心里,也早已经把他当做是岳父那样看待。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越来越消瘦,整晚的睡不着觉,眼睛完全凹.陷下去一个大坑,村民们都来看望他,也都为他叹息。
大高个好几次来找我,说就怕老苏叔熬不住了,不如我们就开始准备办婚礼吧,让老苏叔临合眼之前,能够看到这一天,满足他在世的最后一个心愿。
我也和灵哥决定下来,开始张罗着婚礼的事儿。
春季是农忙时节,也是雨水天气增多的时候。
深夜里,一声春雷打破了官山村的寂静,小雨连绵,很快就变成了中大雨。
在接连几天的大雨天气下,河里水流暴涨,几乎到了快要淹没农田的地步,然而这大雨,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和灵哥领证以后,老苏叔说我俩还分开睡太麻烦了,早就叫我俩住在了一起。
这天夜里,灵哥好不容易伺候老苏叔睡下,我俩也正到了最困的时候。
忽然,我听到外面有人在敲窗。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凌晨半夜,还是下的这么大雨,还能是谁来呢?
而且哪儿有人进来不敲门,反而敲窗户的?
我爬起来,穿好衣服,手里拿了一根抵门用的木棍,防备着打开了窗户。
没想到,门外面,却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还是个老人!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认出了他来,不禁惊呼起来!
“小友,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话音一落,老人离开窗户。
我赶紧将窗户关上,撑着一把雨伞就往外走,同时在心里边,也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灵哥看我凌晨两点多要出门,而且门外大雨滂沱的,十分担心,问了一句:“陈皮哥,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
“我出去办个事。”
她有些疑惑:“要不要我跟你去?这么晚了,天气又冷,可别着凉。”
我叫她休息,走出门外,正发现老人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这位老人是谁呢?m.χIùmЬ.CǒM
我只在梦里见过。
当日大高个因为中尸毒,被运回来等死,灵堂都已经摆下了。
我和灵哥、二叔去找了红磷大蟒活动的地方,去取血灵芝,然后遇到了那头巨蛟。
当时巨蛟送了我一颗内丹,夜里托梦给我,求了我一件事,而它送的内丹,也帮助我们在八角石塔里避开那些虫子,因而保住性命。
现在面前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给我托梦的老者。
他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衣衫,呼唤我跟他朝河边走去。
“小友,我看你气色不错,寿元还很长足,恭喜你了,你所求的那件事,看来已经办成了。”
老者看出了我身体恢复正常的事,我们客套着闲聊了几句,说句实在话,在猜想到这老者身份的时候,我是很紧张的,毕竟对方是个十分强大的家伙,这大半夜的跟他走出来,谁心里都有点不放心。
我们一直走到河边,站在桥上。
这里的河水已经暴涨数米,淹没了桥面,老者在到达这里之后,就不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问我: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跟你们有什么差别吗?”
我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在问我,他变成人形的样子真不真?有没有破绽。
果然,巨蛟修行有成,应该是到了要走水行龙的地步,它这是在向我讨封了,而这,正是当日我曾经答应过他的那件事。
我观望了他一眼,确实就是个人的模样,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我发问他:“你跟我们长的一样啊,难道你不是人吗?”
老者很满意,点头笑了笑:
“我送你一样东西,明天早上天不亮你就要去取,晚了怕是就取不到了。”
我问他:“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老者又说道:“我前几天最后一次蜕皮的时候,找了处地下水脉躲避,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有一只老鼋来吸我的内丹,差点被它得逞,我将它杀了扔在一处水潭里,那头老鼋体内的有一样龟宝,可以治疑难杂症,兴许对你家人的病有所补益。”
听到这话,我一时间欣喜交加,老人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后,再度喊我问话:
“你再看看河里的东西像什么?”
一瞬间,河中水浪滔天,从里面居然翻涌出来一个庞大的家伙!
它体型庞大,一颗头颅居然跟我在年画里见到的龙的形象,已经百分之九十相像。
它在波涛中翻滚舞动,正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怀着对老者的感激,自发地脱口而出:“这是真龙啊!”
“不得了,真龙出现了!”
河中忽然响起一阵剧烈撞击声,我眼看波涛中的那道强壮身影,随浪花翻卷,逐渐往下游而去。
它所经过的地方,带起大量翻涌的河水,巨石在河中撞击,发出“轰轰”声,如同天在打雷一样!
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河水中之后,我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身边的老人已经不知去向。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我急忙快步跑回去,把灵哥还有大高个都叫起来,跟他们描述了一番……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的时候,河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雨早已经停了,而昨夜的那场大水,将村头小河里的许多石头,都冲到下游去了,整条小河有相当长的一部分都改了道,之前狭窄的河床,变宽了不少,而河里好几处五六米深,黑不隆冬的深水潭,也完全被泥沙填平了,河道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我耳边听到不少人在讨论,大家都说这是走龙才有的动静,昨晚上那种走龙的动静,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遇见过了。
我叫灵哥在家照顾老苏叔,拉拽上大高个清早出发,前往十几里外的山口,在一处偏僻的洞穴当中,找到了那处深水潭。
这地方应该是太行山深处,某处地下暗河的出水口,在深潭之中,一只壳长三米多的巨龟尸体,正漂浮在水上。
这家伙连带头部以及四肢,只怕超过三米五,庞大的身躯重量怕是得有一吨多重。
我跟大高个,用钢钩子勾住龟尸,借助水流的浮力,勉强把这大龟尸体给拉到岸边,然后寻找龟宝。
这只巨龟被从背甲中间的位置,一口咬穿了内脏而死,水潭中的鲜血到现在还没有消散,正因为这个季节地下河水冷,水中生物不怎么爱出来动,巨龟的尸体才算是保存完整,没有被吃掉。
大高个盯着这巨大的老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他问我:
“陈皮,你说乌龟的龟壳不是连鳄鱼都咬不动吗?怎么这只老龟还被咬穿龟甲而死呢?”
我给他解释:“龟和鼋是近.亲,区别就在于,龟的背甲坚硬,鼋的背甲大多都是软骨,大多数龟是长不大的,但基本上所有的鼋,只要给它们时间,都是能长到一两米的大家伙!”
大高个听了觉得稀奇,想把老鼋的肉也带走,拿出去卖个好价钱,但被我给拒绝了。
我问他:“你知道吗?现在这种巨鼋几乎灭绝,全世界都找不出来一只,你还敢把它的肉弄出去卖?巨蛟杀死了它,可别人不知道啊,人家要以为是咱们给它干.死的,那你也别结婚,我也别祸害你妹妹了,咱们运气不好就直接吃花生米,运气好点下半辈子全在牢房里度过,绝对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大高个听到这话,心生退意。
我们从巨鼋身上找到一颗丹,以及好几样看起来都像龟宝的东西,拿回家里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炖在一起弄了一锅肉汤,喂老苏叔喝了下去。
不想,他的病还真是一天接着一天,渐渐有了起色。
一个月很快过去,转眼时间来到了五月份。
老苏叔已经能下地走路,我们带他去医院再做检查,体内的癌细胞已经都消失不见了,他心衰的毛病也改善了许多,让医生瞠目结舌。
而这时,距离我们离开格尔木,也快七十天了,却一直不知道二叔他们怎么样了?
大高个说再等半个月,要是我二叔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就在去一趟仙地神山,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眼看时间又过去十一二天,在我们都快急疯了的时候,忽然我的手机里弹出了一个快递信息,寄件人的名字,赫然就是我二叔,寄件地址竟然正是格尔木!
就在随后的几分钟,我接到一通从外地打来的电话。
在听到电话那头亲切声音的一瞬间,我哭了……
“儿子,我们明天的车往回赶,还赶得上你跟从灵的婚事不?”
(全书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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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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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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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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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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